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姻缘

  苏年先前打晕的姑娘不知是何时醒来的,此刻正带着满心怨气看着苏年, 她倒也不是不信陈书南, 只是方才受了那样的气, 现在想讨回来罢了。她看不惯苏年, 便要与她对着干。

  “直觉?直觉有什么用, 我还说我直觉我们能走出去呢。”她嗤笑一声说。

  见她胡闹,旁边一人立刻拉住了她:“晓娟, 别无理取闹,大师都说了要静守, 你搁这儿闹腾个什么劲儿。”

  许晓娟甩脱他, 气得拔高声音:“你什么意思?你凭什么说我无理取闹?这大师红口白牙一句话,连证据都没拿出来, 你凭什么认定他说的是真话?说不准,他只是在哄他徒弟呢。呵,她也是有本事的, 随随便便一个人,都能往上凑。”

  苏年就笑了, 她哪能听不出这么明显的指桑骂槐:“谢谢夸奖啊, 我就是这么有本事,你也别嫉妒了, 反正你学不会。”苏年边说,边往前走,手关节活动了两下,发出咔嗒一声脆响。

  看着她打人的预备动作, 许晓娟又想起先前被打晕的事,她吓得脸都白了。

  “你、你想干什么?!这么多人看着呢,你敢乱来!”许晓娟尖叫。

  “我怎么不敢?”苏年歪着头笑。

  说实在的,苏年其实没想打人,她就是吓吓许晓娟,可大概是天生的气质吧,就这懒懒散散的模样,偏叫人看出了一股匪气。

  许晓娟扛不住,她只看了苏年三秒,便尖叫一声,夺门而逃。

  门外是阳光普照,配上雨后山顶的清新空气,完完全全就是一个踏青的好地方。可谁能想,就是这么一个安安宁宁的好地方竟暗藏了杀机!

  许晓娟一步踏出去,尚未站稳,便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从脚底涌上来,鞋底率先结上了冰霜,紧跟着,冻结的部分便化作齑粉。

  可以想象,如果冰霜爬满全身,她一定会同鞋底一样,死无全尸,但又能怎么办呢!这真的太快了,快得她来不及反应,白色的霜花就爬上了鞋面。

  许晓娟呆呆瞪着眼睛,因为太过突然,即便脑中知道要退,身体也做不出任何反应。

  她觉得自己是要死了。

  但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鞋子彻底被冻住之前,一只手拽着她往后拖了拖。毫不怜香惜玉,把她拽离门口以后,就干干脆脆将她往地上一摔。

  苏年:“外面好玩吗?想不想再出去转转?说一声,我这就扔你出去。”

  许晓娟摔得骨头都散架了,愣愣坐了好半晌才总算回过神来。

  迟来的紧张席卷了全身,许晓娟看着底全都脱落的球鞋,心脏咚咚咚乱跳,她有些喘不过气,头也晕得很:“不不不、不走,我我、我不走。”许晓娟剧烈颤抖着,眼泪也像不要钱的往下落。

  生死关头走一遭,曾有什么怒气都该消了,更何况,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许晓娟一点也不讨厌苏年了,甚至觉得她刚刚搭救自己的样子很帅,帅得让她想弯。

  “谢谢你,谢谢你,苏年,谢谢你救了我,之前是我错了,我不该这么闹的。”

  苏年听她连连答谢,小脸微有些红了,但她偏不肯示弱,硬生生从嗓子眼挤出一声冷笑:“知道就好,以后少给我折腾,不然我怎么救你的,就怎么把你甩回去,你记住了吗?”

  许晓娟并没有被威胁到,她就顶着一脸“随便吧,你就仗着我喜欢你,所以疯狂对我耍脾气”的表情凑到了苏年身边:“知道了知道了,我不跟你闹还不成吗?你别这么凶。”

  苏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警惕地退后三米远:“你走,你离我远一点,别想占我便宜!”

  许晓娟还是不怕,亦步亦趋地跟了过去:“年年呀,你是女孩子,你要温柔一点,你这么凶,就算有人喜欢你也不敢跟你表白的。”

  而听见表白两个字,苏年的耳朵就竖起来了,她立刻换了个态度,特别紧张地问:“真的嘛?我很凶吗?我这个样子没有人敢跟我表白?”

  许晓娟被她盯得心头一紧,开始昧着良心说瞎话:“没,没有的事,你怎么会凶呢,你最多,最多……就是有一点点吓人。”

  苏年突然消极,挺直的背脊弯了,闪亮的眼睛也失去了神采。

  苏年“哇”得一下苦出了声,委屈得像是两百斤的孩子:“你走,你真讨厌,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

  一点都不凶,只是有点吓人的苏年真难受啊,难受得连后续行动都不想参与讨论了。

  但也根本不需要她讨论呀,就在屋外的异状被发现之后,乌便云有恃无恐地攒聚起来,黑压压的一片,将才散去的阴冷潮湿一股脑地甩回屋中。

  陈天师说:“原来如此,这屋中的怨气竟不止一道,方才被那厉鬼的怨气遮掩,我竟没能及时发现,惭愧惭愧,是我业务能力不过关。”

  导演却没这样想,他脑补了一番,态度就变得更加恭敬:“大师谦虚,若非大师我们连方才那个厉鬼都找不出来,多亏有您在呀,您看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陈天师掐指算了算,越算心里越没底,只能假装高深莫测地说:“等。”

  他随意打发了导演,就特别没形象地挤到苏年身边蹲着,苏?超凶?年正难过呢,看见他过来也不理,情绪低落地装蘑菇。

  陈书南哪能懂少女心,直接一巴掌拍在她脑瓜上:“干啥子呢,这里有什么好蹲的,有这思考人生的时间,不如给你师傅出出主意。”

  苏年被他拍的脑阔疼,特别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你还是不是我亲师傅,你徒弟就要做一辈子单身狗了,你居然还奴役我!”

