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之交臂

  虽说口头上说脱离了晓,朝阳此刻却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正如同带土从前说过的,离开了晓,她又能去哪里呢?但是现在的晓已经濒临崩裂,佩恩不久之后应该会袭击木叶,之后会被鸣人打败,小南也会被带土杀死,这种结果也只是早晚的事情。再往后,应该大家都会前往铁之国,先行一步也不坏。

  但是,在此之前还是想回木叶一趟。最好的时机,自然是佩恩发动袭击的时候,那时候够混乱,不然被发现身份就不好了。如果不急着赶回木叶的话,按照这样的行程,大概是能赶上佩恩也发动袭击的时间。回木叶倒也不是想怎样,只是有两个人想见,第一是自然是见见卡卡西;第二,就是想见见纲手。

  她换下了黑底红云的袍子,穿着这个乱跑,等同于自找麻烦,况且尽管是口头一句话,她也的确脱离了组织。朝阳把晓袍收好,穿上了从前的红白短和服。沿途的时候找了一家店,做了一身淡黄色的短和服,毕竟穿着红白衣服回木叶的话,说不定就被认出来了,还是换上一身常服比较好。很久都没有穿过这种少女颜色的衣服了,本来她只想选个青色的淡色系衣服的,但是老板娘非要给推荐淡黄色,说了好些话,什么这个颜色最适合年轻女孩子啦,你穿上很漂亮啦之类的。这样的经历让她想起从前和卡卡西一起去买围裙的场景,被老板热血介绍着她也就接受了。穿了上身,在镜子里一看,就像是普通的女孩子一般。然后她买了一个面罩戴上,并把头发扎了起来,这样一时的确不会被认出来。

  等朝阳赶到木叶的时候,与其说认不出来,不如说似曾相识。过去那次九尾之乱也是这副光景,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她凝神感知了一下卡卡西的位置,看来还在和佩恩交战,不过这次交战过后,卡卡西应该会暂时死去了。朝阳待在木叶外延,影分身前去。这种时候到处都一片狼藉,所以她现在一个普通人的样子进木叶也是没人管了。朝阳很快找到了卡卡西在哪里,她到的时候,正看见佩恩的修罗道发射了炮弹追着丁次,卡卡西准备用最后一次神威。

  “不要!”朝阳条件反射般地喊,然而迟了,卡卡西已经使用了神威。她绕到了修罗道的背后给了它最后一击,免得自己被佩恩看到。

  “旗木桑,你怎么样?”朝阳先是跑过去看卡卡西的情况。

  “朝阳……吗……”卡卡西的精力已经耗尽。不对,朝阳怎么会在这里呢,肯定是因为要死了的幻觉,接着卡卡西失去了意识。

  朝阳在一旁把卡卡西从石块里弄出来,找了一块平地让他躺下。然后先给还有一丝气息的丁座治疗。蛞蝓随后赶到,给卡卡西治疗。当然,卡卡西这时候已经没救了。

  “就算知道你待会儿会醒过来”,朝阳握着卡卡西冰冷的手,眼泪滴在卡卡西的面罩上,“你现在这个样子也好吓人”,她越发激动起来,卡卡西的死状多少还是给了朝阳很大刺激,“你居然敢给我死一次,等你醒了我才不要原谅你,不公平,为什么是我来看到你躺在这里……”

  “纲手大人……”看来蛞蝓在给纲手汇报卡卡西没救了的消息。

  “这位小姐,你是谁,为什么我没有见过你。”蛞蝓对在一边哭着的朝阳说。

  “请帮我照顾好旗木桑,他一会儿就会醒过来了,一定”,朝阳擦了擦眼泪,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卡卡西的手离开,自言自语道,“现在,想去看一眼小纲。”

  “等一下,纲手大人,有个不认识的女孩子……”

  “什么人!”纲手大喊。

  朝阳刚好到火影办公室的房顶。

  “保护火影大人!”其他人说。

  朝阳于是用了写轮眼让他们不得动弹。

  “对不起,为了方便先委屈你们了,待会儿就解开。”朝阳对那些人说。

  “你到底是什么人!”纲手戒备地说。

  “我是……你的家人。”

