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其实你们才是反派吧

  季秉烛坐在地上拼命扣着镶嵌在墙上的内丹,但是指甲都要被划破了那内丹依然纹丝不动,他很快就不耐烦了,站起身提起衣摆,怒气冲冲朝着那内丹踹了一脚。

  与此同时,一个人撞开大殿的门狠狠地从里面飞了出来,直直撞在了季秉烛不远处的石柱子上,地面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头顶的石洞疯狂往下掉石渣碎屑。

  季秉烛还没来得及回头看,被他踹了一脚的内丹直接被巨大的动静震开,“咔哒”一声滚到了地上。

  季秉烛“呀”了一声,连忙欢喜地将内丹捡了起来放到了阿鸦给他缝的小布包里,自言自语道:“原来踹一脚就能掉出来啊。”

  季秉烛还不知道自己误会了什么,兴致勃勃地开始去找新的珠子打算挨个踹过去。

  在他不远处飞出来的人咬牙切齿地从石碓废墟里站起来,满脸是血冷冷地看着从阶梯上缓慢走来的两人。

  季夜行和阿鸦并肩走下,身上一个魔气肆意,一个灵力暴涨,如出一辙的杀意扑面而来,让刚刚站稳的施怨险些再往后退上几步。

  施怨冷冷看着他们,他虽然说是修为远胜于在场的所有人,但是本体却是聻境中的魔修,聻境中满是奇珍异宝,而那些魔修的修为大多都是被那些草药灵丹堆起来的,对上一个人还好,两个实力相当的人就有些吃力。

  施怨方才一直避免和季夜行阿鸦出手,全部精力都放在了禾雀的画中境上,一时不查才被季夜行一掌拍在胸口,从大殿中撞了出来。

  季夜行和阿鸦走下来之后,禾雀才从大殿中脸色难看地出来,他肩膀被打了一掌,疼痛难忍,有些不自然地垂下,一出来不看把他打伤的施怨,反倒是恶狠狠瞪了罪魁祸首季夜行一眼。

  季夜行极其无辜,正要为自己喊冤,施怨就站起了身,似乎冷笑了一声,低声道:“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季夜行一惊,还没来得及动作,施怨身形瞬间消失在了原地,下一刻,对着墙壁猛踹内丹的季秉烛就被一只冰凉的手直接掐住了脖子,接着身体一晃,他被施怨抓在胸前,血腥味顿时弥漫开来。

  阿鸦皱了皱眉,季夜行不受控制地厉声道:“别碰他!”

  季秉烛原本在专心致志抠他的珠子,对周遭的一切都漠不关心,被人这样掐住他脸上不见恐慌,反而伸出手扒拉一下施怨的手,小声哼唧道:“松一点,好难受啊——你是谁啊?”

  施怨低着头凑到他耳畔哑声道:“让他们把重烟还给我,我可以不杀你。”

  季秉烛“哦”了一声,对阿鸦道:“阿鸦,你抢别人东西做什么?快把东西还给人家。”

  阿鸦眼睛眨都不眨地拿出鸦羽剑,黑色灵力倾泻而出将鸦羽剑瞬间变化成了一把漆黑的弓,他另外一只手随手一挥,将灵力凝成一根黑色羽箭,搭箭上弦,姿态优雅地对准了施怨。

  季夜行脸色苍白,一把按住了阿鸦的手臂,沉声道:“你要做什么?”

  阿鸦薄唇冷冷吐出几个字:“杀了他。”

  敢当着他的面去动季秉烛,还真是好大的胆子。

  季夜行:“你疯了!?你会伤到……”

  在后面的禾雀已经快步走了上来,沉着脸将画中境打开,重烟骤然从画卷中出现,直直摔在了地上。

  禾雀:“给你!你放开他。”

  施怨冷笑了一声,看着倒在地上动都不能动的重烟,薄唇抿了抿,道:“重烟,过来。”

  季夜行抬起脚踩在了重烟垂在一边的手臂上,冷声道:“他别想走。”

  禾雀简直要疯:“你到底要做什么?快把他交出去,阿殃还在他手上。”

  施怨声音险些劈裂,厉声道:“不要碰他!”

  季秉烛立刻抬起手捂住了耳朵,不满地嘀咕:“你声音好大啊,震死我了。”

  施怨:“……”

  施怨冷冷看着怀疑不怕死的季秉烛,伸出手按住了季秉烛的肩膀,接着猛地一用力,季秉烛的关节直接被他捏碎。

  “啊——”

  什么都不知道的季秉烛平白无故受了这种罪,整个人都冤得不行,他本来就小孩子心性,怕疼怕得不得了,他直接惨叫出声,身体微微摇晃,疼得直接瘫软在了施怨怀里。

  与此同时,眼圈泛红的阿鸦手中崩得紧紧的弓弦猛地放手,羽箭呼啸一声朝着对面射出,这种施怨的肩膀。

  施怨吃痛,往后踉跄一步,恰好错开了和季秉烛的距离,季秉烛整个人从他怀里滑出去瘫倒在了地上。

  正当他再次想要去抓季秉烛时,面前的虚空突然一阵扭曲,季夜行那如同恶鬼一样的脸庞出现在他面前,施怨只觉得胸口一痛,魔气如同波涛汹涌灌入他的经脉,将他浑身肆意的魔气瞬间击溃。

