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我有点晕船还晕车,呕

  翌日,禾雀将季殃从被窝里拖了出来,满脸兴奋地跑来跑去:“阿殃快走快走!启程啦!”

  季殃早上起来有些迷迷瞪瞪的,被禾雀各种摆弄着换了衣服洗漱了一番,接着被推向了早已经在符家外面候着的马车。

  等到季殃反应过来的时候,马车已经缓慢地动了。

  他和禾雀两个人坐在一辆宽敞的马车内,小榻上放着一堆精致的吃食,禾雀兴奋之色不减,跪在软榻上撩开窗户往外看。

  不一会,马车缓慢地开出城外,和早已经等在外面的燕家季家的车队汇合。

  “无归……无归!”禾雀将半个身子探出去,拼命朝着一旁燕无归的马车招手。

  燕无归也正撩开窗子往外看,看到禾雀灿烂的笑容微微一愣,继而朝他挥了挥手,冷淡的表情闪现一抹柔色。

  在禾雀前面的马车也探出一个头来,符紫苏冷着脸朝他怒道:“符禾雀!给我滚回去,别丢人!当心把自己甩出去!”

  禾雀又朝燕无归招了招手,才吐了吐舌头缩了回去,对季殃道:“哥哥好凶呀。”

  季殃道:“咱们是要去那……那什么落墨山吗?”

  禾雀:“对的对的,从鹿邑城出发,往北去,大概一天的路程,之后我们弃车走水路一路西去,路过临江关后到达咸奉城,路途很远的。”

  季殃似懂非懂:“哦,好远。”

  禾雀道:“阿殃没出过远门吗?”

  他问完之后又后悔了,因为突然想起来之前季殃过的是什么日子,但是现在闭嘴已经来不及了。

  好在季殃人傻,并没有觉得禾雀问这句话有什么毛病,很乖顺地点点头:“嗯,我之前从没出过门的――啊,不对,我忘记了,出过一次,我去过一叶蔽连天。”

  禾雀讷讷地点点头,没再开口。

  车队行驶了不到半天的路程,原本兴致还挺足的季殃就有些蔫蔫的,不知道是不是不太适应摇摇晃晃的马车,没一会就开始觉得头晕目眩。

  禾雀摸了摸他有些发烫的额头,担忧道:“你在发烫。”

  季殃脸色苍白,神色有些茫然:“发烫?我、我不知道,我能睡一会吗?”

  禾雀摸着他额头上的冷汗,心疼得要命,但是一时间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好让季殃躺在软榻上,头枕着他的腿上,给他盖上了轻薄的毯子。

  “谁吧,睡一会就好了。”

  季殃昏昏沉沉“嗯”了一声,蜷缩在禾雀怀里慢慢地睡了过去。

  夜晚,车队终于到了练江边的码头客栈,一行人陆陆续续下了车。

  这一次来的人极少,但是各个都是三个家族举足轻重的人物,符家来了符禾雀和符紫苏,季家的话有季敛和季夜行,而燕家倒好,只来个美貌无双的燕无归外,再无其他,再加上带过来的几个无足轻重的弟子,这一行人也在寥寥是十余人罢了。

  禾雀带着季殃下去进去客栈的时候,季敛已经订好了房间,正坐在宽阔的大堂和一旁的季夜行说些什么。

  符紫苏坐在一旁漫不经心听着,看到禾雀过来立刻招了招手,道:“过来。”

  禾雀怯怯看了季夜行一眼,发现季夜行根本没正眼瞧自己,这才带着季殃小心地磨蹭了过去。

  “哥哥。”

  “嗯,”符紫苏应了一声,“今晚在这里凑合一宿,你们两个……”

  他还没说完,禾雀就拉着季殃的手,道:“我和阿殃一起睡。”

  符紫苏皱了皱眉。

  “阿殃晚上没人在身边会睡不好。”禾雀信口胡诌,话音刚落,一旁低眸喝茶的季夜行缓缓抬起头朝他看了一眼。

  禾雀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符紫苏也不能再说什么,只好皱眉道:“那好,晚上好好休息,不要闯祸。”

  “是。”禾雀拉着季殃入座,倒了杯水给季殃,小声道:“阿殃,还难受吗?”