  “我并不记得有这样的家人,千手家已经只有我一个人了,你又是哪个。”

  “小纲,那是因为,在你还小的时候,我就已经死了。”

  “你这副样貌,怎么看也是个年轻女孩子,怎么可能……等等”,纲手开始回忆了起来,“我似乎对你的容貌有点印象……我似乎在照片里见过你……”纲手回想了起来,家里零星的几张照片里有过这张脸。

  “好久不见,上次见你,还是五十多年前了吧。”

  “可你的容貌还……”

  “可是小纲你的容貌不是依然年轻嘛,这种事情,并非难以理解。”

  “你来这里做什么,你到底是谁?”

  “我只是想见见你,这么多年,小纲,你做得很好”,朝阳走过去拥抱住纲手说,“团藏那混蛋,之后会有人收拾他的,有机会,门炎和小春欺负你的帐我一定要算回来。”

  “你……”纲手只觉得无法动弹,为什么没有推开这个来路不明的人,她自己也不是很明白。

  “我在这里呆太久也不可以,小纲,你自己保重,对不起,到现在也没能为你做什么,我真对不起哥哥,明明被他拜托了的。下次见了。”朝阳解开其他人的幻术便离开了。

  她虽然很想就此离开,可是还是放不下卡卡西,她只能躲在隐蔽处看着卡卡西。丁次赶到了丁座旁边,丁座已经被朝阳治疗得差不多了,卡卡西还躺在那里。过了好几个小时,卡卡西忽然睁开眼睛,朝阳悬着的心也算放下了,于是她放心解开了影分身。

  “这……”卡卡西醒来后觉得很不可思议。

  “太好了,太好了,卡卡西老师。”丁次在一旁高兴地哭了。

  “谢谢你,丁次,把我弄出来。”卡卡西说。

  “额,不,我来的时候卡卡西老师就已经躺在这平地上了,还有爸爸的伤也好了不少。一定是蛞蝓大人吧。”丁次说。

  “不,不是我,是一个不认识的女孩子,她把卡卡西桑扶到平地上的,而且还治疗了丁座大人,说来她刚刚还在的,后来还去了纲手大人那里,莫名其妙说了几句话就走了。”蛞蝓说。

  “不认识的女孩子?那我应该好好感谢她救了爸爸。”丁次问。

  “是的,我看见那时候她在卡卡西桑的旁边哭得很伤心的样子。”

  “在我旁边哭得很伤心”,卡卡西很是疑惑,然后突然像想起什么一样,也许是朝阳跟着佩恩一起过来的,他一下子惊呼,“她,她是不是穿着晓的黑底红云纹样的短和服?”

  “黑底红云纹样的短和服?不是”,蛞蝓说,卡卡西听了之后低下了头,看来自己想太多,“不过她的确是穿着短和服,只是不是黑底红云纹样的,是淡黄色的短和服。”

  “蛞蝓大人,你有听见她说什么吗?”

  “说了什么……我只记得她在卡卡西桑的身边哭着说什么,就算知道你待会儿会醒过来,现在这个样子也好吓人,她哭得很伤心,后面没有听清楚,而且我也忘记了。哦,对了!我记得她临走前跟我说,请帮我照顾好旗木桑,他一会儿就会醒过来了,她是怎么知道的……”

  “你说什么!你确定她说的是旗木桑吗?蛞蝓大人!”卡卡西又激动了起来。

  “啊?嗯,没错的,她的确是这样说的。而且她还喊纲手大人叫小纲什么的……”

  ……

  “朝阳,你是不是该改口叫我名字了?”

  “不要,我不会改的。”

  “为什么,叫我的姓显得很生疏。”

  “因为所有人都叫你卡卡西,只有我一个人叫你旗木桑,是独一无二的称呼,这样我一喊你你就知道是谁了。”

  ……

  “看来那不是错觉”,蛞蝓后面说什么卡卡西没有听进去,“她怎么会在这里……”

  朝阳躲在木叶外面的森林里,她坐在一棵树上看着背着鸣人的卡卡西。她听见下面人们的欢呼,孩子们看见鸣人都拥了上来,很是热情。鸣人成为了木叶的英雄。

  “敌人怎么样了?”