  在地上的重烟猛然发出了一声怒喝:“施怨……”

  禾雀眼圈通红,赶上来一把制住了想要逃走的重烟。

  这一幕几乎是混乱的,禾雀在忙着将拼命扑向施怨的重烟按住,唯恐他冲上去更加添乱;阿鸦走到了季秉烛面前将痛得浑身发抖的季秉烛抱在了怀里,灵力倾泻几乎是下一刻就将他的伤给治好,此时正在低声安慰他;

  而在一旁的碎石废墟中,季夜行踩在施怨的胸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眸中满是冷漠和杀意,而施怨的口中正源源不断地流着血,胸口凹陷下去一块,看来是伤到了内府和经脉。

  施怨眼神有些涣散地盯着眼前漆黑的洞顶,一时间竟然有些不记得自己在哪里,他喃喃地发出微弱的声音:“重……重烟……”

  “要……救重烟……”

  施怨微微矮下身,凑到他耳畔满是恶意地开口:“那可真是太遗憾了,重烟你怕是到死都救不出去了。”

  在一旁的重烟已经被禾雀重新封住了经脉,他愕然看着凄惨的施怨,眼眸泛着些泪光:“施怨,走啊……”

  施怨似乎听到他的声音,猛地伸出手抓住了季夜行垂在一边的手腕,死死地用力,用力咬着牙,嘶声道:“把他……还给我!”

  季夜行毫不留情地一掌再次拍下去。

  “蠢货……”重烟似乎不忍地低下了头,嘴唇剧烈地发抖,轻声道,“我无法让聻境入世,对你而言根本无用,你对于无用的废棋,一般不都是眼睛眨都不眨地丢弃掉吗?”

  施怨眼眶中缓慢流出两行血,他不知道有没有听到重烟的话,满是鲜血的唇微微抖了抖:“重烟……”

  重烟:“快……”

  他话还没说完,禾雀就将他收回了画中境中。

  施怨浑身剧烈痉挛了一阵,继而眼眸逐渐涣散,呼吸也逐渐停止了。

  季夜行看了他半天才撇了撇嘴,站起身来:“咦,这么容易就死了,真是不好玩儿。”

  他一转过身来就看到季秉烛窝在阿鸦怀里抽噎着抹眼泪,阿鸦在柔声安慰他。

  “不是已经将伤治好了吗?还疼吗?”

  季秉烛抽噎道:“不疼了,可是刚才好疼。”

  阿鸦道:“现在不是不疼了吗?乖乖的好不好,等会给你甜汤喝。”

  季秉烛:“可是刚才好疼啊。”

  阿鸦:“现在还疼吗?”

  季秉烛又开始重复:“不疼了,可是刚才……”

  阿鸦强装出来的耐心终于耗光,他冷冷扬起了手,道:“那我打你一巴掌,让你现在也疼好不好?”

  季秉烛顿时消停了,抱着阿鸦的腰委委屈屈地将眼泪蹭在阿鸦胸口的衣服上,讷讷道:“那我要喝甜汤啊。”

  阿鸦几乎被他气笑了,使劲揉了一把他的头,才对着季夜行道:“死了?”

  季夜行耸耸肩:“死的不能再死了。”

  阿鸦道:“你抓那个重烟到底做什么?”

  季夜行眼神瞥了季秉烛一眼,才深吸一口气,回答道:“有件事情要问他罢了,禾雀,把他给我。”

  禾雀没好气地将画中境扔给他,季夜行接了过来,反复看了看这个画中境,赞叹道:“这个不错诶,你再多给我几个吧。”

  禾雀险些朝他翻白眼,但是还是将身上所有的画中境都给了他,道:“喏,拿着。”

  季夜行眯着眼睛笑着道谢收下,道:“我忘了问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禾雀经他提醒才想起来自己此行的目的,正色道:“我听闻你将季家满门屠杀,现在整个古荆都在追杀你,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禾雀话音刚落,在一旁抽抽噎噎蹭眼泪的季秉烛猛地一僵,缓慢转过身看着季夜行,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季夜行没有察觉,耸耸肩,道:“什么为什么?没有为什么,想杀就杀咯。”

  禾雀:“你……”

  他还没说完,季秉烛就推开阿鸦缓慢走了上来,仔细盯了季夜行片刻,才茫然道:“殚儿?”

  季夜行的笑容一僵,继而面色不改,眯着眼睛朝着季秉烛道:“嗯,哥哥。”

  许是这声“哥哥”唤醒了季秉烛的记忆,他一直认不全的人的脸缓慢地拼凑出来一个熟悉的面容,他看了半天,才皱着眉道:“方才你说什么,杀了季家全家?谁?”

  季夜行沉默片刻,才道:“我。”

  季秉烛几乎眼前一黑,差点倒地,他不可置信道:“你杀了父亲……和母亲?”

  季夜行听到他叫父亲母亲就本能地想笑,但是此时的季秉烛已经不能受刺激了,他只好将嘲笑憋了回去,闷闷的“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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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其实你们才是反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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