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疯狂放水胜负已分。嘟

  季秉烛一愣,继而神色变得有些复杂:“你……你什么意思?”

  季夜行依然是那副懒散的表情,只不过眸底的杀意却一点点地漾了上来,他淡淡道:“你长生牌里面的记忆是不是说是你杀了季家全族?”

  季秉烛:“你怎么知道?”

  季秉烛看季夜行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他简单的脑回路完全无法思考为什么季夜行会知道此事,更不明白季夜行这句话到底是在承认还是在否认。

  季夜行看着他满脸茫然的样子,微微摇了摇头,无奈道:“哥哥啊,有时候我真的很想进到你的心里看看你每天到底在想些什么?”

  季夜行顿了顿,才满脸复杂道:“真的是每天都在想着吃吗?”

  季秉烛:“……”

  季秉烛脸上顿时浮现了一抹薄红,他鸦羽剑一翻,不耐烦道:“你不告诉就算了,耍我觉得好玩吗?”

  季夜行竟然恬不知耻地承认了,“好玩啊,特别好玩。”

  季秉烛脸上更加恼怒:“那这一次你就把命留下吧,我此番一定要取你性命,让你去给九泉之下的父亲母亲赔罪!”

  灵力从他掌心流出来,包裹住了鸦羽剑漆黑的剑身。

  季夜行慵懒地换了个站姿,对季秉烛那副怒气冲天的模样丝毫不放在心上,他慢悠悠道:“你以为你能打得过我吗?”

  季秉烛可以容许别人质疑他的智商,但是从来不能容忍别人随便质疑他的灵力修为,他哼唧一声,道:“我现在已经是还神了,削你绰绰有余!”

  季夜行道:“哦?是吗?可是现在阿鸦不是已经不在了吗,他不在你拿什么和我斗?”

  季秉烛一惊,季夜行竟然连这个都知道?

  他立刻道:“阿鸦不在了是你搞的鬼吗?”

  季夜行做事十分潇洒,当下点头同意:“对啊,是我啊,他太碍事了,整天撺掇着你干这干那,有他在我都不能好好骗你玩了。”

  他说出来了!他竟然这样毫不脸红地说出来“骗你玩”这三个字了!

  本来这件事情是季夜行理亏,但是季秉烛看到他好不心虚的模样,自己倒是没什么底气再开口了。

  两人正怨气冲天对峙着,寂奴从一旁走过来,看着面前容貌艳丽的季夜行,微微行礼:“见过君上。”

  季夜行道:“不用废话了,事情我都已经知晓了,季秉烛既然杀了我季家全族,又施了诡计让我顶罪那么多年,理应交给我来处置。”

  寂奴:“……”

  当年你不是也眼睛都不眨地认罪了吗?为什么现在变脸变那么快?

  寂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比较好,而一旁的季秉烛早已经等得不耐烦了,鸦羽剑一甩,身形直接化为一片流光朝着季夜行冲了过去。

  季夜行唇角还挂着笑,朝着寂奴优雅道:“此事就不劳烦执法者大人了,我自会处置这个季家的祸世之魔。”

  他说到祸世之魔的时候,唇边的笑意更加柔和,但是配上他已经变成的猩红魔瞳,却让他整张脸显得怪异非常。

  下一瞬,季秉烛的剑光已经到了他面门,季夜行衣衫翻飞,姿态优雅地往后退了数步,手指微抬,一把格住了季秉烛气势汹汹的鸦羽剑。

  季秉烛在和人交手时用的力道从来都不会留手,这饱含灵力的一剑直接将季夜行的掌心刺穿,血顿时涌了出来。

  季秉烛没想到会这么容易就伤到季夜行,当即一惊,本能地想要收回手,但是面前的季夜行却勾起唇笑了笑,哑声道:“哥哥,你又要心软了吗?方才还不是说要弄死我吗?”

  季秉烛浑身抖了抖,但是自己的身体就像是操控不了一般,硬生生将剑收了出来,看着季夜行手中不断落下的鲜血,眼圈都要红了。

  季夜行见状笑容更甚,他漫不经心甩了甩自己手上的血,身形瞬间消失在了原地,在季秉烛还没反应过来时,身体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了他面前,用那只满是鲜血的手裹挟着满满的魔气,朝着季秉烛的胸口狠狠一掌拍了过去。

