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番外①

　　“同学们，今天要转来一位新的同学，大家要好好相处啊！”老师在讲台上笑眯眯地叮嘱，台下的同学们却吵吵嚷嚷地根本没听她在说什么。

　　【果然是一群小学生，好吵。】

　　齐木楠雄安静地站在讲台旁边，做了一个普通的自我介绍就下台了，全程没有引起任何关注。

　　【不过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完全普通，没有任何人关注。】

　　在新的座位上坐好，拿出小书包中的东西，齐木心里不但不觉得被无视了很难受，反而有一丝小雀跃。

　　正如齐木所想，在大家眼中不是可爱的女孩子，不是帅气的男孩子，齐木就只是一个成绩中等，身体虚弱的普通路人，已经开学一个月了，完全没有人过多的注意到他。

　　【就这样按照原来的轨迹过完平凡的一生吧。】

　　又是一天放学后路过公园。

　　“喂，臭久，去当被英雄逮捕的敌人！”是齐木最不喜欢的嚣张又高调的声音。

　　“呜哇哇哇——小胜不要，我打不过你们的！”另一个惊慌害怕的声音响起。

　　“哈哈哈哈敌人不需要打得过英雄啊，只要被打就行了哈哈哈哈！！”其他小朋友嘲笑的声音。

　　【出现了，是每天都会上演的校园欺凌事件。】

　　齐木目不斜视地路过他们。

　　【如果是我是真正的小学时候说不定还会管一管，但很可惜，现在的我是高中二年级的我。】

　　这种麻烦又可能吸引别人注意的事情他才不要做。

　　第二天。

　　“啊啊啊啊小胜好痛啊！不要对着我用个性啊！”可怜兮兮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第三天。

　　“不不不，我不行的！怎么可能爬的上去！”惊慌失措的声音。

　　第四天。

　　“诶！？不要了小胜，这个东西很恶心啊，又臭又黏糊糊——啊啊啊啊不要啊！！”一听就知道声音的主人发生了什么惨案。

　　【我觉得我可能需要换一条回家路。】

　　在第N次齐木撞破一个头发卷卷，脸上有些小雀斑的娃娃脸男孩被欺负后，他认真地考虑。

　　【而且这个人也太废了，完全不会反抗。】

　　第N+1天。

　　“不、不行的，小胜！”带着哭腔的声音。

　　【啊，又来了。】

　　再次听到公园上演的小剧场，齐木无感地飘过。

　　“……这样下去，我不会原谅你的！”虽然语气软软地，但确实是在说着狠话。

　　【……不得了，今天居然会反驳了。】

　　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躲起来了的齐木，悄悄探头观察事情的发展，心里甚至有种追剧的兴奋。

　　娃娃脸男孩挡在一个不认识的路人小孩面前，两手害怕地攥着衣角，浑身发抖，但还是坚定地面对眼前的幼驯染。

　　“……不会原谅啊，臭久。”米黄色头发的男孩咧开大大的笑，眼里却满是愤怒。

　　他一手握拳撞击另一手心，带着爆炸的火花，“……那就来试试吧！”

　　【惨，真是太惨了。】

　　围观的齐木目睹了娃娃脸少年被痛殴的全过程。

　　结果对方最后还被他保护的那个路人脸背叛了，路人脸在娃娃脸努力反抗后，只因为榴莲头的一句话，就加入了一起欺负娃娃脸的行列。

　　【而且为什么要保护这种人。】

　　出完气后，榴莲头今天也没有心思玩英雄游戏了，一众小孩子就此解散。

　　“呜……好痛……”娃娃脸男孩狼狈地坐在地上，身上是不严重但数量众多的小伤口，他有些沮丧，平时是不会留下伤口的，看来今天小胜是真的很生气了……

　　娃娃脸男孩慢慢爬起来，疼的龇牙咧嘴，眼里又包着眼泪了，而且这样回去妈妈肯定会很担心的，不知道明天给小胜道歉他会不会原谅我呢……

　　一包纸巾出现在他眼前，顺着手的主人看上去，粉色的头发软软耷在脸颊两侧，是之前的转学生……

　　绿谷怔怔地看着眼前同龄的男孩，他在同龄人中从来都不受欢迎，应该说除了小胜他们没有人愿意和他玩……

　　这样接受同学的善意仿佛已经是很久之前了。

　　“……我、我是无个性！”生怕转学生刚来不知道，绿谷鼓起勇气开口。

　　‘？’

　　齐木眼里有着明显的疑问。

　　‘所以？’他不明白眼前的娃娃脸为什么看上去像是等待被宣判死刑一样。

　　“所、所以说……那个，我是和大家不一样的，我没有任何能力……”没想到会被反问，绿谷慌乱地解释，但是越说自己越糊涂。

　　‘纸巾，你要不要。’

　　懒得听眼前男孩前言不搭后语的解释，齐木感觉自己已经有些后悔现身了。

　　“……是！非常感谢！”