  “你受伤了没有?”

  孩子们问东问西,鸣人被孩子们围得水泄不通,下面也都是震耳的欢呼声。卡卡西在鸣人的身后,穿着淡黄色短和服的朝阳少女目光平静地看着他们。

  她看着这样的场景,觉得浑身都麻了。

  很恶心,她心底的想法冒了上来。从很久很久以前,她就不能理解这个场景的感动之处。在这震耳的欢呼声中,她想起了毫无缘由就被面具点大叔推到的鸣人,想起了大家对鸣人议论纷纷并讨厌他的场景,想起了那孩子幼时孤零零的背影,朝阳忽然有一种想要吐的冲动。

  为什么大家能这么若无其事地把那些伤害都用这些所谓的认可掩盖过去?那个面具店的大叔,那些谩骂鸣人的妇女们,有没有在这欢呼之列呢?有没有为了自己得救而对当年那个被他们伤害的孩子感到愧疚呢?为什么不道歉呢,为什么连一个歉意也没有?折原在现世的时候就曾如此纠结过。现如今成为宇智波朝阳,她还是没能找到令自己满意的答案。

  比起高兴,鸣人的心里的真正想法,一定是难过,朝阳这么觉得。不然他不会在之后别人找他要签名的时候没有立刻签上名字。但是鸣人真的是一个坚强又阳光的孩子,他可以原谅那些人,可以战胜心底的恨,朝阳觉得连自己这个局外人都无法做到,那孩子居然做到了,他到底有多宽广的心胸,简直无法想象。

  此刻的木叶似乎都变得明亮了起来,大战过后的短暂和平是那样地和谐而令人感动。然而朝阳此刻又想起宇智波灭族的那个夜晚,鼬的无奈与隐忍,还想起鼬在大雨中死在弟弟手下的场景,这些事情是那些在欢呼的人们无法知晓的黑暗。而且永远都不会被公开。

  朝阳觉得,人生中不会有任何一个时刻,能够如此理解佐助要向木叶复仇的心情了。生活在光明之中、一无所知的人们,与一生都生活在黑暗中并悲惨死去却还要被生活在光芒之中的人们憎恨的人们,这两者之间的界限泾渭分明。

  但是,她并不是恐怖分子。很多道理她明白。任何的光明背后,都要有黑暗,只是承担着黑暗的人,恰好是鼬而已。怪不得斑会产生那么极端的想法,她多少也能够感同身受,有幸运就会有不幸,有爱就会有恨,所以才想要开展无限月读计划吧。

  但是,她并不是恐怖分子。比起宇智波斑,她要圆滑太多了。宇智波朝阳永远不会成为一个极端的人物,因为她没有过于强硬的性格,更因为她永远是个局外人而已。

  朝阳迅速离开了这里。她感到喘不过气来,再待上一会儿,大概就会犯起老毛病了。朝阳最后留恋地看了一眼卡卡西,其实她很想上前去和他说上几句话,哪怕得到的是卡卡西剑拔弩张的回应也好。可是她还是没有这样做,背负着沉重的家族命运的少女退缩了。现在这个特殊的瞬间,她不想和木叶的任何一个人说话,哪怕是旗木卡卡西。她决绝地离去。

  卡卡西像是感应到什么一样,看向前一秒朝阳还坐着的树。可是很遗憾,他什么也没有看到。

  朝阳,朝阳,朝阳……卡卡西在心里呼唤着这个名字。就是这么一瞬间的错过。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周五我带着室友们去商场血拼了,因为我有员工价!哈哈哈,这是实习以来最满意的一件事情啦,员工三折真是棒,吃个饭也会打折啊~最近有在准备一场考试,四月份考试完了应该就不那么紧张了~这一章我倒是觉得没有那么虐。这一章夹杂着我私人情感,我一直觉得可以有道歉场景的刻画,但是并没有。对于鸣人那么多年来的待遇,简直不能更心疼。

失之交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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