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贰拾·旧回

  这偏静的殿中热度骤然冰冷,而浅乐七夜心中的火气反倒旺盛不少。

  “蓝染惣右介。”她将他的脸颊扶起推离自己的唇侧,又伸手将他推远了半分,斜过头望向天花板或半空,“给我滚出来。”

  她望向半空中,眼前咫尺的蓝染望向她。半晌室内没有任何动静,浅乐便使右手结成缚道的手印准备开口,回眸又看着眼前人,顿了几秒,似给他先行的机会。

  这时终于在空静的室内响起一声低语。

  “碎裂吧,镜花水月。”

  眼前人消散不见,本体实实在在地就站在窗边谑笑地看向她。“被你发现了,七夜。”他说着信步踱至床侧,“我还期待看你失去控制的样子吶。”

  “这么说,若非离那么远,你也是没办法有注意力去看的?”她拉过蓝染整齐的衣襟,衣襟下的一片肌肤露出,另一只手便就着灵压攻上,以食指聚力向他胸膛的中心刑去。

  蓝染面色一滞,在浅乐七夜接触到他皮肤的瞬间将她的手甩开了去。她未来得及反应,并非是觉受伤,他们平日行事也都如此随意,只是见方才那接触的一方胸膛袒露出了一颗圆凝光泽的晶体。

  “这是?”一步近了他身。食指凝着方才尖锐而流电的触感,见蓝染的神色也是凝滞。

  他此刻在思考,分不清是因为浅乐七夜的那一触时连到心脏上去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转手将崩玉的形又隐去了。可他冰凉的双眼低头巡下时,瞥见了浅乐七夜衣衫松散落蔽不住的雪白肌肤,从肩下延续至胸脯的白衣裙子衬得平日隐住的线条更加的柔软动人,眼中热度便烧炙起来。

  手指轻轻一触,便又随之陷入其中的如水波动,与坚而有型的锁骨和背骨完美地匹配,又是不同的滑腻。稍稍用力,便有红晕从肤骨中渗开,留下曾触碰的痕迹。

  “如你所愿。”他低头便覆身上来,用同样的痛感咬着她唇上报复浅乐七夜刚才触碰引起的微疼。他身下如炬似主动在自己手中,又险险被女子的柔软绞挽索紧,不得掌控忧险放任自如。

  是谁的占有欲呢。

  浅乐七夜眼里的笑意可真晃眼。

  “愿你个鬼。”她说。

  浅乐七夜在池水中静静卧着,时不时浮上水面来挽理碎发,看一眼坐得端正又惬意的蓝染。如同刚才的小事故未曾发生似得,蓝染惣右介看起来是不打算做任何解释,尽管她已经看得分明那珠子究竟是什么。

  在她第八次浮上水面后,一只手从她后颈捞来,将她拉近到自己身侧。他眉目间温和的笑意萦着,似先前常年保持的模样。她想,蓝染可真好笑,从前日日那样子,偏偏总来对她意味一笑,今天时刻生杀肆意笑着时,又偏偏要对着她显着从前那虚假的面貌。

  “浅乐七夜,你是一条鱼吗?”

  她顺势寻了个舒服的位置,贴着上臂的弧度便靠上他的颈窝,薄唇弯起触着他耳垂吟语道,“你想时时见着我,就直说。”

  “喜欢沉水里,又无心无肺,不就是鱼吗。”

  浅乐转过来盯着他看,“我什么时候还沉过水,你倒是说说看。”

  蓝染在真央时代发现浅乐七夜纯属偶然,说出去也是个有损形象的故事,因此从来也跟提过。古往今来在真央里夜间偷跑上山练习的当然不只浅乐七夜一个,可如他一样有着出众灵力却隐藏起来迟迟不毕业的,倒只有她一个。

  只是当浅乐七夜千方花样玩遍一池湖水,便脱了衣服纵身跳进水里时,他也是反应不及的。

  “哈……哦,原来蓝染君你那时就喜欢偷看女孩子洗澡。”浅乐七夜不免笑了起来,食指轻轻覆在他的锁骨上,低眉瞧着此刻没有异样的心口。

  崩玉是为了打破死神与虚的界限的产物,蓝染既然已打破了这界限,为何又将此物收在自己的物身上面。最可疑的事,是为什么崩玉会在自己的指尖产生那般奇异的刺痛?又或蓝染君是时时刻刻都忍着这样疼痛去使用的崩玉?

  而他就算当着她面被看见了,也并没有多作解释的打算。

  浦原喜助的一句‘没有完成的事情’还真是言简意不赅。

  “为什么要救她?”虚寐着眼伏在他肩上良久,听见他问,又随一双手掌沿着她腰肋覆上灼热。

  恻隐之心,最是致命。她伸食指卷了卷垂落在自己脸边棕色的直发,随后答道,“头发颜色不错。”

  他未评论,轻笑一声算是答复。

  “我回来了,浅乐七夜,”手掌滑上了她的后颈,“接下来才该是需要你的时候了。”

  这个的世界已经过于腐朽。

  “你就算入了灵王宫,后面又有什么打算?”她只能感受到面前这幅躯壳中不安现状的灵魂,触碰起来还有些期待的颤栗,“这些破面最多也就只能与静灵庭匹敌而已。”

  真相就是传说中的诱惑。诱惑是和本心背道而驰的东西。

  “哦?”蓝染稍稍用力便将她抓离至可以四目相对的距离,“这么说,‘入’一事对于你来说倒是轻易得不值得探讨了。”

  浅乐七夜避开他的眼神,微微一叹气,“有时候觉得和你说话极有意思。”手掌一推便离了他的钳制,顷刻出了水池,“更多时候想揍上去。”