　　绿谷双眼闪亮，深吸一口气，看上去像是接受到了什么珍贵的恩赐般郑重鞠躬道谢。

　　【为什么要鞠躬……】齐木发现听不到别人的心声越来越不方便了。

　　“齐木同学是之前刚来的转学生吧，住在这附近吗？之前每天都有看到你……”绿谷拿纸巾擦了擦身上弄脏的伤口，和脸上的眼泪。

　　‘嗯，就在这前面。’

　　“说不定我们是邻居哦。”绿谷声音里充满了期待。

　　“对了对了，你知道我的名字对吧！”声音中的期待更加浓重了，像是要溢出来。

　　【……好像还真没注意过。】

　　‘……DEKU。’记得那个榴莲头是这么叫的。

　　“……QAQ不是的！我叫绿谷出久，那个是小胜的称呼，说是什么也办不到的deku……”声音逐渐低落。

　　‘……那就叫你绿谷好了。’齐木有些犹豫。

　　“可以叫我出久的！我不介意！”绿谷的自我恢复能力非常强大。

　　“作为交换可以叫你小楠吗？”星星眼看了过来。

　　‘……不，齐木就好。’

　　【会让我想起家里的混蛋老爸的。】

　　“是吗，但是齐木同学也不错！”话是这么说，绿谷声音里还是带着显而易见的遗憾。

　　‘……’

　　很长一段时间里，齐木都沉浸在后悔之中，因为在这之后，绿谷就完完全全黏上了自己。

　　“齐木同学，一起吃午饭吧！”绿谷端着便当，期待地站在齐木身前。

　　‘不，我……’齐木企图拒绝。

　　“我之前就很想和朋友一起吃午饭呢，真好~”绿谷笑得阳光，眼里满是憧憬。

　　‘……’

　　于是又一次，齐木没能坚定地拒绝。

　　“喂，胜己，最近绿谷好像有了个新的朋友啊！”

　　楼梯间里，一个橙色头发的小朋友碰了碰旁边的榴莲头。

　　“哈？就凭那种无个性？！”爆豪不屑地说。

　　“是真的！就是之前的那个转学生，我还看到他们一起吃午饭，一起回家呢！”

　　又有人举手证明。

　　“……那个臭久……”爆豪黑着一张脸，捏了捏拳头。“……给他们一点教训吧。”

　　一门之隔的地方，齐木蹲在墙边，听着对面传来的对话。

　　【阿拉阿拉，真是可怕呢。】

　　一行人商量好之后，就默契地点点头，分头行动。

　　“喂，齐木！”橙发男孩找到走廊上的齐木和他搭话，“这之后你要去哪里？”随便找的话题，他的目的只是拖延时间。

　　齐木一眼看穿他的企图，但还是配合地停了下来。

　　‘教室。’

　　“那我们一起吧！”橙发男孩没给齐木回答的机会，一手强势地就攀了过来，却捞了个空。

　　“？”

　　他疑惑地看看臂弯，又看看走在他前面的齐木，不对啊，他记得齐木刚刚还是在旁边的，怎么一下就跑到前面去了……

　　但是小孩子也不会想太多，只当是自己记错了，又两步跑上前拖着齐木东拉西扯。

　　成功拖延了齐木到教室的时间，橙发男孩笑得纯良落后一步，自然而然地让齐木打开门。

　　‘……’

　　已经听到门后嘈杂心声的齐木沉默了，果然是小学生吗，整蛊人的手段都如此幼稚……

　　他平静地拉开门，一个方形的东西夹杂着粉灰落了下来，冲着他额头而去。

　　淡定地用念能力减缓黑板擦的下落速度，齐木伸手迅速扯过身边看戏的橙发男孩，黑板擦不轻不重地打在他的头上，没有多痛，却扑了他一头粉笔灰。

　　“……”橙发男孩一脸懵逼地和教室里的同伙大眼瞪小眼，不明白怎么突然在门前的就是自己了。

　　齐木这时才绕过橙发男孩，不紧不慢地走进教室。

　　爆豪胜己狠狠地盯着齐木。

　　这之后齐木又经历了几次小打小闹的报复，全都是爆豪指示自己的小跟班做的。

　　【没救了，这个孩子。】

　　齐木又一次将自己书上的涂鸦擦掉，是的，他们甚至是用的是铅笔，而不是水笔。

　　【连欺负人都这么低级，居然还是孩子王？】

　　深深怀疑着爆豪头领位置的齐木，在这天傍晚改变了想法。

　　……他被锁在了体育保管室。

　　【等等，这不是初中才会出现的剧情吗，你们一群小孩子这么大胆的吗。】

　　他正常力道地推了推门，没有丝毫动静，看样子是从外面抵住了。

　　【如果是普通小孩子的话，在这种地方过一夜会留下心理阴影的吧。】

　　抿抿唇，齐木心底浮起一丝不快。

　　【这就有点过分了。】

　　他用千里眼找到爆豪的位置，果然是在那个小公园里，还有一群小朋友邀功似地围着他，而之前在齐木这里吃亏了的橙发男孩站在显眼位置，脸上是掩盖不住的得意。

　　【就是你干的吗。】

　　从表情就看得出动手的人是谁，齐木瞬间移动来到小公园，藏身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准备动手教训这群无法无天的小混蛋。

