第四十八章 端倪
还真的有其他事情？
江蓠讶异地看着她。
白悦缓声道：“总得让他们知道，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招惹的。”顿了顿，她若无其事地补充了一句：“齐梵他们也帮了点忙。”
江蓠闻言不由一愣。
白悦状若无意地瞥了她一眼，目光之中却暗藏着浓浓的探究之色：“王翰之前是沈寂的经纪人，现在还挂靠在环宇公司名下。因着这层关系，圈里人都给他三分薄面，否则他哪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捧红唐冰？不过这人有点贪得不厌，不懂得适可而止，每每拖着沈寂下水给唐冰赚吆喝，把两人之前那点仅剩的情分也给耗没了。”
凡是总有个度，王翰肆无忌惮，终究是把沈寂的团队给惹毛了。
因为五年前那通电话，江蓠至今想到这个人仍有些莫名的排斥。
“你们还做了什么？”
白悦斜眼看她：“这么好奇？”
江蓠一脸无奈道：“我总得知道你们究竟都做了什么，否认旁人问起来，只能一脸懵逼了……”
白悦斟酌了下：“姜总截了唐冰一部戏，至于齐梵那边，王翰他们应该在环宇待不下去了。”
江蓠默然无语，神色不明。
白悦揣摩了下她的心思：“你没生气吧？”
虽然他们做的这些事情，完全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且行事也足够隐秘谨慎，但终究是把江蓠这个当事人瞒在了鼓里。他们借着江蓠的由头纷纷动作，却完全没有征求过她的意见。
江蓠却摇头：“我没这么不识好歹，你们大家的好意，我十分领情。”
她没有那么圣母。没道理别人好心好意地帮她出气，她反倒因此埋怨对方。
只是，唐冰现在的遭遇，让她不禁想到了曾经的自己。
有那么一段时间，她也曾坠入谷底。她没有稳定而可靠的人脉，原有的资源和人气也在逐渐流失，她咬牙坚持，忍受着巨大的落差和某些人的奚落排挤，白天受人冷落，晚上一个人坐在空荡黑暗的房间里成宿成宿地睡不着觉。
那样的日子，纵使煎熬，可她终究还是挺过来了。
现在，姜琦他们虽然让唐冰遭受重挫，但是并没有赶尽杀绝。无法控制地同理心在这一刻占得上风，她由衷希望姜玥口中的那个唐冰能够回来，不再一味谋求捷径，静下心来好好地规划自己的事业。
她垂眸盯着手机上沈寂的微信头像：“之前的事还没好好谢谢沈寂，周五录完节目还有时间的话，请他吃个饭吧。”
似乎想到什么，她又道：“到时候也叫上唐彬哥他们。”
那档综艺节目有三个导师，除了临时顶替屈婉的沈寂，还有三金影帝唐斌，以及家喻户晓的喜剧演员余珊。
而江蓠，到时候会作为飞行嘉宾出场。
白悦点头：“可以，我先问下齐梵。”
节目录制当天，江蓠跟着白悦刚下车，突然看到斜对面停着一辆很眼熟的车子。
她盯着那辆车看了三秒钟，车门缓缓打开，姜琦戴着副墨镜从车里出来。
“眼神这么好？”
江蓠疑惑道：“你怎么在这儿？”
姜琦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来送我妹妹。”
姜玥？江蓠并未多想，下意识问道：“她来电视台做什么？”
顿了顿，姜琦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追，星。”
反应一秒后，江蓠不由恍然大悟。
是了，姜大小姐作为沈寂的铁杆粉丝，一名敬业热忱的大炮女神，自然不会缺席男神的综艺处子秀。
想到节目录制时，姜大小姐就隐藏在观众之中对着沈寂拍拍拍，江蓠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她的座位在第几排？”
她怕自己录节目时会控制不住地在观众之中，搜寻姜大小姐化身大炮女神后的英姿。
姜琦闻言叹了一声：“节目组不允许观众携带相机入场，所以我临时给她搞了张工作证，到时候她应该和现场摄像什么的待在同一个区域。”
江蓠附赠他一个同情而又赞许的眼神：“不辞辛苦，亲自开车送妹妹来C市追星，你真的可以竞选感动中国好哥哥了。”
姜琦没好气道：“若不是怕她丢姜家的脸，我才懒得管。”
沉默了下，他道：“听说你前几天生病了，好些没？”
那晚去医院的事情，除了当事人之外，就只有白悦和齐梵知情，姜琦也只是听说她因病在家休息了两天而已。
江蓠道：“已经好了，你要在电视台一直等到录制结束么？”
姜琦低眸笑了下，如若不是为了等她，自己早开车走了，何必枯坐在逼仄的车子里。
“我一会儿去见个朋友，等录制结束再过来接姜玥。”
“录完节目，我们要去聚餐，你和姜玥也一起来吧？”
姜琦神色一顿，眸光定定落在面前这张秀致如玉的脸上：“你们？”
江蓠点头：“沈寂，唐斌哥，还有余珊姐。”
略一思忖，姜琦笑道：“我和姜玥就不打扰你们联谊了。”
白悦适时提醒道：“该上去化妆了。”
江蓠点头，想到待会儿的节目录制，不禁生出些许紧张感。
说起来，这也是她的真人档综艺首秀。
姜琦微笑地看着她：“录制顺利，加油。”
江蓠点头：“嗯，谢谢。”
两厢分开，刚走远两步，江蓠忽而想到什么，毫无预兆地停下了脚步。
她回过来头，刚好对上姜琦的视线，而后倏地愣住了。
姜琦孤身一人站在原地，身后是空荡荡的停车场。他凝望着江蓠的身影，脸上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同时也带着淡淡的感伤。
四目相对，江蓠从他眼中看到了无言的挣扎和难过。
不过姜琦很快反应过来，所有那些让江蓠愣怔的情绪顷刻间消失的一干二净，转瞬间，他又变成了那个傲气风流的天之骄子。
“怎么了？”他勾唇问道。
江蓠的目光一错不错地看着他，然而却在眼前这张恣意张扬的脸上找不出任何端倪。
她甚至有一瞬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不过下一秒，她又否决了这个想法。
不可能。
江蓠隐隐察觉到一个让她恍然失神的事实，然而此刻却没有时间深究。
勉强压下震荡的心绪，她尽量维持着表面的风平浪静：“这几天的事，多谢了。”
姜琦再清楚不过她要表达的意思，笑道：“你是公司旗下的艺人，若任凭人欺负，岂非显得我也很没面子？别忘了自己说过的话，记得努力为公司的发展添砖加瓦。”
江蓠沉默地看着他，倏地灿烂一笑：“我会的。”
论及对自己的了解，姜琦似乎丝毫不输白悦。
他早想好了这套说辞，不愿让自己有任何心理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