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少女心游戏

  佐助终究在木叶也是呆不了多久,过了一周,他就准备启程了。

  这天晚上,朝阳跟小樱一起下了厨,因为佐助第二天一早就要走了。一家人愉快地吃了晚饭,还带着莎拉娜出门逛了逛。莎拉娜虽然嘴上不说,但还是很舍不得爸爸,朝阳安慰了会儿哄她去睡了觉。她刚从莎拉娜房间出来,就看见佐助还是坐在客厅里,想来是要对她训会儿话。小樱找了个理由先回了房间,看着佐助那张早已见惯了的面瘫脸,朝阳忽而变得有些紧张,不知是走过去还是原地不动还是找个合适的位置坐下,大脑仿佛停止了运转,拥有一颗玲珑心的少女此刻大概是七窍都被封闭上了,只是在原地讪讪地站着。

  “姐姐。”

  “嗯。”朝阳认真地应了一声。

  “我说过的”,佐助停顿了一下,看着朝阳十分乖巧的样子心里不知为何泛起了丝丝心酸,是我管她太严格了吗,他想,继而说道,“姐姐对我不必拘束,我第一天见姐姐时就这么说了,不过姐姐似乎没有听进去。”

  “我只是不知道如何做才是我”,朝阳没有第一时间否认拘束这回事,她坦诚地说,“尽管你们告诉我,我就是我,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会让你不再担心我,我知道即使失忆了你们依然关心我,可我不能仗着自己失忆了就真的无所顾忌,如同你们小心翼翼呵护我一样,我也同样想让自己看起来和从前并无差别让你们放心。”

  “姐姐,你的确和从前很不同,从前是个很有气场的人,那个时候,几乎没有任何人有机会照顾你,因为你身边所有人都在被你照顾。可是我并不喜欢姐姐那个样子,说实话我不希望你恢复记忆,我觉得姐姐这样就很好。我承认这是我的私心,我知道如果是姐姐,就算知道过去有可能很沉重,依然会想要知道一切。但是在那一天来之前,就请姐姐接受我的照顾吧。”

  “我让你难过了。”朝阳本想说对不起,可又觉得对不起有些疏离,最终只是用陈述的语气说出来这句话。

  “姐姐,卡卡西之事,我并非反对,我只是想让所有人知道姐姐的珍贵。不论何时,姐姐都应当记住,你并不是一个人,你是宇智波家仅存的宝物。明日我就要走了,这些日子对你很严格,我很抱歉。”

  “不是,不是这样的”,朝阳摇着头,“我从未觉得你对我严格,相反我知道,佐助天生冷淡的性格却对我事事照顾有加是为了我好,除了感激以外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这种心情。虽然我们才相认一周,虽然我还是没有想起以往的事情,但是冥冥之中我能感受到我们之间的羁绊。你的出现,在我最迷茫的时候给了我安全感和支持,所以,你不要道歉,这会让我很自责。”

  “姐姐言重了,家人之间不必如此见外。”

  “你不能在木叶长住吗,可以……换一份工作安定下来,我看樱和莎拉也……”

  “姐姐”,佐助说,“为了防止发生像上一次忍界大战那样的惨剧,需要去各地调查一些遗留下来的祸源。”

  “你会一直一直在外吗?”

  “姐姐,宇智波家的血继界限写轮眼,因为其暗中依然有很多人觊觎。我常年留在木叶,深层次来说,会加大木叶被袭击的几率”,朝阳的神情严肃了起来,佐助继续说,“我知道姐姐在想什么,姐姐跟我不同,姐姐回来的事情暂时并没有很多人知道,况且情况早就不同了,你不需要再承担什么了。”

  “嗯”,朝阳不再多说什么,“佐助下次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知道,也许是一年,也许是两年,也许是更长的日子。”

  朝阳沉默。听起来真是冗长的时光,直教人无言以对。佐助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朝阳,他本就不擅长这一类的事情,说出的话也都是正经打官腔一般。

