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超苦约会
能把餐厅开在寸土寸金的中心广场, 【埃罗餐厅】的实力当然不差, 服务员推荐的那几道皇冠菜肴, 无论卖相还是口感都是棒棒的, 相当有水准。
谷珊纳来之前也在网上搜索过，知道【埃罗餐厅】主营的是墨西哥菜, 并且连续十年荣登《哥谭日报》评选出的哥谭最佳墨西哥餐厅榜首。
不过，李韩却酸唧唧地表示, 他家能荣登榜首, 主要是哥谭就没有几家墨西哥餐厅，竞争对手少得可怜，这样都不能做榜首，那也真是没有必要接着混了。
对此，谷珊纳真诚地表示, 人类的本质果然是柠檬精啊！
试吃过服务员力荐的皇冠菜肴后, 谷珊纳把目光转向了【埃罗餐厅】的春日限定菜单, 这份菜单据说是亚伯斥巨资聘请某著名华夏厨师“山寨”出来的，光看摆盘什么的, 还是挺美的。
毕竟人家财大气粗, 用的餐具都是专程从华夏运过来的，据说还是仿制的某个皇帝最心爱的那一套餐具呢。
但是……
菊花过桥米线的汤面上浮着菊花瓣还可以理解, 为什么其他的汤类菜肴上面也飘着几瓣鲜黄的菊花呢？
怀着巨大的困惑，谷珊纳用勺子撇开茶花粥上的菊花瓣，尝了一口粥，然后她就被那米水分离的诡异口感雷到了。
原本应该浓稠清香的粥, 竟然连米都没有煮开花，吃起来满满的粉末感，汤水清得能当镜子用。
煲粥虽然有技巧，但谷珊纳觉得，能把墨西哥菜做得那么好的厨师，不应该连那么低难度的技巧都掌握不了。
这么简单的东西都做不好，【埃罗餐厅】也是非常不简单了。
谷珊纳严重怀疑，这粥是厨师贪图省事，用头天的剩饭兑着白开水随便煮的，甚至都没有滚开，有个热气就端上来了。
谷珊纳又喝了两口，发现他们用来煮粥的茶花是干货，煮粥之前大概没有彻底泡发，好几朵的中间都还是干枯的，嚼在嘴里咔嚓咔嚓响，宛如吃草纸。
真是对华夏料理一点基本的尊重都没有啊！
谷珊纳叹了口气，另拿起一块松花糕。
虽然看到菜谱上标注的食材有枫糖浆时，她就已经这道菜的口感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当令人心悸的苦味在舌尖处散开时，谷珊纳还是忍不住想要骂娘。
枫糖浆的甜度远远不及蜂蜜，【超级英雄主题餐厅】的松花糕都用了大量的蜂蜜，才调配出微苦但回甘的味道，他们竟然还把枫糖浆的用量减了一半，然后自信满满地在备注里写道：糖量少更健康。
苍了个天！健康饮食也要讲究基本法啊，苦的顾客脸都皱起来了，心情不好怎么可能健康？
最可怕的是，也不知道这松花粉他们是从哪里搞来的，粉末不够细也就算了，苦度简直快赶上黄连了。
连不怎么挑食的迪克都只尝了一小块儿，就皱着脸放下筷子了，和他家的皇冠菜肴比起来，味道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心两千里。
谷珊纳狂喝了一杯加重糖的橙汁，才勉强把松花糕的苦味压下去，但是与糕点正面刚过的舌尖还是苦，苦得很啊！
谷珊纳和迪克对视一眼，同时从对方的眼中看到的绝望，这次约会简直可以载入史册，堪称是有史以来最苦的一次约会了。
迪克发自内心地觉得，以后宁愿在自家餐厅秀恩爱被同伴狂揍，也不想到这种发挥不稳定的餐厅搞什么二人世界烛光晚餐了。
（餐厅的单身狗联盟全体成员：“不！！！”）
*
之后，谷珊纳又吃了怎么做都不会错的银耳莲子炖百合，依旧水是水，食材是食材，两者之间泾渭分明，完全没有想要融合在一起的想法。
而且汤水还特别特别的甜，甜到齁人，甜到反胃，喝得谷珊纳满脸菜色，心不在焉地用勺子搅着汤羹，忽然听到碗底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她拨开百合和银耳一看，碗底居然还有没有完全化掉的冰糖，真是不知道厨师到底放了几袋冰糖进去，才能达到这种恐怖的程度。
其它的菜也好不到哪里去，美味程度和卖相完全成反比，吃得谷珊纳直翻白眼，并且对亚伯有了一丝迷之怜爱。他斥巨资找来的华夏厨师怕是在蓝翔学进口挖掘机修理的，根本就不会做菜，至少不会做中餐。