  季秉烛急忙飞身后退,但是还是没能躲过,直接硬挨了一掌,身体被打得像是流星般往后飞去,直直撞在了坚实的城墙上,将百里石的墙整个撞得粉碎,半天都没爬起来。

  在人群中观望的边流景见状瞳孔一缩,险些直接冲上前,但是走了两步才猛地压制住自己这股冲动,沉着脸继续冷眼旁观。

  季秉烛的天选之躯向来很耐揍,更何况现在修为已经入了还神,他被季夜行完全不留情打了一掌,灵力在内府中转了一圈后身上的痛楚就顿消无形。

  季秉烛撑着鸦羽剑从一片废墟中站起来,被那些细碎的粉末呛地剧烈咳嗦了起来,“咳咳……季夜行……你还真是不要脸……”

  他这样骂。

  季夜行谦虚地接受了他的谩骂,慢条斯理道:“还好还好,和哥哥相比这算不得什么,继续来。”

  他朝季秉烛勾了勾手指,季秉烛冷着脸拎剑再次冲了上去。

  在九百年前他拎着剑和季夜行交手的时候,就算有阿鸦在场和他分析局势稳定他的心,他都能在修为高对方半阶的情况下被季夜行差点打死,更何况现在阿鸦不在,他元丹中的灵力又调用不出来。

  他受了一次伤,再次出手时就没那么磨磨唧唧优柔寡断了,眼睛直直盯着季夜行,鸦羽剑朝着季夜行横空劈了几剑,速度极快,几乎能听到剑气撕裂虚空的声响。

  季夜行飞身跃到半空,一袭红衫微微漂浮,将他衬着如同是个缥缈的仙人,他按了按自己的胸口,手指像是抓住了什么东西一样,一点点用力,将一把剑从血肉中直接拔了出来。

  那剑满是血光,剑身纤细,镶满了细碎的花纹宝石,看起来及其风骚,倒是和季夜行的性子很搭。

  季夜行将剑从身体中拔出来,心脏处直接破了一处血洞,但是他就像是拔了一根头发丝般不痛不痒,甩了甩剑上的血,在季秉烛的剑光到来之前挥起剑,“锵锵”两下将那凌厉的剑光击散成斑斑点点的碎光。

  他懒洋洋道:“曲容剑常年排行兵器榜上第二,大抵也是对压他一头的鸦羽剑极其不满了,今日我们正好来看,到底谁有力量能夺得这兵器榜第一的位置。”

  季夜行本来就长得极其貌美,特别是唇角殷红,眸子似笑非笑地挑起时,更令人沉迷陶醉。

  不过他话刚说完,曲容剑上就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沉稳有力:“君上,我对阿鸦从来没有任何不满,不满的应该是你吧,你不要挑拨我们两个之间的感情。”

  季夜行:“……”

  他恼羞成怒:“闭嘴!”

  曲容剑立刻不说话了。

  季秉烛看到剑光被季夜行这样轻易的消散去,对季夜行的修为也大致有了点了解――破世后期,离还神还差一步。

  不过破世之上,一步堪比登天,饶是季秉烛这样废柴的还神修为,也照样能将季夜行这样鼎盛时期的灵力完全碾压――前提是他不心软的话。

  季秉烛想起来之前和阿鸦放的那些要弄死季夜行的厥词,有些犹豫不决地抿了抿唇。

  虽然当时他那样笃定说可以对季夜行下手,但是当真正两人交手时,他身体中的本能又开始出来作祟,每每到了真正下死手时心软。

  而季夜行正是看中了他这一点,所以才会这般有恃无恐。

  他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在电光火石之间和季夜行过了百招,众人在下面看着只会赞叹这无醉君修为还真是高,竟然能和还神的季秉烛不相上下。

  但是在场的只有禾雀君和边流景看出来了,他们两个看起来是在不分伯仲的厮杀,但是实际上是季秉烛在疯狂放水,每次他剑尖都到了季夜行的命门之处又在飞速间迅速收了回来,可以说是惊险至极。

  季秉烛束手束脚,季夜行反倒无所顾忌,完全不懂得防御,拎着曲容剑就不顾一切地往季秉烛身上招呼,曲容剑本就凌厉,剑光将季秉烛的衣服都撕裂了一条大口子,身上也渐渐有了细小的伤痕。

  本来可以季秉烛一招就解决的事情,按照两人这样的打法,硬生生打了半个多时辰。

  边流景看着季秉烛身上的伤越来越多,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他冷着脸朝着耍季秉烛耍得不亦乐乎的季夜行传音道:“你够了没有?”

  季夜行又是一刀划伤了季秉烛的手臂,险险避开鸦羽剑堪称柔和的一击,竟然还有闲情和边流景闲聊,他懒洋洋道:“挺好玩的,还没够呢。”

  边流景冷冷道:“你再碰他一下,试试看?”