  “总还会再见的,便利的时候我会回来看望你们。”佐助补充了一句想宽慰朝阳,他心里不知所措,尽管表面看起来依旧是冷冰冰的样子。不管过了多久,在她面前还是会慌张。

  “你不看着我”,朝阳微笑,“等下次见面,那时候也许我就会想起过去的事情了。”

  “那就要看姐姐有没有这个本事了”,佐助的嘴角大概上扬了一毫米吧,“我果然还是不希望你恢复记忆。”

  “你还真是坦率,好了我该休息了,明日”,朝阳先起身,“我就不送你了,大概那时候还起不了呢”,说着显而易见的谎言,朝阳还是笑得轻松,本来准备回房间,临时却改变了主意突然转身,双指戳了戳佐助的脸,“宇智波佐助同学,偶尔笑一笑,不然会显老啊。”

  佐助露出惊愕的表情,因为激动瞳孔有些收缩。朝阳见状也立刻收回了手,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啊抱歉,我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别介意,下次不会了”。想想面前这个男子也不是孩子了,朝阳也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地去戳了他的脸,还有,宇智波佐助同学是什么啊,现在她万分后悔,有点尴尬地解释起来。

  “姐姐早些休息吧,我也该去休息了。”佐助到底冷静,很快恢复了往常模样。

  “好。”朝阳走上楼去。

  “这么快就要消失不见,真是遗憾啊,朝阳。”只有在她听不到的地方,才能叫她朝阳。下次回来,怕是见不着这样天然的她了,佐助想。这可真是令人无比遗憾,明明一直这样就好,哪怕一无所知。

  第二天清晨。朝阳早早地醒了,她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看。很快楼下也有了动静,看来是准备启程了。

  “姐姐,你醒了吗,早餐做好了,佐助君就要走了,姐姐要不要和他道个别?”小樱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朝阳并未应答。小樱又陆续问了几声,见朝阳没有反应便自言自语道:“看来真的跟佐助君说的一样,姐姐还没有醒,那还是别吵她好了。”

  直到楼下的关门声音响起,朝阳才从床上站起来。她微微撩开帘子,从缝隙里看过去,佐助、小樱和莎拉娜正准备朝村子口去。她微微地倚靠着窗子,注视着那背影,眼神里生出了无限怜爱来,怕是本人也没察觉到吧。

  “下次见了,佐助。”她轻轻摆手。

  佐助走了几步还是转身了。倒是没有看见朝阳摆手,窗帘掩着也没看见她的脸,只是感觉她就在窗子边。他也静静地注视着窗子几秒,大概是微笑了吧,然后毫无留念地迈开步子离去。

  “佐助君,要不现在问问姐姐有没有……”小樱说。

  “不用,随她的心意就好。”

  虽然只有一周,但朝阳知道,这就是她的家人,世间唯一的,仅存的,可以被称作家人的存在。但尽管如此,朝阳也认为,家人之间存在着一些微妙的距离。有时候,父母,夫妻,需要单独相处空间,她想留给他们更多空间,最后的送别该退场片刻。这是朝阳无论何时都不会改变的,因为善于察言观色而拥有的细致入微的体贴。

  宇智波佐助知道,所谓的那时候起不了,不过是个脆弱的托词而已。然而他并不想戳破她。接受她的体贴,这本身就是一种体贴。宇智波家的爱意总是绕着许多弯,想必彼此早已习惯。他心满意足地踏上旅程。

  朝阳收拾了下就留了张字条准备出门。刚一出门就看见了卡卡西。

  “早,朝阳。”还未等朝阳开口,卡卡西说。

  “早,旗木桑怎么在这里,早晨的时候没有看见你在。”

  “送了送我可爱的学生,看你不在,想必是在家里”,卡卡西笑了笑轻声说,“真是温柔啊,朝阳。”

  “嗯?什么温柔?”

  “没什么。”其实你一直没有变啊,这份细腻得好像能渗入对方毛孔里的温柔,你一直都有。

  “我从前”,朝阳略显严肃地说,“有没有做错过什么事情?”

