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人所难

  润玉和月下仙人飞快跑向岐黄宫,才刚走近,便看到一群仙侍围在岐黄宫外议论纷纷,急躁不已。

  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不停转悠地岐黄仙一看到润玉,便哭天抢地的跪地哭诉:

  “天帝陛下!陛下你可算来了,小仙无能,没能阻止锦觅仙子啊!”

  润玉飞速走向宫门,施法打破了锦觅设下的结界,和月下仙人一起冲进了殿内。

  锦觅已经有些头晕目眩,眼皮越来越沉重,呼吸也越来越困难。种出的夜幽藤被放在桌旁,可比起人界患病之人,这些夜幽藤根本远远不够。

  她颤抖着手拿起一根红线,手上已经被割了多处伤口,鲜血结了痂,比红线的颜色更深更暗。锦觅看着又一处结了痂的伤口,无奈叹气,用灵力又割出一道,正要施法,却被润玉一把抢过红线。

  “锦觅!”

  润玉抓着锦觅的手,十指上遍布着伤口,触目惊心。月下仙人急得痛哭,抱着锦觅的肩膀不停骂她笨。

  锦觅觉得月下仙人好吵,眼前浮现出一片炫目的烟花,耳边的声音像敲锣打鼓一般让她喘不上气。

  润玉抓着锦觅的手腕,将灵力渡给她,伤口停止了流血,锦觅却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润玉让月下仙人别向哭丧一样惊天动地,等岐黄仙将伤口包扎好之后,便将锦觅抱起,去了离岐黄宫最近的盈榭阁。

  摇夏躲在岐黄宫外,看着润玉一脸焦急地抱着锦觅离开,一路上还伴着月下仙人无与伦比的唠叨。她从袖中取出一支白瓷瓶,终于下了狠心。

  润玉将锦觅安稳地放在床上,用灵力将每一寸血脉护了起来。他看着满面愁容的月下仙人:

  “叔父不必担心,锦觅只要好好休养便不会有事。”

  “哎呀,可真是吓死我了,你说这个丫头是从哪儿想到这样的主意,人界千千万的人,她真是打算放干自己的血啊!”

  润玉自觉对不起锦觅,如今他能做的只有尽快找到旭凤了。

  月下仙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们小葡萄啊,就是这么善良。算了,我还是快去一趟岐黄宫,把夜幽藤收好,大侄子,你也快去找旭凤,让他赶快回来。”

  “嗯。”

  “快走快走,一起走。”

  月下仙人急匆匆地跑出门,润玉则紧随其后。

  摇夏躲在角落,看着润玉和月下仙人离去,便化形躲过侍卫的耳目,飞进了盈榭阁中。

  锦觅正躺在床上昏睡,脸色苍白。她探了探锦觅的灵识,气血损耗过多,想养回来至少三日,到时,人界还存不存在都是未知数。

  她知道自己必须尽快动手,可锦觅现在太虚弱,还是等她醒过来再说吧。

  摇夏看着锦觅沉睡的脸,实在无法下手,起身准备离开。

  “摇夏仙上。”

  锦觅才刚醒,便看到摇夏一脸纠结。

  “你醒了?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摇夏听到锦觅的声音,心也跟着颤了一下。

  “我没事,就是有点头晕。你有什么事要说吗?为什么刚才表情那么凝重啊?”

  锦觅亏血太多,说话都有气无力,摇夏实在不想开口,可每过去一分一秒,受害得都是人界的生命。她咬了咬牙,将素芷说的药方全部告诉了锦觅。

  “啊……司医仙子好厉害,若早知有此法,我也不用傻傻的去种夜幽藤了。你还在等什么?快取血啊。”

  听着锦觅连气都难以喘匀的声音,摇夏犹豫不已,她慢吞吞的拿出瓷瓶,粗略估计了一番。这瓷瓶不算小,若此时再让锦觅献出这么多气血和灵力,她怕是要再昏迷个两三日。

  锦觅看着摇夏快要缠在一起的眉头,便知道她不忍心下这个手。锦觅无奈的叹了口气,施出灵力在手心上划出一道口。

  “锦觅!”

