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回一切

  和团藏道别之后,朝阳起身离开。团藏没有让人送她,朝阳想,这还真不是团藏的作风,任由她在根的基地里走动。不过朝阳也并不想从这里挖掘什么,因此只是原路返回。走到出口的地方,朝阳看见了带着暗部面具的旗木卡卡西。

  “火影大人要召见团藏大人。”卡卡西说。

  “团藏大人不在,等他回来我们会转达的。”守卫忍者说。

  “让我进去看看就知道团藏大人在不在了。”

  “你不能硬闯!”

  “住手吧”,朝阳说,“旗木桑,猿飞让你来的吧,走吧。”

  “对了,三代火影的召见这回事还请不用再转告团藏……大人了。”朝阳对守卫说。

  朝阳和卡卡西走出了根的内部。

  “竟然称呼三代大人为猿飞,刚刚也是直呼团藏大人为团藏,可是为什么对我倒是客气地称呼?这不符合常识吧。”卡卡西还是忍不住说了。

  “嗯”,朝阳轻笑了一下,“因为我和你并不是朋友啊。”

  “言下之意是和三代目和团藏大人是朋友吗?”

  “现在看来大概”,她停顿了一下,随后苦笑,“算是忘年交吧。”

  虽然卡卡西觉得这根本不算是回答,但是作为暗部成员,就应该做到不该问的事情不要多问。而且卡卡西那时候本来就性格冷淡,因为也没有说什么。两个人又来到了猿飞的办公室。

  “三代目大人,宇智波朝阳到了。”

  “好,辛苦你了,卡卡西。”

  “我今天还真是炙手可热啊,忙得很呢。”朝阳说。

  “你个笨蛋!那种状况连解释一下都不会吗!宇智波的尊严不允许你道歉难道就允许你被围攻吗!别说是我,初代大人和二代大人要是还在恐怕要被你气死!”猿飞一阵怒吼,把朝阳噼里啪啦一顿骂。

  “哈哈哈哈哈”,朝阳笑得爽朗,“你可是跟团藏说了差不多的话啊,你们还真是默契啊。旗木桑还在,三代目大人要注意形象。”

  “咳咳,卡卡西,你先去吧,不要对别人提起这件事。”

  “是,我知道了。”卡卡西有点无语,不过他依然面瘫着退下了。

  “你要是不想上学的话,我可以尽快和水门说让你进暗部。”

  “好了,猿,你那是什么表情啊,我不过是被小孩子恶作剧了一番罢了,也没掉块肉。”

  “因为你从前从来都是被别人捧在手心里的啊。”猿飞叹了一口气说。

  “现在我依然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啊,家里待我很好。”

  “富岳和美琴吗,看来我也不用担心了,你跟小孩子难免有代沟,所以会这样,你也不要为此纠结。”

  “不要为此纠结的是猿你才对,你应该最明白的吧,这种无聊的事情,我从来不在意。”

  “你想早一些去暗部的话,我可以现在就帮你,现在这个状况估计你还是不想在这里呆着吧。”

  “不用,这个学期结束再说吧。”

  “我会让卡卡西多照顾你的。”

  “没关系,卡卡西都自顾不暇了,还是不要给他添麻烦为好。你不问团藏找我什么事吗?”

  “你平安出来了我就没有必要过问了。”

  “猿,我的剑一定还在吧。”

  “在。”

  “我该取回来了。”

  “唉,终于领会到了镜说你也有任性的时候的意思了,完全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

  “其实对于我来说,距离他那样说我的场景,好像还没过多久一般。”朝阳看向猿飞身后挂着的当初也为柱间写过的,现在依然挂在小办公室里的“明镜止水”,眼神长久停留。

  “跟我来吧,除了你的剑,还有其他东西,水户大人一直都保存着。”

  “是该取回一切的时候了啊。猿,这三十五年来,谢谢你了,是真的。”

  “这倒是像你了,你原来就是这样坦率的一个人啊。”

  “和我说说吧,我不在之后的事情。”