  “为什么这么问?”卡卡西心里一惊,但表面上还是没什么变化。

  “佐助对我说过,姐姐没有做错过任何事情,他说那句话时的情绪有些不正常的波动,而我的问题也不是我是否做错过什么事情,我只是问父母的事情是不是跟我有关系,他就立刻打断了我,这不像他。如果他这么说,我一定做错过什么,但我不想问他,佐助他,并不希望我记起以前的事情,我不想让他操心。”

  “朝阳没有做错过任何事情。至少,你所做的,不会令你后悔。”卡卡西平静地说。

  “是吗,既然你也这么说,那我就不再追究了。也许有一天,我自己会想起来。”

  “你不需要为这个烦忧,我和佐助只是陈述事实。”

  “我想,我需要一份工作。之前我说,我想回到暗部去。”

  “朝阳,暗部不适合你。”

  “怎么会不适合,我听说我之前一直都待在暗部的,做过三代目、四代目还有你的直属暗部成员,难道是做你的手下时让你不满意了?”

  “没有你做不好的事情,只是,那都是从前了,朝阳,现在的你并不适合啊。”

  “我只是想要一份工作……总不能就这么当无业游民吧。”

  “朝阳”,卡卡西郑重地说,“你搬到我家吧。”

  “诶?诶?这么贸然地……”

  “到我家来,做无业游民吧。”

  “我……我需要考虑一下,搬去你家,我们现在的关系还没有……”少女脸上浮现出红晕来,她语无伦次地说着。毕竟对她而言对方是才认识了几天的人。

  “朝阳”,卡卡西停了下来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说,“你的眼睛仿佛在说,你愿意。”

  “呼”,少女调整好呼吸,用平静的姿态说出,“我想知道,旗木桑是从前就喜欢我吗?”

  “是,一直。”

  “那我呢?我喜欢你吗,好像大家故意不告诉我,我们的关系。”

  “你这么聪明一定能猜出来,我们从前大概是怎样的关系。”

  “我一定是爱着你的吧”,朝阳面不改色地说,“因为我十分了解自己并不是个会一见钟情的人,而我对你的情感却深厚得如此自然。佐助和其他人都不告诉我,想来用意是不想我被记忆束缚,但是佐助的态度有些微妙,也许之前这段感情让我有些辛苦,所以他对你态度不好。”

  “其实我根本没想过这能瞒过你,只是这是必要的,为了让你明白我们希望你自由选择的决意,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朝阳此时此刻的本心是什么。”

  “那么你的本心呢,我跟从前的差别,虽然我不知道,但从旁人的态度也可以看出来,我几乎如同变了一个人。如果我恢复不了,变不回你喜欢的样子,你还是会选择我吗?”

  “只要是你,我全数接受。”

  “但这不公平”,朝阳略显激动,“明明你都没有变,可是我擅自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你让我怎么心安理得地接受!我们的过去,我全部不记得,我知道我爱你,可连这种事情也是靠推断出来的,这不是很可悲吗!”

  “朝阳,我变了,你也变了;我没变,你也没变。我老了,我和你当初认识的我大不相同了,而你失去了记忆。但是我还是旗木卡卡西,你还是宇智波朝阳,我一如既往地散漫,你见微知着的体贴与从前别无二致。朝阳,无论是你的变化还是不变,都是我爱着的地方啊。但是如果你内心还是犹豫不决,没关系,我们慢慢来,我一直都在这里,你愿意的时候就过来,你不愿意的话我绝不再逾越这个界限。”

  “卡卡西”,少女忽而狡黠地换了称呼,这是卡卡西第一次听朝阳喊他的名字,她调皮的眨了眨眼睛,仿佛刚刚含情脉脉看着卡卡西的根本不是她一样,“如果,如果你再年轻二十岁的话,我大概会再故意考验你几年吧。但是我想,现在的话,我完全不想浪费宝贵的时间玩少女心的游戏了。”

  “快些搬过来吧,这么大的小姑,我要替我的学生尽快领走啊。”

  “说得我像个天大的麻烦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算是一些后续交代,隔了好久了啊一年了吧,期间又花了一年学习考试,现在已经工作啦

所谓少女心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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