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珈蓝的法师塔里填满了隔绝精神力探测的魔纹, 风望舒也只能眼瞅着珈蓝站起了身, 却是不知法师塔门外究竟是谁。
“莉莉丝, 同我一起下去。”珈蓝的原先还有些柔和的表情瞬间消失一空, 只剩下她刚见到珈蓝时的冷冽，打了个响指一旁的骷髅就将法袍的外衫拿了过来。
穿上后珈蓝还盯着风望舒将外衫穿上才走出了餐厅。
楼下敲门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了, 可这都没有放弃, 可是看珈蓝的态度, 显然来访者虽然知道珈蓝的法师塔所在但关系绝对算不上融洽。
风望舒总有一种她应该安静地待在餐厅或者实验室或者法师塔里的任何地方都好, 就是别去参合。
然而并没有预知“天赋”的风望舒也只能选择跟着珈蓝，最糟也不过是一个她都不认识的魔法师非要揪着她打一场。
刚下楼珈蓝深呼吸了一次才打开了门。
门才仅仅打开了一条缝风望舒就听到了一个堪比魔物全图鉴里尖叫女妖一样的尖锐嗓音。
“珈蓝！你竟然收了养女！我不许！我不许！我和你会有我们自己的孩子！你捡别人的孩子做什么！”那个女人污糟糟得顶着一个鸟窝头，脸上白的吓人也不知道是化妆花了还是什么，眼眶底下是两个非常显眼的黑。
让风望舒半天都挪不开视线, 女人见到了风望舒就雄赳赳气昂昂地斗鸡似的找到了目标, 正要推开珈蓝冲到风望舒面前就被珈蓝用精神操纵控制住了。
就这样保持着一个非常可怖的夸张表情，每一处肌肉都好似超脱了位置。
风望舒对珈蓝没什么八卦之心, 但是如果就如这女人所说, 风望舒得为珈蓝的后代默哀一下, 有这典型疯癫的女人作为母亲，子嗣也好不到哪儿去？
等等，不，问题是就她看来珈蓝从未对繁衍有过什么想法，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风望舒狐疑的目光在珈蓝和女人身上游走。
“莉莉丝, 别管这个疯女人。”珈蓝脸色非常差, 手一指女人就维持着那个可怕的表情朝着迷宫走去, 为了方便，珈蓝再次让迷宫开了口子，等女人彻底消失在了森林的尽头，珈蓝拉下了门口一个扳手，整个法师塔都出现了晃动。
一个操作台从地下升了起来，珈蓝手中出现了一枚让风望舒能量侦测发出了反应的晶石放入其中的凹槽处，一个屏障笼罩住了法师塔和迷宫。
做完这些珈蓝才松了口气，如果不把女人赶出迷宫，他可没办法开启法师塔的防御，也是最近虽然有暗潮涌动但毕竟不是战时他太过松懈才让人溜了进来。
“贝拉维拉，一个疯子，自从我年幼的时候因为魔法师聚会和贝拉维拉见了一面，这女人就天天宣告着我和她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自翎我是她的未婚夫，也就是这女人是目前邪恶阵营一位元老的女儿我才手下留情。”珈蓝“手下留情”这四个字几乎全靠挤的，要不是把贝拉维拉宰了他就去住监狱浪费时间他保准现在就让贝拉维拉上天。
“哦？”年幼见一面就能疯成这样？
她可
风望舒想起了妮拉就把不相信的后续自己吞了。
天知道为什么妮拉看着她就好像她在自己身上抹了好几层蓝色小药丸，当然妮拉还有理智，只要她忽视就可以了，但是
贝拉维拉对于珈蓝来说可就是个大一麻烦，杀也杀不得，忽视也没太大用，反正过两天就会重新卷土重来，如果不是她对珈蓝好歹不是负好感度，她都想劝珈蓝干脆从了算了。
也许是风望舒的表情太过古怪，珈蓝再次强调了自己的主张，“任何人表达我不该收你做养女都是无用的，我对寻找配偶毫无兴趣，我并没有时间去做这件事。子嗣后代也实在是太碰运气了，还不如一个现成天赋绝佳的养子养女，魔法师的传承本就和血缘无关。”
