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快落无边

　　谷珊纳一晚上没睡好, 老想着迪克说的那句“肯和巴特浑身是血”, 她记得巴特的代号和死亡有关, 法拉赫还叫她死亡娃娃来着。

　　想到此处, 谷珊纳心里一凛：这俩不会是血洗了CIA吧？

　　在和肯正式见面之前，谷珊纳就从其他异能者口中听说过他的传说, 知道他曾经用非常残暴的手段对付过异能者。

　　而现在不过是换了个目标，CIA又是自家人的死敌, 谷珊纳觉得, 肯的残暴手段怕是要升级。

　　谷珊纳强大的脑补能力再次上线，光是想想那血肉飞溅的场面，她都心惊胆战。

　　虽然看电影的时候，遇到反派被曝揍、反派集体倒在血泊中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但电影里的世界毕竟是虚拟的, 现实中真遇到了, 却只有毛骨悚然。

　　芥末酱也在失眠, 但她是因为即将离别，心中不舍, 所以才翻来覆去, 怎么都睡不着。

　　虽说她现在做了全职作者，时间可以自由支配, 不必为了凑年假绞尽脑汁，但出门一趟也很麻烦，尤其是筹备新文的时候，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做旅行攻略。

　　何况谷珊纳似乎并不在南沂常住, 她的男朋友还是外国人，说不定下次见面就不在华夏大陆了呢。

　　芥末酱心里怪难过的，经过这两次的接触，她越发觉得谷珊纳和自己聊得来，待人也真诚体贴，值得深入交往。

　　因此，想到以后见面的机会可能会变少，只能和这么可爱的基友只能在微信上聊天，芥末酱就更睡不着了。

　　都说有缘千里来相会，她俩才相会了几天，就要分别，说好的有缘呢？

　　芥末酱嘟囔着翻了个身，就看到谷珊纳也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发呆，看样子也是备受失眠的折磨。

　　芥末酱自认是个颇有自知之明的人，估摸着她是在想男朋友，便道：“坑啊，你怎么也没睡呢？你家就在南沂啊，明天就能见到男朋友了，快睡吧！“

　　谷珊纳一头雾水：“啊？不是，我没在想他。”

　　芥末酱抠抠脑壳，不解道：“可我听人家说，半夜最容易犯相思病，尤其是躺在床上的时候，往日画面再重现——哎呀，我是不是忽然飙了一把车啊？”

　　“……”谷珊纳服了，“美少女，你确实在开车，证据都不用找，明晃晃地摆着呢。”

　　芥末酱尴尬地清了清喉咙：“咳咳咳，职业病发作，冒犯了冒犯了。”

　　谷珊纳倒没觉得被冒犯了：“没事儿，咱俩以前在微信上聊得尺度更大。”

　　“网上聊和当面聊，羞耻度不一样。”芥末酱还是不安，“好了，我把脑子里的黄色废料都倒掉了，给你讲个群里爆出来的四角恋大瓜吧！”

　　谷珊纳：“…………”

　　再然后，芥末酱就一人分饰六角，绘声绘色地讲述了一个渣男在游戏里脚踏三只船，起初只是私下撕逼，后来渣男实在不要脸，原配所在帮会的朋友们路见不平，直接把事情捅到了官方大群。