谷珊纳都忍不住想艾特【埃罗餐厅】的决策层：盲目更风要不得啊！！！亲亲，这边的建议是好好做你家的墨西哥菜啊！！！
难怪【超级英雄主题餐厅】刚开业没多久就火遍整个哥谭市，实在是竞争对手不行，把谷珊纳这个半吊子都衬托得惊才绝艳。
最后因为松花糕还剩了许多，服务员又虎视眈眈地盯着，迪克迫不得已，就拿糕蘸着银耳莲子炖百合的糖水，硬着头皮把两道菜都吃了。
吃完最后一口松花糕，迪克整个脸都绿了，这可把谷珊纳给心疼坏了，盘算着回去必须做点好吃的给他压压惊。
结账的时候，马修还亲自过来了，本来他是全副武装，随时准备应付那对天杀的小情侣的发难，没想到对方只是怜悯地看着他，买完单就走人了。
马修：“？？？”
这和想象中的剧情不一样啊，难道对方还留了后手？
想到此处，马修神情一肃，连忙给负责宣传的妹妹埃迪娜打电话，让她紧盯自家餐厅网络上的名声，一旦发现被人黑了，就立刻采取行动。
埃迪娜机智地表示，自己早已注册了十来个小号，并且关注了谷珊纳在网络上的各种大号小号，绝对不会让她得逞。
（谷珊纳：“呵呵，你对小号狂魔的小号数量一无所知。”）
*
【埃罗餐厅】这边是杯弓蛇影，防贼似的防着谷珊纳，谷珊纳对他们却只有同情，甚至都不忍心再发帖怼回去了。
“太惨了，真的太惨了！”
回去的路上，谷珊纳道：“我看网上对山寨的春日限定菜单评论也很不好，亚伯肯定还要再出一大笔钱才能把恶评给删了。早知道这样他还不如找我呢，我只要一半的钱就能把鲜花料理给安排的明明白白。”
而迪克只要一想起【埃罗餐厅】的松花糕，就忍不住狂打寒战：“我觉得就算我们什么都不做，他们家也坚持不了几天了。”
“同意。”谷珊纳点点头，忽然皱眉道，“天啊，你现在连呼出来的气都是苦的！”
迪克：“说了你可能不相信，当时我真有一种死神就在旁边候着的感觉，即使以前和小丑正面刚、命悬一线的时候，我都从来没有那么绝望过。”
听听，这也太可怜了！
简直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啊！
谷珊纳摸摸他的头毛，怜惜道：“家里还有我刚烤得蛋白霜饼干，要多甜有多甜，回去就给你补起来，以后咱们再也不去他家受这份罪了啊。”
迪克却大度地表示：“其实也还好啦！再说他家的主打菜真是不错，为了你的赚钱大业，这点苦我还是能接受的。”
谷珊纳就很感动，劝道：“其实你不用那么拼的……”
迪克：“没关系，我可以的！而且吧，那松花糕刚吃时确实令人反胃，但过段时间再一回味，也是别有一番风情。”
谷珊纳：“…………”
小老弟，你是被苦疯了吗？
迪克见她不信，还把车停在路边，发表了一篇长达十分钟的、名为《埃罗餐厅的松花糕之所以口感那么独特，全是臭不要脸的套路》的演讲。
由于演讲内容太长，谷珊纳替他总结了一下，大概就是说，【埃罗餐厅】拿准了某些顾客抖M的属性，故意把松花糕做得那么苦。
虽然松花糕苦得宛如黄连，正常人都不会再去吃第二次，但抖M的顾客却肯定还会再去，这样一来，餐厅臭不要脸的目的就达到了。
迪克演讲得那么认真，谷珊纳却越听越不对劲：“小老弟，你是在表明自己具有抖M的属性，让我以后随便虐你吗”
迪克淡定道：“这里就要谈到演讲的第二部 分：除了抖M的顾客，还有哪些人是【埃罗餐厅】的潜在顾客呢？”
谷珊纳：“…………”
小老弟，你醒醒，你有事儿吗？
迪克则自顾自地往下说：“答案是我这样天生桀骜不信邪的超级英雄。我就不相信了，网上恶评那么多，他们还能一直保持这么难吃的水准，半点进步都没有！”
听完他的后半节演讲，谷珊纳连“…………”的表情都做不出来了，满脑子只浮现这一个熊猫脸表情包——
夭寿啊，你是怎么了？.JPG
天杀的【埃罗餐厅】，他们到底在银耳莲子炖百合和松花糕里面加了什么，她好好一个聪明机智又性感帅气的男朋友，怎么忽然就傻了呢？
真是好没道理哦！
不过，既然迪克这么坚持，谷珊纳也不好打击他的积极性，无奈同意下次还到【埃罗餐厅】约会。
反正再点松花糕的话，她是一口都不会吃的，全部留给爱受虐的迪克就好了。
*
虽说不忍心再黑做了冤大头的【埃罗餐厅】，但谷珊纳回去以后，还是让彼得根据收集到的情报，写了一篇有理有据的回怼帖，只是先留在硬盘里，等【埃罗餐厅】之后作妖的时候，再把文章发出去。