珈蓝试图安抚他的幼崽，毕竟幼崽在这个年纪很容易想太多，什么自己的养父有了自己亲生的孩子是不是就要对自己翻脸了，脑补程度更好点说不准就能扯到自己以后得为养父的亲子搓衣服。
珈蓝的长篇大论风望舒也只能干巴巴地回个“哦”。
目前为止似乎珈蓝的确是把她当做养女看。
可是逻辑那？
伏羲真的要哭了好吗？辛辛苦苦捏把出来的二代ai莫名其妙就多了个爹？
或许她的确不是巨龙之灾的土著让她对于珈蓝很难产生感同身受，但这并不影响风望舒准备更好地完成她眼里的交易。
贝拉维拉的出现也不过是一个插曲，自从珈蓝把法师塔的全部防御都打开以后风望舒连鸟叫声都听不到了，就如同珈蓝所制定的计划一样，上午珈蓝拿着她写的书前往地下室进行测定，而她则是留在实验室里看她的“课外阅读”，也不知珈蓝到底是怎么收录了如此之多的魔法回路，哪怕不算重叠的那本档案里都有近百种。
而魔法回路上“刻录”的魔纹则是更多，这次风望舒并没有急着拆解而是等下午珈蓝替她一个个基础字符讲了一遍才动手。
正如她的猜测那样，这些她看不懂的魔纹基础字符的确是一套成体系的全新的字符，有一部分基础字符和主流的完全一致，多的字符在风望舒眼里更像是词汇，而不是字符了。
整套魔纹的逻辑与通天塔主流魔纹逻辑相仿，除了多了一个毫无必要的“框定”，也就是这个“框定”才让这套魔纹能以堆叠的形势出现在魔法回路上。
相对而言这一套“编程”更适合运用在炼金物品上而不是直接施法。
风望舒完全没想到她似乎只是会了一种“编程”其他的“编程”对她而言也就不具备门栏，只要入门她就可以直接点到精通了。
珈蓝都已经做好了他得教上一个礼拜或者一个月才能让风望舒完全习得这些复杂到他当时都头晕目眩的魔纹基本字符，可当他指着这些魔纹字符一个个说了一遍，风望舒就表示已经记住了。
珈蓝有点不信邪了，他特地指着其中一个字符让风望舒回答。
回答得就好似直接拷贝他说的话似的。
为此，珈蓝干脆让风望舒直接背一遍，可当风望舒一个字都不差地完整背了踹，珈蓝真的有点头疼了。
他特地做了一晚所谓的循序渐进三十天学会魔纹基础的教案完全是白做了。
明明很悲哀很想嚎魔法师和魔法师之间的差距怎么能这么大？但珈蓝只能安抚住自己勉力让自己对幼崽展露惊喜。
看到珈蓝非常勉强的笑容风望舒也只能两手一摊，虽然她的确可以慢慢来，可她的任务时间有限，她总不能为了个字符就装模作样地把自己的任务时间全耗在上面了吧。
随后珈蓝的教育计划就到此结束了，珈蓝布置下了让她自由活动的“作业”，就再次抱着那本书钻进了地下室。
风望舒微微挑了挑眉，事实上珈蓝说让她要习惯，还不如说珈蓝必须得习惯她。
风望舒再次从戒指里拿出了纸笔，这一次她则是着重于魔法师糟糕的共鸣，以及
其实珈蓝从未提过的精神力增幅。
星际间的人类可是彻头彻尾和这个世界的人类没什么区别，但还是研发出了药剂开发出了精神力，虽然这本质所承受的痛苦更像是摧残，但就风望舒来看，一个追求力量的人是绝对不会拒绝这种付出“小”代价获取大收益的机会。
共鸣的方式其实再简单不过，就是人工魔法回路，那种像小说一样打通“任督二脉”的药剂也不是没有，就是她都只在兑换表里看到过更别说知道配方了。
她再有精力也没那么多功夫每个都钻研一遍好吗？
也就人工魔法回路还有可能实行一下。
虽然其方法一样有点邪恶阵营标配。
风望舒针对这个问题还特地翻阅了珈蓝放在客厅里就差积灰的书，等她写得差不多了珈蓝也从地下室里走了出来，灰头土脸但是面上却是兴奋不已。
当看到风望舒正坐在客厅里珈蓝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甚至觉得自己太过注重研究把幼崽一个人丢着都已经无聊到看书了莫名有点罪恶。