　　结果渣男、原配、小三和小四在官方的群里现场撕逼，并且都带来了助战的亲友团，引来无数围观的吃瓜群众。

　　闹到后来，由于参与人数过多，影响范围太广，甚至把游戏的制作人和网警都招来了。

　　谷珊纳一开始只是想听听八卦，转移注意力，尽量不让自己去想CIA和黑翼计划的事。

　　然而芥末酱的表达能力实在牛叉，表情和语气无一不生动，细节描述又详实到位，很快勾出了她内心想要吃瓜的欲望。

　　谷珊纳越听越兴奋，干脆爬起来，搬了一堆零食饮料过来，还贴心地给芥末酱开了一罐冰凉的椰子汁润润嗓。

　　吃瓜什么的，简直是人民群众最喜闻乐见的娱乐活动了，睡觉什么的，根本不重要。

　　*

　　第二天，谷珊纳顶着黑眼圈，哈欠一个接一个，疲惫地走进全能侦探社。

　　头天晚上吃瓜吃得太激动，她几乎整晚没睡，天快亮的时候才稍微眯了一会儿，现在困得浑身发软，行李拖到门口就拖不动了，大马金刀地往沙发上一躺，指挥迪克去拿。

　　芥末酱倒是神采奕奕，尽管讲八卦讲到凌晨四点半才睡，但因谷珊纳一直夸她讲得好，简直比古代茶楼里说书的口才还好，虚荣心得到了莫大的满足，以至于不需要休息和进食，电量都保持在满格状态。

　　小区门口不让随便停车，雇来的保安还眼疾手快，只要看到车里没人，管他是上厕所还是买水果，立马就打电话给交警。

　　所以芥末酱都不敢下车，分别的时候，两人也只是隔着玻璃窗抱了抱，约好下次再见。

　　目送谷珊纳的背影消失在侦探社的大门之后，芥末酱吸吸鼻子，低头系安全带。

　　再抬头，她就看到一位面部轮廓立体饱满、非常俊美的外国男生走出门店，轻松提起谷珊纳落在外面的行李。

　　这位应该就是谷珊纳的男朋友了。

　　芥末酱偷偷打量着对方，满意地表示这长相就算在美男遍地的欧美演艺圈里也是能有姓名的，身材也不错，腿长腰细屁股翘的，配得上自己可可爱爱的基友。

　　再看他毫无怨言地帮谷珊纳搬行李，还知道用湿巾把粉色行李箱上的污渍擦掉，芥末酱对他的印象就更好了，心道：不错不错，小伙子长成这副小模样，对得起我辛苦写文，为基友攒的份子钱和嫁妆了。

　　*

　　谷珊纳原本是想和同伴们打声招呼，就回去补眠的，但是看过男朋友表演的新学的绝招以后，她又睡不着了。

　　明亮的房间里，迪克带着黑色的眼罩，耳朵也塞了防噪耳机，随手往牌桌上一摸，抓起一张牌，指腹飞快擦过冰凉的小方块——

　　“幺鸡！”

　　托德就殷勤地走上前去，把他手里的牌翻过来，然后欣喜地向众人宣布：“确实是幺鸡！”

　　现场立刻响起鼓掌叫好的喝彩声。

　　谷珊纳：“…………”

　　迪克还很谦虚：“这个难度小，换张花牌来！”

　　法拉赫就在牌堆里翻翻捡捡，找出一张花牌，递给迪克。

　　迪克依旧戴着眼罩，塞好耳塞，抓过麻将，随手这么一摸，思考片刻，沉吟道：“梅花！”

　　托德再次屁颠儿屁颠儿地上前接过麻将，法拉赫也探头过来看，随即两人异口同声道：“是梅花，他做到了！”

　　谷珊纳：“…………”

　　又是一阵热烈的鼓掌与叫好，德克比谁都卖力，那鼓掌鼓的，真是生动再现了海豹式鼓掌。

　　至于巴特，全程保持状况外的表情，谷珊纳估计她是既没听懂也没看懂，但受围观群众喜悦情绪的感染，也跟着在那噼里啪啦的鼓掌。

　　不过最令她震惊的还是迪克，如果达米安的情报没有掺杂太多的私人感情，在他俩认识之前，迪克的休闲娱乐活动还是很有纸醉金迷的资本主义丝带儿的，比如豪斥巨资讨美女欢心、租下一整栋摩天大厦只为蹦迪之类的。

　　再看看现在，闭眼摸麻将是什么鬼，这是准备以后无论在什么恶劣的环境里都可以打麻将吗？

　　对了，谷珊纳进来的时候，还听见他和托德在争论，今天到底是五毛一张牌，还是一块五一张牌。

　　托德惨叫：“还是五毛一张吧，你简直是开了挂，一块五一张的话，十几圈下来，我肯定要破产了。”

