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一杯果汁

　　第二天斯内普来接她出院。由于霍格沃茨已经放假，她面临的问题就是该回哪儿？

　　“回蜘蛛尾巷。”斯内普简短地说。

　　“啊！我可以回去了？”南希脸上涌现出一丝雀跃。

　　看她开心的模样，斯内普有说不出的感觉。“先回去。然后再把你送到另一个地方。”

　　“什么意思？”南希看着他疑惑的问。“你要把我送到格里莫广场吗？那里......”

　　“不是那儿！”斯内普低声打断她，“那里现在不安全。”他沉默了一下，从小到大的宿敌以这种方式离开，他说不清自己的感觉，是痛快还是悲哀。他们一个一个都死了，留下这个孩子给他，延续着他们的血脉。而他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她安稳的保护一辈子。

　　“好。”南希不再问了。她想也许不能在这个地方说。

　　他们回到蜘蛛尾巷。南希在每个房间都绕了一圈，最后倒在客厅的沙发上叹道，“还是自己家里头最舒服！”

　　斯内普始终眉头紧锁的看着她，似乎有浓稠的心事。

　　“佩里呢？”南希突然想起来问道。

　　“她不方便过来。”斯内普说。

　　不方便？南希有点疑惑，霍格沃茨工作太多了吗？

　　斯内普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晚上七点钟了。“你饿不饿？我给你弄些东西吃。”他轻声说。

　　“我不饿。”南希奇怪的看向他，不是刚刚才在外面吃完吗？

　　“那就弄点喝的。”斯内普快步走进厨房，不多时就拿着一杯果汁走出来。

　　南希看着递过来的果汁，更疑惑了。她下意识接过来看着他，斯内普面无表情。

　　这是一杯芒果汁，她惯常喝的牌子。还没喝浓浓的香甜果味就飘进了她的鼻子，但是......

　　“你搁了什么？”南希突然问道。

　　斯内普静静看了她几秒，“喝掉。”

　　“你是西弗勒斯吗？”南希又问道，她仔细的看着他的脸，并没有什么不同，“不会是喝了复方汤剂什么的吧？”

　　斯内普淡淡笑了一下，“如果我是假的，你就不会安稳坐在这里了。”

　　“也是......”南希看着他慢慢说。“不介意回答我几个问题吧？”她把杯子搁在旁边的小边桌上，不忙着喝它。

　　斯内普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时钟。

　　“我五岁生日的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她问道。

　　“你用我的魔杖捅爆了一只弗洛伯毛虫。”斯内普毫不犹豫的说，“因为溅到了你的生日蛋糕。虽然我用魔咒清理过了，但你也不肯吃，只是哭，所以又重新订做了一个。”

　　“是呀，那个时候我们还不富裕，现在想起来，我真不懂事。”南希怀念的说，“那么10岁那年的夏天呢？”她又问道。

　　“好几件，你问哪件？”斯内普又扭头看了一眼时钟。

　　“都说说看。”南希把手放在腿上，端正着看他，像一个认真听课的学生。内心暗暗猜测他频频望向时钟是为什么。

　　“你往活力补充剂里加了一小片椒薄荷，整个坩锅炸掉了。在马尔福庄园和帕金森打架。”斯内普快速且有点不耐烦的说道，又回头看了一下时钟。“在植物园你用我的魔杖捅爆一颗巴西仙人掌树，后来我们不得不去圣芒戈了。”

　　“听起来都是我做过的事。”南希看了他一眼，“你为什么老看时钟？它有什么不对吗？”

　　斯内普定定看了她几秒，跳过她的问题催促道，“现在，你可以喝了吧？”

　　南希拿起杯子看了两眼，她很确定这杯果汁有问题，但是......她举到嘴边喝了一大口。斯内普面无表情的盯着她催促，“都喝掉。”

　　南希听话的把果汁喝的一滴不剩，接着她感觉眼皮沉重的快要支撑不住。她看向斯内普，只觉得对方越来越模糊……模糊......

　　斯内普看着陷入昏睡的南希，迅速把她抱起来走进她的房间安置在床上，还不忘给她盖好被子，想让她睡的舒服一点。做完这一切，客厅里就传来几声噼啪声。他深深吸了口气，面无表情的走出房间，来到楼梯口。

　　昏暗的客厅里突然充满了斗篷的窸窸窣窣声，七八个人影此刻正站在那里。

　　斯内普快步走下去，“欢迎您，我的主人。”他向其中一个瘦高个子的人谦卑的低下了头。

　　“那个女孩呢？看来你把她藏了起来。”说话的人一把掀掉帽兜露出一头蓬乱的卷发，厚厚的眼皮，宽宽的下巴，一脸高傲的注视着斯内普，是贝拉特里克斯。

　　“她在楼上，我不得不把她弄睡。以免因为胆小畏惧惊扰到主人。”斯内普抬起头平静的说。

　　“她胆小？我可不这么认为。”贝拉特里克斯呲笑道，“在魔法部妨碍主人的计划时，她可勇敢的很。”