“你写的方向是对的。”珈蓝再难以置信，可事实都摆在他的面前他根本不得不信。
“你认为对那就对好了，”风望舒并未在此多费口舌，将手里的纸直接递给了珈蓝，她已经完成了她的“报酬”至于珈蓝是否是实施或者验证就是珈蓝的事了，“魔法师共鸣和精神力的增幅并不是没有办法解决，但这些是否要试一试全看你。”
珈蓝只觉得自己是听错了，“你说什么？”
“魔法师的共鸣与精神力的增幅。”风望舒重复了一遍就将纸强行塞到了珈蓝的手里就上了楼。
珈蓝再怎么试图维持平静都愕然了，如果在他亲眼看到他的理论被完善之前他还能当玩笑似的翻看风望舒写的东西。
可现在？
珈蓝的手有点发抖，千古难题
就这样解决了？珈蓝有些无法置信，他从第一页开始看，风望舒虽然是想到哪儿写到哪儿，但是记录的习惯在哪儿，文字还是顺序都相当研究，这根本不像是一个随笔而是一篇学术论文。
明明每个字他都看得懂，连一块儿他也看得懂，但是珈蓝却是产生了一种极度陌生的感觉。
那种怪异的感觉在他胸口颠沛，久久都无法消散。
光是从严谨的步骤，珈蓝就可以推断出这是一个可以尝试的方法，只要他随便逮一个平民过来这个实验的材料就能迎刃而解。
他和他的老师不同，他的老师魔法的水准太过糟糕，也从来不肯花时间在研究魔法上，只是在研究血统上已经抵达了超脱世俗所容忍的范围。
他的老师没有将痕迹处理干净。
但他却是可以做得足够得好，甚至是善良阵营的那个土包子来检查现场都不会得到任何结论，完全不会怀疑到他的身上，毕竟到处乱跑还肆意虐杀的黑魔法师太多了，甚至连中立阵营的几个疯子也好这口。
谁都不会想到是他一个恪守魔法师保护条例的身上。
但珈蓝却是并没有就此实施。
莉莉丝身上的谜团绝非是天赋异禀能够解释的，就好比那些不知从何而来的灵族一样。
他并不是对莉莉丝从未产生过任何质疑，但他都将此深深地压在心底。
莉莉丝所穿法袍的布料就不是他已知的任何一种材质能够炼制而成。
那过分冷淡的性子也绝非是这个世界的幼崽能拥有的，哪怕是教养得再好的幼崽都不可能，隔壁维亚的学徒就已经教养得足够有水准了，但仅仅只是学习和反击人类，再超标点也就是去冒险，可成年魔法师都无法媲及的水准？
或许莉莉丝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魔法师。
但那又怎么样？
珈蓝发出了一声破碎的低笑。
早在收为养女前他就意识到了这个可能性的发生。
风望舒可不知道珈蓝已经察觉到了她的身份，她闭目沉思着西格玛的问题，她在离开前必然得和珈蓝支会一声，否则她也不可能能够使用法师塔里的传送阵。
第二天等风望舒清早抵达了餐厅就看到珈蓝正一如先前一样端着茶杯喝着红茶看着“魔法日报”。
“稍后用过早餐你和我下楼在法师塔里刻下你的精神力。”
珈蓝说着就好像是等会儿去扫个地一样。
风望舒完全没跟上珈蓝的节奏。
她虽然是通天塔的试炼者可是在魔法之塔就对法师塔有了些许了解，刻下精神力可就意味着她对整座法师塔有着全部控制力。
这是想闹哪样？
“你又不是学徒那种免费的仆役，虽然现在学徒的待遇好了不少，但学徒成年了就可以分点金币材料踢出去让人自生自灭了，你拥有我完整的继承权，你现在刻下标记还是等成年了我不幸做古都一样。”珈蓝扫了依旧无动于衷的风望舒一样，“不想被我教育就别我金库全都装走。”
风望舒更加一头雾水了，难不成巨龙之灾的魔法师都有点想不开吗？
她目前为止还没摸过一枚金币现在就莫名其妙被某个魔法师就差把金库全都塞手里了。
什么情况？
风望舒无端觉得有诈，想了半天她都不觉得她给出的“报酬”值这么多。