　　谷珊纳当时就“……”了，只是她当时又困又累，就以为是出现了幻觉，现在再一回想，她非常确定这不是幻觉。

　　天啦噜，她就离开家，一个星期，法拉赫他们到底对养父的超能力是我有钱的夜翼做了什么？

　　谷珊纳双手抱着头，蹲在沙发上反思，迪克已经摘了眼罩，正在和小伙伴们讨论待会儿是打血战到底，还是打红中赖子杠。

　　谷珊纳：“？？？”

　　真是不得了，专业术语还特么升级了，他们说的有些词，连谷珊纳这个土生土长的华夏人都听不懂。

　　*

　　就在谷珊纳苦苦思索，迪克的画风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的时候，肯终于回来了。

　　上一圈肯赢了钱，就说请大家吃东西，小区隔壁正好有一条小吃巷，顶头有一家小店的烤肉串的味道堪称全区第一强。

　　肯把打包回来的烤肉串、冷吃串串和汽水放在牌桌上，冲她笑：“珊纳，你回来了。”

　　谷珊纳心情复杂，看看桌上的串串，再看看飞扑过去抢食的德克，以及一脸嫌弃站在圈外的巴特，总觉得哪里都不对劲，处处都是违和感。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肯向她走来，礼貌地问，“我能坐在你旁边吗？”

　　谷珊纳艰难地点点头。

　　迪克出手如电，迅速抢了一把串串，百忙之中还不忘监视这边的动向，他对肯指使卧底给谷珊纳的那记电击始终耿耿于怀。

　　谷珊纳有点犹豫，她特想问一问，肯的绝招是不是关门放巴特，把CIA里里外外杀得个血流成河、四脚朝天。

　　但是想想肯在传说中是那么的凶残，谷珊纳的求生欲望就使她怎么也问不出口。

　　肯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淡然道：“我们没有血洗CIA，我又不是弗里德金，做事永远那么简单粗暴。”

　　谷珊纳结结巴巴：“可是，你在传说中……”

　　“我也不是替自己辩白，但有的事，的确超出了我的控制范围。”肯一脸平静，“不过这一次，我发誓没有人员伤亡，我只是让他们相信，由于某种难以解释的原因，异能者已经走到灭绝的边缘，全体成员都将在短期内死去。”

　　这也是他为什么要让所有异能者都离开那个位面的原因……之一。

　　谷珊纳尽力在理解他的话，可惜因睡眠不足，脑细胞都在闹罢工，导致她的大脑行动相当迟缓，好半天才想明白，肯应该没有在CIA发起血战。

　　谷珊纳：“等等，你告诉他们异能者将彻底消亡，那我以后回哥谭怎么办？”

　　肯：“这你不用担心，你本身的情况比较特殊，黑翼一直未能获得你的全身图像，相关资料也是存疑的比较多，我找人改改数据就好。”

　　谷珊纳迟疑道：“这……这操作可以吗？”

　　肯十分自信：“当然可以，凭借我强大的洗脑能力，录入员根本不会记得改资料这件事。”

　　说着，他还调出手机里的图片，给谷珊纳看改过之后的信息，那是肯离开黑翼之前，偷拍的【赫斯提亚计划】的信息表。

　　【姓名：汤姆.史密斯

　　性别：男或者女

　　代号：赫斯提亚】

　　谷珊纳：“…………”

　　不是她挑刺啊，只是肯编造的假赫斯提亚的真名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

　　哥谭的大街上随便扔一板砖，怕是能拍死好几十个汤姆.史密斯吧？

　　“那……你和巴特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谷珊纳还惦记着这件事呢，“还有，你俩怎么会一起回来，最后不是除你之外的所有异能者都离开了吗？”

　　“这个啊……”肯冷静的脸上终于闪过一丝无奈，“巴特是在入口处发现我的，至于她身上的血，咳咳。”

　　肯回头看了小心翼翼吃羊肉串的巴特一眼，无比头大地道：“入口处的附近有几家农家乐，我到的那天有一家正好在做杀猪饭，你知道巴特对杀戮有着莫大的热情，就找了把刀过去帮忙。”