　　“——哈？你说你干了什么？！”是爆豪胜己的声音，但听上去并不是多么高兴。

　　齐木手上的动作一顿，发现事情好像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所以说那个讨厌的粉头发——我把他关在体育保管室了！”橙发男孩眉飞色舞地讲述，“体育老师已经全部回家了，直到早上都不会有人去哈哈哈哈！”

　　“是啊是啊，这下终于可以看到那个臭屁的家伙吓得尿出来的样子了……”有人兴奋地附和道。

　　“——你们是笨蛋吗！？”爆豪胜己怒吼。

　　他一拳将始作俑者橙发男孩打倒在地，愤怒地看着他，“我只是叫你们给他一点警告，可没说让你们把他关在体育保管室一晚上！！”

　　说完，他看了一眼已经不早了的天色，也不管周围看到橙发男孩被打而面露震惊的其他人，转身向学校跑去。

　　【……居然不是他指示的吗。】

　　这倒是让齐木有些惊讶了，他本以为是爆豪终于升级了，看来只是跟班们的自作主张而已。

　　【话说他现在回体育保管室了，那我不是也要回去？】

　　【……】

　　突然发现这一残酷事实，齐木叹了口气，任命地瞬间移动回到了之前的地方。

　　没等多久，门外就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搬东西的声音，同时响起的还有暴躁的心声。

　　【内心活动还真是丰富。】

　　齐木静静地坐在软垫上等着爆豪开门，却发现他在费力推开了挡在门前的东西后并没有现身，而是拿石子狠狠地砸了一下门示意就跑了。

　　再次被爆豪和平时表现出来不同的心思缜密惊讶到，齐木推了一把仓库的门，很轻易地就开了。

　　【稍微对你改观了呢，爆豪。】

　　或许是出于之前害齐木被关的内疚，接下来几天他都没有再受到无缘无故的欺负，但是相对的，也没有人敢和他说话——简称冷暴力。

　　【倒不如说，这种情况恰好是我希望的。】

　　齐木甚至还有点小满意这种被全班忽视的情况，但有的人就不这么认为了，比如绿谷，他觉得这是比被欺负更加糟糕的事情。

　　“……所以说如果你们一定要发泄的话，冲着我来就好了！”转角处是绿谷压抑的声音，“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对齐木同学！”

　　【……】

　　齐木注意到前方的动静，心情有些复杂。

　　【好不容易不被欺负了，居然还说这种话……】

　　【果然是个笨蛋啊，绿谷出久。】

　　意料之中的，绿谷的勇气并没有得到大家的善待，在被嘲笑了一番之后，他失落地回到了座位。

　　‘……’

　　【明明我都没说什么。】

　　齐木看着他软软的卷毛，将头枕在了手臂上。

　　放学后，少见的没有看到绿谷来找自己，齐木慢吞吞地收拾东西。

　　“——齐木！不好了！”突然一个小孩拦住了齐木，惊慌失措地说，“绿谷…绿谷被敌人带走了！”

　　‘……’

　　‘……那可不得了，我们报警吧。’齐木配合地演戏。

　　小孩很明显地慌了，他没想把事情闹那么大，“不不，那个敌人很弱的，不用叫英雄也可以！”

　　‘……那，我们去找老师吧。’齐木继续。

　　“不、不行！那个敌人是在逃罪犯，老师打不过的！”

　　‘……可是你找我也没用啊。’齐木已经无语了。

　　“没事的！那个敌人受伤了，只要我们大家一起就一定打得过的！”小孩说的信心满满，热血无比。

　　‘……’

　　【这就是小学生的撒谎水平吗，长见识了。】

　　本来也是打算一次性解决这些小鬼的齐木于是就装作被他的谎话骗到了的样子跟他去了。

　　两人越走越偏，进入了一个挂着“禁止进入”牌子的山区。

　　他们已经很深入了，完全看不到其他人。

　　【在这种地方干坏事他们就不怕自己迷路吗。】

　　被带领着绕了N个弯的齐木在心中腹诽。

　　“到了！就是这里！”小孩终于停了下来，面前是一个巨大的山洞，也不知是天然的还是人工挖掘的。

　　‘……不是说有敌人吗。’齐木故意问。

　　“嗯，就在这里面！”小孩笑着冲山洞里大喊，“喂——来了！！”

　　悉悉索索的声音，从山洞里走出几个小孩子，正是跟在爆豪身边的一群人，只不过领头的人换成了那个一肚子坏水的橙发男孩。

　　几个小学生满脸严肃地从黑暗中走出来，一摇一摆的样子有点像鸭子，等走到洞口后，还一人摆了个自认为很帅的姿势冷酷地看着齐木。

　　‘……’

　　看着几个豆丁学着电影里反派的姿态炫酷出场，齐木几乎要绷不住自己的面瘫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