当然这也就风望舒的认知而已，在珈蓝眼里不用把整个南疆攻打下来给这位祖宗已经很不够意思了。
“我这两天可能要去北域一趟，回来的时间不定。”风望舒想了想还是现在就说出来好了。
“最早今天下午走，刻完了精神力，整理一下行礼，你下午可以自己调用底楼的传送阵。”珈蓝放下了手里的“魔法日报”，“中午的时候我会给你写一份北域邪恶阵营魔法师的几个聚集地，情报方面可以进行交易，免费的不要听信。”
珈蓝竟然还没放弃让她拥有法师塔的操控权，甚至还没问她要做点什么，风望舒觉得一定是自己来巨龙之灾的姿势不太对。
或者是在风羲和乱来的时候自己不注意磕到头了？
然而风望舒不特地问，珈蓝也没解释在用完了早饭之后带着风望舒在先前用于启动防御的操作台上刻下了精神印记而后就跑去了地下室，一整个上午都没出来。
风望舒闲着也是闲着，现在对于北域的局势光靠三天“魔法日报”也根本解析不出什么来。
甚至她连西格玛到底是做什么都不知道，风望舒只能继续解析那些魔法回路，一一拆解出来再看究竟是什么。
但是自从知道了“框定”她的进度就快了很多，只要沿着“框定”地部分拆就八一九不离十了。
中午珈蓝就准时出来了，风望舒知道这并不是珈蓝对于时间有多敏感，仅仅是因为珈蓝腰间那个会“闹铃”的怀表。
风望舒本就坐在客厅里没动过，时不时她还透过法师塔的操控看看防御之外的贝拉维拉披散着乱发在那里叫嚣，叫嚣累了就在原地一坐大哭。
也许是贝拉维拉都已经饶命到了隔壁，她就看到一个黑袍的魔法师忍无可忍地出现在贝拉维拉面前又是一个精神操控而后就是一个随机传送。
无人知道贝拉维拉是好运地传送到了平民的领域还是会传送到什么荒山野岭。
对此风望舒也只是允悲了三秒。
看到风望舒珈蓝就将一个空间袋丢了过去，“里面放了一些必需品，你可以检查一下，前往北域前通读里面我写的必读。”
落下这句珈蓝正要转身又想起了什么，召来了一旁的骷髅把先前风望舒见过的那个小骷髅又塞进了空间袋里，“还有什么要的自己拿，不需要和我支会。”
“好。”风望舒的目光实在是离不开那个诡异的小骷髅。
不其实现在比起小骷髅更诡异的是珈蓝而已，这种要目送子女离开的老父亲既视感是什么鬼？
风望舒当真觉得自己一点也不了解人类。
珈蓝所谓的必读其实是一本小册子，前几页全是北域的邪恶阵营聚集地的详细地址和坐标，还附带了一些中立阵营聚集地，其余的就是对北域那些拥挤又熙熙攘攘的国家大致介绍了那么一两句。
就是因为太过密密麻麻风望舒在地图上都懒得细看。
民风民俗都相差无几显然是原先是一个国度后来战乱分裂而出。
风望舒按照小册子里的步骤将自己身上的法袍脱下换成了空间袋里装着的寻常学者服，又整理了一下仪容问题风望舒便启动了传送阵。
银光闪现风望舒就从法师塔里消失了。
珈蓝正站在阶梯上看着传送阵使用后残留的银光，许久才牵起了一个微笑。
可此时他的法师塔发出了警报，有陌生人闯了进来。
到底有完没完！是贝拉维拉还是她那脑子像是被食尸鬼啃了元老？是谁给他们的胆子让他们一次又一次挑战一位纯粹的黑魔法师的容忍力，就不怕他和他的老师一样把他们全都抓起来做“大配对”吗？
然而珈蓝刚传送到他的法师塔防御边界的时候面前的冷冽就一瞬间凝固了。
风望舒利用传送阵当然不会传送到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她就锁定了西格玛所在的王都边上的小林子里。
等她站稳了才看到这个占地并不大叫做什么？西佩恩？还是西塞恩？的效果王都，别问她为什么作为一个ai却不能准确地记得小国的名字，反正这里几个小国的名字都相差不大密密麻麻凑一块鬼知道什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