刚把蛋白霜饼干和热巧克力端给迪克，李韩就顶着黑漆麻乌的脸冲了过来，语气悲切地道：“老板娘，你终于回来了！你还是把新来的变种人员工变成食物，再拿来给我培训吧！你看看我这脸！”
谷珊纳放下水杯一抬头：“噗——！这是谁家的大饼烙糊了？不对，这是谁家的平底锅没洗啊？”
李韩的脸又圆又胖，此时沾满了不知是煤灰还是其他什么黑糊糊的东西，相当符合脸黑的宛如没洗的锅底这一比喻。
“还不是洛娜找来的变种人，我求求他们控制一下自己，刚才那把火差点就把房子烧着了。”李韩往隔壁的培训室一指，悲愤地控诉道。
上两个月开在餐厅旁边的瑜伽馆倒闭了，房东就把房子租给他们做新员工培训室，因为他经常到【超级英雄主题餐厅】吃饭，在房租上面还给了折扣，李韩自然乐得搓手。
七七八八的招齐员工后，李韩就将他们分为三个批次进行急训，只盼他们能早日到岗，餐厅的二楼才能正式投入到营业中。
毕竟餐厅歇业了那么久，再不奋起直追，就要被其他同行甩在身后了。
培训普通员工的时候一切顺利，结果新来的变种人员工大概是年纪小，还不怎么会控制能力，好几次险些闹出人命，李韩觉得再这么下去，他迟早死于心肌梗塞。
“辛苦你了，待会我就过去把他们变成食物。”谷珊纳啧啧两声，又道，“X学院真是人才辈出，洛娜没交代他们小心点吗？”
说起这个，李韩更来气了：“人刚来的时候，洛娜出来打了个招呼，然后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可别又跑出去拆人家的垃圾场。”
谷珊纳倒不担心洛娜跑出去搞大场面，之前还在通讯频道里听见她和沃利打嘴仗，应该是在视奸【埃罗餐厅】吧。
从李韩跑过来，迪克就一直埋头吃蛋白霜饼干，狂灌热巧克力，这会儿把嘴里和胃里的苦味都压下去了，才顾得上说话。
迪克：“那几个能力特别危险的变种人，就不要派到二楼做服务生了，上次你不是说想在后院搞露天烧烤吗？我看他们就挺适合的，无论碳烤还是红外线电烤，他们都能完美掌握。”
听见爱豆说话，李韩的小眼睛噌地就亮了：“是啊是啊！老板娘，确实有几个变种人员工的能力与烧烤技术对口。”
谷珊纳想都不想：“那就这么办吧！露天烧烤的宣传单印好了吗？”
李韩：“汉娜已经把文案发过来了，我看着没什么问题，待会儿就发给印刷厂。”
谷珊纳追问：“汉娜的语言风格正常吗？”
李韩啊了一声，困惑道：“挺好的，非常符合餐厅优雅温馨的定义。”
其实他还有一句话没敢说：汉娜写得再不好，也比达米安写得好。
谷珊纳想的却是另一个问题，她就怕汉娜忽然短路，在宣传单上一口一个汉娜怎么怎么滴，汉娜怎么怎么滴，别人看了还以为他们在卖蠢呢！
*
李韩汇报完工作上的事，却没急着走，就眼巴巴地看着谷珊纳，欲言又止的。
谷珊纳还以为李韩是想吃蛋白霜饼干，又想他最近在减肥，保持着非常严格的控糖控油的饮食，就就好奇道：“你还有什么事儿吗？”
李韩期期艾艾：“那什么……之前《哥谭美食与美酒》杂志的编辑找过我——”
谷珊纳瞬间激动：“我们餐厅又要上美食版的头版头条了？”
李韩：“——想让你给他们写个专栏，最好是介绍华夏传统料理的那种。”
谷珊纳瞬间激情不再：“这还是免了吧，我那么忙，哪有时间给他们写专栏。”
开玩笑，她现在被系统逼着写个填坑任务都累得要死要活，要再来一个美食专栏，她不知道又要折寿多少年。
李韩试图说服她：“老板娘，《哥谭美食与美酒》是月刊，你一个月交一次稿就行了，篇幅不限，几百字几千字都行。这本杂志是哥谭发行量最大的美食杂志，拥有众多忠实读者，你如果能在上面开专栏，餐厅的生意一定会再攀高峰！”
谷珊纳听到“哥谭发行量最大的美食杂志”就隐隐有些心动了，再说一个月交一次稿，还没有字数限制，似乎比填坑任务的要求宽松得多。
迪克也道：“《哥谭美食与美酒》名气挺大的，阿尔弗雷德每个月都买，每本都读得特别认真仔细，还做笔记呢。”
而阿尔弗雷德做的读书笔记，目前就放在他卧室的某块地板下的保险柜里，不得不说老头子做事就是认真，这些笔记为迪克的感情进展提供了不小的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