  “浅乐七夜。你以为你知道一切,所以才不会好奇,这是一个悖论。”水流声音在身后搅动,蓝染的声音渐消,“当你停止好奇时,一切才开始超出你的‘知道’。”

  置若罔闻。

  “我要出去一趟。”她只撂下一句话,如他前日,不予多言。

  他不多问。

  黄沙是蓝天下的。

  黑夜中在月光下惨白如骨。其间也确实有骨。

  她没花多少时间便丢下了跟来的从侍,除了梅纳迪奥也有蓝染身边的两个少女模样的破面从属官。那很容易,只是搅起四面砂石让他们永远走不出去而已。

  虚圈的上层同现世和尸魂界都不同。走不到头的沙漠,不知是因为无限还是一致,唯有那虚夜宫是不同的。待到极远处,浅乐七夜才真正离开。

  月前第一十刃的到来,十刃爆发了极大的洗牌。出乎意料的,原先被浅乐七夜重伤的蓝发的男子也回到了十刃,位列第六的位置。而萨尔阿波罗则是在分裂自己时被浅乐一干扰出了差错,退出十刃却也自己爬了上来。

  从此后恨上浅乐七夜的人又多了两个了。她静静地在一侧晃着腿,对着两双恨意的眼睛不管不顾。蓝发的葛力姆乔倒是无所谓,她喜欢有血性的战斗,可另外这边带着眼镜的粉发男子就令她极其不悦了。先前她虽闲,也不至于去干扰这些十刃的私事,只因萨尔阿波罗挑衅太过。

  打架也就算了……“浅乐七夜,你是个女性吧,我如今想到一个办法,倒是十分适合你。”萨尔阿波罗伸来汁液的触须靠近,“女性,适合孕育生命不是吗?”因此浅乐七夜会做什么就不言而喻了。而除这样的十刃,其他又是如若无人的冷淡,仅是遵从无论蓝染给的什么指令。

  第一次在现世侦查的指令在月前已经完成。□□奇奥拉以共眼界将现世的情报展现给了十刃。浅乐七夜再次以这姓氏见到了当日被蓝染多看了许多眼的黑崎一护——那个黑崎一心的儿子。天生便成了突破那界限的存在?同时身为人类、死神和虚,若说与当年蓝染袭击虚化的黑崎真咲没关系她是不信的。

  蓝染算无遗策的智计,不知黑崎一护算不算他计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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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仿佛回到了一样的虚夜宫。

  “哟,小七夜,这么快就回来通敌了?”

  浅乐七夜抬起脚又是一踹。

  “该,乱说话。七夜本来就是咱们这边的嘛。”四枫院夜一在岩边坐着,不在意地晃着腿擦着汗,继续喝着壶中的水。“恩,该多穿点浅色衣服,好看。”

  浦原喜助从地上爬了起来,捉了正要朝着浅乐七夜袭击而去的双马尾小女孩往旁边的少年来向一丢,“甚太,带小雨上去点货去啦。”

  四枫院夜一跟着少年和少女离开了地下空间,琥珀似的瞳仁绕转瞄过浅乐七夜煞白的身影,露出同样一副沉冷的脸色。

  浅乐七夜以为至少浦原喜助是知道的。

  “我们生存的这个世界一切都是相对的。男性与女性,黑夜与蓝天,躯壳和魂,人类和灵体,整与虚,死神和灭却师……”

  “或者,存在与虚无,秩序与无序,”浅乐七夜看着他的眼睛,轻问,“又或者,灵王与……”

  她并不真正清楚浦原喜助是如何制造崩玉的。浦原喜助是天才无疑,只是曾见过麒麟寺的汤泉便造了一样的温泉,只是去往了一次灵王宫便造了花火炮塔。蓝染惣右介用了数百上千死神之力造成的不完全崩玉,在浦原喜助手中又消耗了怎样的代价呢?

  没有人知道,所以没有人质疑过。

  他们都以为崩玉是浦原喜助和蓝染惣右介制造出来的。正如他们以为,灵王是尸魂界万物的统治者。

  “所以,这个世界真是有趣。无论是对立的哪一面,都存在着无限的可能性。”

  就如同撕裂般干脆的折扇声展开,浦原喜助信步踱来,直望着通往商店的梯子,道,“你明白蓝染是不会成功的……你,也不会。不过——”他的声音婉转变了个调,随着折扇的轻敲打开了天顶的板门,他补充道,“你还有我们呢。你得回来,完整的。”

  沧桑的络腮胡面从活板门间倒转着翻下,弯起一弧洁白的牙齿,“浅乐队长,真的是好久好久不见了,我家小子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短短五十年过去就沧桑了不少年月的面容,浅乐七夜随之仰头望去,“黑崎一心。来叙旧的?”

  黑崎一心已经好几年没跑来骚扰过浦原喜助了,自从他妻子走后。他常去骚扰的是当年与黑崎真咲同行的灭却师。他近日却不得不跑来找浦原喜助,因为他家小子的精神分裂症越来越严重了。

  浦原喜助能怎么办,转手就丢给了原先几个已经出院痊愈的病人折磨他去了。只有他们几人完全清楚黑崎一护的身世,知道这世界上只有他有着他们几百年研究里不同于现存一切形态的灵体。

  “那些都不重要,我宁愿他没有。”黑崎一心说,“他只要能好好生活下去就行了。啊,不过现在鉴于那个混蛋蓝染搞出来的麻烦,小子还是要成为真正的男人才行。”

  浅乐七夜无话可说。

  黑崎一心此刻如此平静,怎么就将她当成间谍了?

  明明没有做什么,她今日已心神具疲。

  “不好了店长!那边!那边来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有没有人猜到真相。

第20章 贰拾·旧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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