　　后面的事，不用他说，谷珊纳也能自己脑补出来了，当即同情地拍了拍肯的肩膀，没有继续追问了。

　　*

　　房间里满是小伙伴的欢声笑语，还有食物的香气，谷珊纳环顾四周，感受着欢乐的气氛，肯说得没错，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即使这房间里除了她以外的异能者，很可能无法再回到真正的家乡，但和自身的安全相比，身处异乡也不算什么了。

　　何况这个位面看起来和谐又美好，异能者们在这儿过得还挺开心，比如屋里这一窝，有案子的时候破破案，没案子就打麻将斗地主，欢快乐无边。

　　前几天谷珊纳路过瑾山，无赖三人帮还在那儿做创文志愿者，空闲的时候还在路边卖山里捡来的菌子，据说晚上还支摊卖狼牙土豆，真是美得很。

　　“倒也未必就是定局了。”肯伸了个懒腰，“别忘了我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修补宇宙什么的，或许哪天有了转机，大家又能回去了。”

　　谷珊纳耸耸肩，决定暂时不想这个令人脑壳疼的问题，拍拍沙发的扶手，示意迪克给自己捞几根串串过来。

　　随后，谷珊纳一边就着迪克的手吃串串，不是她犯懒，也不是要撒娇，她腾出手来是为了和李韩联系。

　　既然黑翼的事解决了，他们自然要尽快回到哥谭，该干嘛干嘛。

　　李韩听说谷珊纳又把三楼买了下来，尽管早有准备，还是略有些吃惊：“这么快？二楼才刚开始营业没几天，老板娘，我们这样会不会太冒进？”

　　谷珊纳学着美剧里财大气粗的大佬，淡淡道：“不冒进啊，我就是钱多得没地方使了，随手买个楼，别紧张。”

　　李韩：“…………”

　　他特想说，老板娘，你忘了前段时间我们还从牙缝里挤出钱来请营销公司的事吗？

　　谷珊纳：“《一个胖吃饭旅行》的播出时间定了吗？”

　　李韩：“定了，下周五开播。因为是新一季的第一集 ，节目组相当重视，宣传的物料早早就送过来了。”

　　谷珊纳“嗯”了一声，有上一次《夕阳红野餐》的经历，餐厅对这类宣传也算是小有心得了，汉娜他们肯定能把事情安排得明明白白。

　　谷珊纳：“还是原来的计划，超级英雄限定菜单在节目播出当天上架，再过两个星期，餐厅就暂停营业，重新装修吧！”

　　李韩一愣：“啊？节目播出完那段时间热度最高，真的要暂停营业吗？”

　　谷珊纳：“顾客想吃吃不着，数着日子等餐厅恢复营业，只要我们度把握的好，恢复营业之后热度只会更高。”

　　李韩一想也是，但这个度真的不好把握啊，这要是一不留神玩脱了怎么办？

　　谷珊纳自信满满：“你放心，不会玩脱的，其他餐厅可以照搬我们的限定菜单，但他们没法请【复仇者联盟】过去用餐，钢铁侠也不会为他们发推，美国队长也不会为他们代言。”

　　李韩：“？？？”

　　在餐厅刚起步的那段时间，因为他们疯狂蹭热度，钢铁侠曾经为餐厅发过一次推特，这事李韩是知道的，但美国队长什么时候为餐厅代过言？

　　而且上次美国队长到餐厅用餐，似乎对那道红烧美国队长的盾特别有意见，虽说最后还是吃了一口，但也没表现出特别的热情啊。

　　这话解释起来就长了，谷珊纳来不及一一解释，只是简单地道：“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其他的等我回来再说。”

　　李韩听她这么说，就不好再问了。

　　不过，李韩的内心再怎么疑惑满满，对老板娘的能力还是很有信心的，即使这一次玩脱了，再来一把骚操作应该也就抢救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迪克：亲爱的，快看我摸牌的姿势帅不帅？

　　珊纳：我只想静静.JPG

　　昂，应该还有两三章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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