  猿飞带着朝阳到了一个看起来被尘封已久的房间,房间里都是千手火蓝的东西。

  “因为千手家现在只有纲手一个人了,所以之前的宅子也不在了,你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嗯。”

  “纲手她结婚后,丈夫在第二次忍界大战中去世了,她就离开了村子。”

  “嗯。”

  “虽然不知道她的音讯,但是那丫头想来不会有事的,不然你也能见见她,毕竟她是你现在唯一的有血缘的家人了。如果你想见她的话,等大战结束后,我派人去找她让她回来。”

  “不急,她总有一天会回来的,到那时候……”朝阳怎么可能说出口,到纲手回到木叶的时候,就是猿飞已死的时候。

  “我不打扰你了,我先走了。”

  “嗯。”

  从宫城武藏那里继承到的长刀三日月宗近,绑着海蓝色缎带的刻着karan的风斩,从前爱玩的棋,特意拜托别人做的黑白棋还在,全家福照片,一直以来穿的从小到大的海蓝色短和服,每年生日时家人和朋友送的礼物,写过心情的日记本。

  朝阳找到一把剪刀,对着镜子剪下了两缕头发,恢复原来的姬发式。朝阳把两缕头发夹在了日记本里,把它们放进了抽屉。拿起三日月和风斩,突然多了两把刀也是很奇怪,想到从前水户有教过她一个漩涡家的一个独门的封印术,于是分别把两把刀封印在双手的手臂里,左手三日月,右手风斩。然后把照片放进口袋里,带上那副黑白棋,其他的东西细细地看了一遍之后就放回了原处。

  海蓝色的和服没有带,因为宇智波朝阳适合的是红色。礼物没有带,因为送礼物的人大多已经不在,带着那些东西死去的人也不会回来。日记本没有带,因为那些情感,不管是过去的千手火蓝还是现在的宇智波朝阳,都绝对不会忘记。

  “宇智波朝阳,至少还是有东西留下来了,你应该感到幸运。”她对自己说。拿出照片又看了一次,朝阳觉得很幸福又苦涩。

  整理好东西后,朝阳就回了学校。走到了班级门口,是最后一堂课,是中村在看着大家自习。

  “报告。”朝阳站在门口说。班级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了过来,除了中村以外,其他的目光要不是愤怒,要不是不屑,要不是恐惧,要不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进,进来吧。”之前团藏那个目光令他一个下午都如坐针毡,看到朝阳他还是心有余悸。

  “我回来晚了,十分抱歉。”

  “没有的事,朝阳同学回到座位吧。”

  “是。”

  “下课了,大家要赶紧回家哦。”过了一会儿,中村像是解脱了一般说,说完之后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教室。

  “是。”孩子们齐声说。

  经过之前的一闹,没有人敢和朝阳说话了,大家只是各自和同伴说话。但是朝阳并没有低落,依然泰然自若地收拾着东西。

  宇智波鼬今天一下课就奔出了教室,到了朝阳所在的教室的外面等她。

  “同学,麻烦你帮我和宇智波朝阳说一下我在外面等她。”鼬和一个走出教室的人说。

  “这个……你还是自己去找她吧。”虽然是个女同学,一般面对宇智波鼬的魅力时都会尽其所能,但是她还是慌里慌张地逃开了。

  朝阳一转头,看到班级门口站着的鼬,于是笑吟吟地和鼬招了招手,鼬只是点头示意,表情有些冷淡的样子。迅速收拾好东西,向班级外走过去,途经的同学都和她避开,仿佛她自带结界一般。

  “哥,你今天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完全没有在意那些不善的眼光。

  “下课得早。”鼬淡淡地回答。

  “哥,今天的事情,你看到了吗?”

  “嗯。”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以后这种事情不会再有了。”

  “嗯。”

  “这个学期结束的时候,我就要进暗部了。”

  “嗯。”

  “团藏大人找我去是……”

  “朝阳,你不用所有事情都和我说的。”

  “哥你是在生气吗?”