  陈书南就笑了,听完她的话,陈书南特别欣慰地说:“我徒弟就是有天赋,连这都能自己算出来,单身呀,单身有什么不好的,想干什么干什么,还没有人管你。”

  苏年嘴角一垮,差点儿就哭出了声:“你、你真的给我算过?我没有姻缘?”

  陈书南再迟钝,这一刻也能看懂自家徒儿一脸快哭的表情,他慌得一比,赶忙抬手拍拍她的脑瓜:“哭什么哭什么,这有什么好哭的,命这种东西都是能改的,你等着啊,等回去师傅就给你布桃花局,想要什么样的都有,保准儿能让你挑到满意的。”

  苏年却仍是不高兴,小脑瓜垂着,活像个戳爆的气球。

  “我以为她喜欢我的,原来是我自作多情,狗东西,不喜欢撩我做什么?”

  陈书南终于明白了少女心,长长舒了一口气,他准备告诉徒儿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然未等他开口,地面忽然剧烈颤动。

  这阵晃动来得凶猛而剧烈,只一眨眼就把头顶的天花板晃下来一块。

  陈书南心头一紧,也顾不得与徒儿多说话,一个猛冲,将吊灯底下的人撞开:“都去那里避着!”他急急掐了手诀,算出安全方位,随后一声厉喝将尚未反应过来的人都叫醒。

  苏年听见他的声音,也顾不上再情绪低落,与两个师兄一起,将人连拉带拽赶到了南方的角落。

  地震有多么凶猛,这阵摇晃也是同样,只是十秒,整栋楼便以摧枯拉朽之势倾颓坍塌。隐在暗处的东西似乎是要将他们压死的,幸得陈书南反应迅速,众人才幸免于难。

  江水淮有点懵:“这、这、这房子是豆腐渣工程吧,才摇了十秒就这么塌了?”

  苏年深沉地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说:“留着点力气,还没完呢,你现在把话说完了一会儿怎么办?”

  江水淮起初还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但一分钟后他就什么都懂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这他妈都是什么东西啊!”江水淮疯狂尖叫:“卧槽,这都烂了怎么还能走!眼球,他眼球掉了!”这一辈子都没见过腐尸行走的画面,突然见到就是一大片,江水淮细弱的神经简直承受不住。

  他一边哭,一边放肆尖叫,超高分贝震得扑向他的腐尸脚步一顿。

  江水淮面前的腐尸入土不太久,身体还没有完全腐烂,两只耳朵都在脸上挂着。突然受到高分贝噪音袭击,饶是尸体也承受不住,它停住了,当着江水淮的面,恶狠狠把耳朵揪下来,扔到他脚边。

  江水淮:“……”整个人都愣住了。

  但这还不算完,紧接着下一秒,腐尸又朝他呸了口泥巴。

  “草,他嫌弃我!他妈的一具尸体还嫌弃我!”江水淮哭成了一个两百斤的孩子。“这还能不能行了!他一具尸体凭什么朝我吐口水,我都还没嫌它臭呢!”

  腐尸一僵,仿佛听到了什么特别伤人的话,气得拔下一侧胳膊,抡起来使劲追着江水淮捶。说好的恐怖事件,硬是被江水淮嗷嗷叫成了喜剧片,苏年有些心累,累得放下了手上的大砖头。

  “哥们儿,追那个人去吧,智障,打傻了都不会找你麻烦。”苏年指着江水淮,对面前烂了半边的骷髅说。

  骷髅把脱眶的眼珠按回去,盯着江水淮瞅了好几眼——

  那个红彤彤的大智障,捶起来一定很刺激,骷髅这样想着,转头冲苏年比了个大拇指。

  一场罪恶的交易就这么达成,苏年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但可能是乐极生悲吧,就在她目送小骷髅离开时,突然被一股力道推着往旁边滚去。

  倒霉的时候,摔一跤都是倒霉的,苏年都不知道,已经坍成这样的房子怎么还能出现一个地下通道,但她就是跌进去了,还顺着向下延伸的楼梯直接滚到了最底下。所幸楼梯不高,苏年没有摔成傻子,但即便是这样,她也撞得碰哪儿哪儿疼。

  唉声叹气在地上瘫了一会儿,等身上的疼痛稍稍散去,苏年才像个残废一样一步三摇晃地站起身。

  她打开了手机自带的电筒,左右照了照。

  此刻,她所处的地方是一条走廊,也不知修了多少年,两侧墙壁上古朴的雕花都被岁月侵蚀得模糊不清。走廊没有岔路,除了身后的楼梯,就只有前方这一条路可走,很深,手机的光打过去,只能看到灰尘折射出的朦胧光影。

  这条走廊没有头,完全看不到头,还很静,静得只剩下她一个人的呼吸声。

  落入这种未知的地方,往前走绝对是不明智的,苏年第一反应就是掉头回去,但爬到楼梯的最顶端,她却找不到门离开。

  来时的路早就没了,取而代之是厚厚一堵的天花板,通身一体,像天堑横亘在苏年的头顶。

第二十一章 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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