　　“她已经受过你的惩罚了不是吗？”斯内普仍然语气平静的说。

　　“那还不够！她伤了我的脸！”贝拉特里克斯恶狠狠的说，现在那里平平整整看不出一点痕迹。

　　“只是一个普通的割裂咒而已。”斯内普轻声说。

　　“只是一个普通的割裂咒？你可真爱为你的养女推卸责任！”贝拉特里克斯尖叫道。

　　“停下！”瘦高个的男人出声说，他猩红的双眼像蛇一样冰冷闪着幽光。

　　房间立刻安静下来，宛如死地。贝拉特里克斯怯懦的低下头，不敢再说话了。

　　“这不是做客之道，”伏地魔轻轻地嘶声说。“现在，带我们去看那个女孩。”

　　斯内普恭敬的点头，将他们带至南希的房中。

　　胡桃木床上，南希沉沉的睡着，丝毫不知道在她身边正在发生什么事。

　　房间很小，因此有三名食死徒主动停留在走廊里没有进去。伏地魔没有声息的走到床边，房间同样不太明亮，只在靠床的矮柜上放着一个铜铸烛台。

　　伏地魔将目光投向那个熟睡的女孩。烛光在他的红眼睛里发出诡异的光芒。他伸出苍白纤细的手指，斯内普立刻绷紧身体，手隐藏在袖口中死死的握成拳，却仍然保持面色平静。

　　见他只是轻轻触碰一下南希的脸，房间里的另外两个人卢修斯和纳西莎同时暗暗松口气。

　　“这就是波特的亲妹妹，马尔福家孩子喜欢的那个女孩？”发现触碰她并不能给他带来伤害，他瞬间放下心，心情不错的问道。

　　“是的，主人。”斯内普回道。

　　卢修斯和纳西莎又开始不安起来。贝拉特里克斯很想大声嘲笑一下，但看见她妹妹的苍白脸色还是勉强闭上了嘴。

　　一条笨重的东西慢慢蜿蜒爬上床，斯内普瞳孔猛的一缩，握紧了口袋里的魔杖。

　　“不，纳吉尼，乖孩子，那不是你晚餐。”巨蛇仰起头，慢慢地升高，它的眼睛一眨不眨，瞳孔垂直的看向南希。伏地魔轻轻地漫不经心地抚摸着它的脑袋。

　　“我倒觉得她对纳吉尼来说是道不错的点心，”贝拉特里克斯发出窃笑，“就怕某些人不舍得。”

　　“我一直打着把她献给主人的念头，从未改变。只要主人需要，我可以毫不犹豫立时取她的命。”斯内普轻蔑的看了一眼贝拉特里克斯说。

　　“这么说，你养着她就如同养了一只随时等待宰杀的小绵羊？”贝拉特里克斯毫不信任的盯着他。

　　“一切都为了取得邓布利多的信任。这点我不能对你说的更多。我一直坚信主人会有一天回来。当邓布利多找到我时，我就考虑过有一天可以利用这个女孩的可能。到了她没有价值的那天，如果主人不愿意再看到她，我也不会再多留她一秒。”斯内普语气坚定的说道。

　　“但愿你说的都是真的，西弗勒斯。”伏地魔看向他慢慢说。

　　“主人知道我甘愿为您效力，我的忠心从未改变。”斯内普看着伏地魔说，眼睛里闪着一丝狂热的光。

　　“这我当然明白，西弗勒斯，你一直是个忠心耿耿的好仆人。”伏地魔仍然用那种不紧不慢的声音说着话，他慢慢踱步到挂满照片的墙壁旁。

　　斯内普没有看他，他的目光都在那条蛇的身上。现在它正在对着南希吐着鲜红的信子。眼里透露出饥饿的光。

　　“我记得很早之前就对你们说过，巫师的血，每流一滴都是一种损失和浪费。我要的只是波特。”伏地魔看着墙上的照片说。“就连那个女人，我也从没想过杀死她。但那天晚上她太愚蠢了，她以为挡在婴儿床前就能挡住我——伏地魔大人的魔咒？”

　　贝拉特里克斯发出强烈的笑声。一旁的卢修斯和纳西莎只是恭敬的低着头，掩饰着自己眼睛里的复杂目光。斯内普仍然面无表情。

　　“让我想想......你当时对我说什么？”伏地魔说，“你说你并不在意，这世上还有其他女人，会有更好的血统更纯的巫师，更配得上你的——”

　　“是的，主人，我现在仍这样认为。”斯内普语气坚定的说。

　　“留着吧……留着这个女孩，我对她并无恶意。”伏地魔说，“我要的只是剐去那些烂疮，留下血统纯净的巫师。”

　　“主人，这也是我们，您最忠诚仆人们的愿望。”贝拉特里克斯激动的声音发颤。

　　在他们离开后，斯内普将整个屋子都确认了一遍，没有异样。然后回到南希的房间，用魔杖在她身上施了几个复杂的咒语，良久后松了一口气，无力的跪倒在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