  鼬不回答。

  “我只是,不希望……和哥哥产生距离感。”

  “我生气不是因为朝阳你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那是为什么生气呢?”

  “我为什么生气你都不明白,这也让我生气”,鼬停住了,第一次对朝阳发火令他不知道应该对她用什么程度的生气才合适,才不会伤害她,下意识里还是在抑制怒火,“我生气的是你总是一个人逞强,为了我得罪同学也不说,你从来没有把我真的当哥哥。”

  “……”这回轮到朝阳沉默了,因为面对这样敏锐的质问她无话可说。

  “我生气的是你从来不对我们撒娇,不对我们任性,没有和我吵过一次架,从来都是懂事的样子。可是,我最生气的是你对自己的事情不上心。朝阳,你告诉我,真正的你到底在哪里?”

  “我……就在……这里啊。”朝阳声音颤抖着,却硬要扯出笑容。

  “宇智波朝阳!你够了!不想笑就不要笑啊!让你表达真实的情感就这么难吗!我从以前就觉得你从没有把我们当家人!”即使在呵斥别人的时候,鼬习惯也是压低了些声音。

  朝阳一瞬间觉得自己建起来的铜墙铁壁崩塌了,被发现了。她忍着眼泪,快步向前走,在模模糊糊的视线中她只是拼命往前走。

  “朝阳!”鼬见朝阳突然走开,有点后悔这样责备她,毕竟连富岳和美琴也没有这样对朝阳说过话。在不知所措中,他还是赶紧跟了上去。

  走到周围已经没有人的地方,朝阳潸然泪下,她突然转身,抱住身后的宇智波鼬大哭起来。委屈,酸楚,难过,悲伤,痛苦;过去,现在,未来;家族,情感,记忆。取回了一切,却怅然若失。

  鼬没有说话,没有说不要哭等等安抚的话语,只是任由她哭着。虽然没有看见朝阳的脸,但是鼬觉得她哭得很伤心很伤心,他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同时感觉到自己的肩头湿湿的,还有些泪水渗进了他的脖子里,凉凉的。其实眼泪就是眼泪,没有那种像是要把人灼伤一般的热度这样夸张的说法。

  朝阳只是哭了几分钟而已,但是宇智波鼬觉得像过了几个小时一般漫长,因为要怎么面对妹妹的眼泪,其实他从来不明白。他觉得自己刚刚责备朝阳说她过于乖巧实在是大言不惭,明明得益于朝阳的懂事,他从来没有操过心,也没有给他添过一点麻烦。

  朝阳渐渐止住了哭泣。她的眼睛红肿了起来,眼睛里也布满了血丝,失去了往日的端庄面容,完全是一个刚被妈妈骂了的小孩子的表情。鼬此时有一个不负责任的想法——这种时候的朝阳很亲切,很真实,不过他是不会说出口的。

  “朝阳,对不起,今天是我不好。”

  “真正犯错的,总是我。”

  鼬给朝阳擦了眼泪,又像往常一样戳了戳她的脸:“对了,之前就想问了,头发怎么了?”

  “哦,这个啊”,那会子剪的姬发式,不管眼角处还挂着的泪水,就笑起来,“不适合我吗?”

  “不是”,鼬用无比柔和的目光看着朝阳,语气轻缓而真诚,“很适合,很漂亮,像公主殿下一样。”

  “我也觉得。”她微笑。

  “好了,快点回家吧。”

  回程异常轻松,一转眼就回到家里。

  “诶?朝阳这是怎么了?哭了吗?今天回来也是有点迟啊!鼬,这是怎么回事?”美琴看见朝阳的样子紧张地问。

  “这个是,秘密。”朝阳和鼬异口同声。

  美琴不语,随后莞尔一笑。

  “真是拿你们俩没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  鼬哥哥生气这里写的我很艰难啊,改了很多遍都觉得OOC,一方面面考虑他再成熟也还是个孩子,会有情感表现,另一方面也不能破坏他冷艳的形象。不过这一段过去之后,鼬哥哥后面基本就不会有OOC的机会了,我也不想把他设置成情感波动大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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