  摇夏急忙捧住锦觅的手,欲施法让伤口愈合,却被锦觅挡住:

  “我说,咱们就别让来让去的了,人界千万条性命,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天帝也一定要救。快接住啊,不然我的血可就白流了。”

  摇夏没有迟疑,用瓷瓶严严实实地接住锦觅的血。

  “放心,我的身体我知道,不会有事的。”

  锦觅向摇夏虚弱的一笑,慢慢陷入了昏迷。鲜红的血像更漏一般流进瓶中,每分每秒都让摇夏被愧疚折磨。

  可为了救人界于水火,为了让锦觅别再傻傻的放血种药,为了别让人人都将担子压在花界,她必须做这个恶人。

  瓷瓶装满,摇夏施法愈合了锦觅的伤口。她有些不放心,手直指锦觅的眉间,探了探她的元神。

  “锦觅!”

  殿门被突然推开,旭凤直直冲了进来。看到直指锦觅元神的摇夏,怒火中烧,一掌打向摇夏。摇夏毫无防备的被灵力冲撞,狠狠摔落地面。

  旭凤飞身上前查看锦觅,她脸色惨白,昏迷不醒,指间还沾着血迹。夜神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旭凤愤怒的握拳,上前拎起瘫倒在地的摇夏,狠狠将她按在墙上:

  “你到底对锦觅做了什么?!说!”

  摇夏被凤火击中,心口火烧一般疼痛,看着眼前青筋暴起的旭凤,她艰难地开口:

  “旭凤……咳咳,你误会了,你先……先放开我。”

  “旭凤!”

  后脚赶到的润玉一进门便看到旭凤按着摇夏,一副要将她碎尸万段的架势。

  他飞快上前甩开了旭凤,挡在摇夏面前:

  “混账!谁给你的胆子动她!”

  “那又是谁让她动锦觅!锦觅才因为失血晕倒,她就来取锦觅的气血!她是何居心!”

  润玉挡着一次又一次冲上前想质问摇夏的旭凤,又艰难的回头去确认摇夏是否无恙。

  摇夏不想耽误时间,她强忍着心头的灼烧,一手将发疯般的旭凤推离润玉:

  “旭凤,你冷静一点,我没有伤害锦觅。”

  旭凤并不买账,他捡起刚才从摇夏身上滚落的瓷瓶,摆在二人面前。洁白的瓶身上还沾着点点血迹,触目惊心。

  “你没有伤害她?她刚刚失血昏迷,你又取走她这么多气血,你让她如何恢复!若是我没有进来,你还打算伤她多少?是不是要取了她的性命才好?!”

  润玉从旭凤手中拿走了瓷瓶,在手中掂量了一番。对于已经失血过多的锦觅来说,这些气血的流失,足以让她临近死亡的边缘,也难怪旭凤会发疯。

  “摇儿,你可有何解释?”

  摇夏一把夺过瓷瓶,在旭凤伸手抢夺之前装进了袖口。

  “把瓷瓶给我!锦觅的血不能落在你这般恶毒之人的手里!”

  旭凤冲着摇夏大吼,摇夏真要感谢旭凤多少找回了一点理智,没有当着润玉的面和她动手。

  “你要说我恶毒,我也没什么可反驳的。在锦觅最虚弱的时候强迫她舍己为人,实非君子所为,你要骂就骂吧。”

  摇夏瞪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润玉:

  “天帝陛下,我现在没心思跟你解释。旭凤,我劝你别来管我,否则我也不得不对你出手了。”

  摇夏强迫自己不去回想润玉刚才冷漠疏远的表情,转身走出了殿门。身后的旭凤几次三番地追上去,却通通被润玉斥骂阻拦。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几句话便能说清楚的事,却因为润玉的一句质问,让她顿时丧失了解释的兴趣。

  我有何解释?我没有解释,他若不相信我,我解释又有何用,即使解释了,他们也只会觉得我苛待锦觅,强人所难,左右我都是恶人,又为何要解释。

  摇夏走出了几步又停下,回头想找些什么,身后却空无一人。她掐灭了自己心中最后一丝希望,径直向岐黄府走去。

强人所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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