  季殃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从马车上下来的所有动作都是浑浑噩噩地跟着禾雀做的,他的神智一片混沌,根本不清楚自己到底在何方,禾雀问了两边,他才茫然地抬起头,眼眸中满是水雾地看了禾雀一眼,迷糊道:“啊?我?我、我不知道啊。”

  禾雀捏了捏他的手心,发现他掌心一片冰凉,禾雀顿时心疼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托着他的脸喂了他几口水。

  燕无归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朝着季殃额头一探,季殃本能地想要伸出手去挥开――他虽然痴傻成这副德行,但是本能里还是知道自己的命门不能允许其他人随意触碰。

  禾雀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低声道:“别动。”

  燕无归皱眉道:“他都烧成这副德行了,怎么还让他在外面坐着?禾雀,送他会房间,我为他调息一下。”

  禾雀虽然心细如发,但是却也是不怎么会照顾人的,闻言立刻牵着季殃颠颠往楼上跑去。

  禾雀乖巧地任由他拉着往上跑,自始至终没有抬头看过季夜行和季敛一眼。

  直到三个人都上了二楼之后,季夜行才将视线收了回来,默然不语地盯着手中的杯子,不知道在想写什么。

  季敛慢悠悠地喝着茶,笑道:“怎么?不跟上去看一看吗?”

  季夜行手中的动作一顿,半晌才道:“不了,没意义。”

  不知道他说的是去看季殃的病没意义,还是去看季殃这个人没意义,不过该知道的都会知道,季敛微笑了起来,没再说话。

  一行人在码头的客栈待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就出发前去码头,季敛雇了一艘宽阔的大船,而今日天气正好,能看到长长的江水如同蓝色的缎带一般绵延不绝蔓延到了远处。

  季殃昨日被燕无归用灵力调息了一下身体,又休息了一整晚,今早出门整个人和昨天那副蔫哒哒的样子判若两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不爱说话。

  他们两人上了船之后,季殃踩在有些摇晃的木板上,脸上微微有些吃惊,他扯了扯禾雀的袖子,小声道:“禾雀,这、这是什么?”

  禾雀道:“船,能在水上动的那种。”

  季殃似懂非懂。

  没一会,大船就缓慢地开动了,巨大的船帆扬起来,一路顺着风朝着西边疾驶而去。

  季殃大概是没有坐车和坐船的命,原本兴致勃勃地扒在外面栏杆上看水,谁知道还没一会,他就觉得有些头重脚轻,险些一头栽到水里去,还是一旁路过的季夜行顺手抓了他一把。

  季夜行不知道是真的路过,还是在一旁看他很久了,季殃的身体微微一摇晃的时候,他就瞬间出现,皱着眉一把抓住季殃的手臂,将他下坠的身体强行扯了回来。

  季殃被扯了一个踉跄,直直往后退,后背撞在了木板的墙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禾雀正好拿水回来,看到这一幕立刻冲上去将季夜行推开,怒道:“你又想做什么?起来――阿殃,阿殃你没事儿吧。”

  季殃甩了甩头,但是眼前还是有些不清晰,禾雀在耳畔说话的声音似乎隔着什么东西传来,有些不太真切。

  禾雀又叫了他两声,这才后知后觉发现季殃的身体似乎又烫了起来。

  禾雀也懒得再管季夜行,直接扶起季殃回了船舱,又着急地跑去找燕无归了。

  从练江路过临江关,再一路西去到咸奉城,因为顺风的缘故,一行人花了两天时间便到了。

  季殃命不太好,两天时间都是在床上度过的,因为长时间的发烧,他脸上比之前更瘦了,下船的时候险些摇摇晃晃地摔倒,脸色惨白得可怕。

  季敛在旁边看到,眉头皱了起来,低声道:“怎么这么娇气?废物。”

  季夜行眉头一动,没说话。

  他们到咸奉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季敛拜访了咸奉城的执法者,带他们去了一座别院落脚。

  不过这一切季殃已经一无所知了,他坐船坐得脑子几乎傻了,只知道本能地跟着禾雀走,连眼神都没多少光彩,看着就像是被人操控地傀儡一样,虽然精致,但却没多少人气。

  到了住处之后,燕无归又过来给他调息了一番,之后就连一直在他内府休憩的阿鸦也忍不住现身出来,皱着眉看到季殃这么一副蔫哒哒的模样,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怎么回事?”

  阿鸦因为是器灵,就算是化为人身,手也是属于剑刃的冰冷,乍一触碰到季殃滚烫的额头,险些烫掉他手心一层皮。

  季殃茫然地抬起头――他烧得眼神都有些迷离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看清楚阿鸦。

  阿鸦拍了拍他的脸蛋:“季殃?喂,还活着吗?看看我。”

  季殃许是听到了他的声音,脸微微在他手心蹭了蹭,含糊道:“唔……阿鸦。”

  “真难为你还记得我,你怎么搞成这样?是水土不服吗?”

  季殃自己当然不可能知道,此时禾雀端着一碗药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阿鸦点点头算是打了声照顾:“阿殃,过来,吃点药,吃药咱们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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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我有点晕船还晕车,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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