  季夜行原本已经将曲容剑挥出去,闻言愣了一下才不情不愿地收了回来,对面的季秉烛没想到他会这样直接收手,鸦羽剑划开一道强悍的灵力朝着季夜行激去。

  只听到“轰”的一声,季夜行强行挨了一击,口中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被他毫不在意地抹去。

  他本人并不觉得有什么,反倒是季秉烛满脸骇然地看着他唇边的血,鸦羽剑抵在他脖子上,一时间有些僵住不能动了。

  季夜行勾起鲜红的唇笑了笑,完全不管脖子上的剑直接往前一扑,一头撞在了季秉烛的怀里。

  季秉烛猛地一颤,原本可以一击将季夜行毙命的灵力也瞬间收了回来,毫不设防地将季夜行侵入了自己身边。

  季夜行额头抵在季秉烛的肩头,柔声笑了笑,轻声道:“哥哥啊,若是阿鸦在此,一定会撺掇着你杀了我的。”

  季秉烛一抖,这才想起来两人正是敌对阵营,他鸦羽剑再次收了回来,稳稳地抵在了季夜行的后心,只消灵力一勾,饱含着正道灵力的鸦羽剑就会从季夜行后心穿胸而过,届时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

  季夜行就像是没察觉到自己后心有危险一般,依然轻声道:“哥哥现在要杀了我吗?”

  季秉烛抿了抿唇,哑声道:“你杀了很多人,本来就是死有余辜。”

  季夜行伸出修长的手指在季秉烛胸口点了点,有些悲伤道:“可是我没杀你啊,那些人虽是正道,但是行事却是魔修作风,我为民除害哪里不对吗?”

  鸦羽剑缓慢刺入了季夜行的后心,血缓慢涌了出来。

  季夜行立刻“啊”了一声,大声道:“哥哥!哥哥!我痛死了,我要痛死了!你竟然如此狠心,啊,疼死我了。”

  季秉烛:“……”

  季秉烛根本没有把鸦羽剑往前送多少,那力道充其量只是破了一点血皮而已。

  但是季夜行就是不管,一直嚷着痛死了痛死了,闹得季秉烛根本没有办法好好地思考,满脑子一团乱麻。

  季夜行看着季秉烛一副呆怔的样子,笑了笑,他也玩够了,收敛去脸上虚伪的表情,手掌按在季秉烛胸口,心不在焉道:“好了,不玩了,你去死吧。”

  他说得及其漫不经心,就像是讨论天气一般随意,但是掌心却猛然爆发出一股强悍的魔气,朝着季秉烛的心口悍然冲去。

  众人只看到一道血光在两人之间爆发出来,接着空中人影一闪,季夜行已经轻飘飘落在了地面上。

  他衣袂翻飞,容貌俊美得让人禁不住屏住了呼吸。

  禾雀君却没时间欣赏他那张脸,因为此时季夜行正抓着季秉烛一只胳膊,随意地往地上一扔,很是粗暴。

  季秉烛浑身是血地被他扔在了地上,头发乱糟糟地挡住了脸庞,一动不动,不知道是死是活。

  禾雀君愣在了原地,看着季秉烛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寂奴和鹿沐已经愣住了,因为谁都没想到,破世期的季夜行竟然能将还神期的季秉烛虐得如此之惨,而且季夜行看起来还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寂奴犹豫片刻才道:“君上……这一殃君之事,还是交由执法堂……”

  他还没说完,季夜行就随意摆摆手,打断他的话,慵懒地抬起眸,淡淡道:“我方才不是说了吗?既然平白无故诬陷了我那么多年,那季秉烛就该交由我处置,就算是执法堂也不要随意插手。”

  寂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比较好,片刻之后还是鹿沐脸色难看道:“那敢问君上,您是想如何处置一殃君?”

  季夜行看着地面上浑身狼狈的季秉烛,状似很认真地思忖了一会才道:“再怎么说他也是我哥哥,若是处置得太狠了也不太好,会显得我不太近人情一样。”

  众人一阵无言。

  季夜行掏出一块白布擦了擦自己手上的血,偏头想了一会,“啊”了一声,道:“要不这样吧,听说下诸城的无边君前些日子修为大涨,我还在为礼物发愁来着,曲容。”

  他手中曲容剑微微一闪,一个身着黑衣的男人出现在他面前,低头道:“在。”

  季夜行想一出是一出,道:“你说我把自己哥哥炼成鼎炉送给无边君,会不会显得有诚意一点?无边君会不会感受到我滔天的真诚答应和我联手征服天下?”

  曲容:“……”

  众人:“……”

  把自己哥哥送给他最厌恶的魔修侮辱,这叫做不算太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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