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某个几乎不现实的想法在荣谦人的脑内盘旋久久挥之不去, 但荣谦人却是连说出的勇气也无, 缓了半天荣谦人才想起了荣佳人让他来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你们之间的事我知道了, 这个话题会终结在我这里。”荣谦人能够爬到现在的位置自然不是什么蠢人, 甥女的确是他的甥女，但风望舒的第一身份是皇女, 他的任何干涉都等同于无。
而告知他如此重要的信息自然是要博取他的信任, 这其实本就没什么必要, 从一开始整个荣家就绑在了风望舒这位嫡出皇女的身上, 一荣俱荣，一毁那可就是全盘皆输，没有半点旁的余地。
“你母亲让我给你带一本笔记，这是荣家祖上曾经诞生的操纵者所书写的笔记, 荣家封存了百年多了。”
荣谦人说着就从空间纽里将一本保存得非常完好的笔记本, 笔记本是黑色的封皮，上面有手写的“精神力运用与各方面的测试”。
整本笔记连一点磨损都没有, 除了字迹的墨水因为已过了百年稍有变淡, 其余的就好像刚出厂。
接过笔记风望舒仅仅翻到了第一页, 其上写着上一任笔记主人的名字，荣云。
字迹清隽，下笔的力度并不高。
荣云此人风望舒也在校长的“科普”听到了那么一句，曾有一年虫族竟然玩起了偷袭，直接钻入了天启帝国的腹地, 而荣云就在这一危急关头展露了自己是操纵者的身份, 以一敌百, 将来袭的虫族全都一一绞杀，尸体落在帝国主星上足足花了大半个月才清理干净。
但当时听校长科普风望舒仅仅是以为姓氏巧合，可一荣云的笔记都供在了荣家，而荣家可从未收过义子义女，荣云如无顶包的情况多数就是此地的土著。
这倒是让风望舒有些小讶异，毕竟她先前可是都认为这个世界的土著无一人会精神力外放影响现实。
“荣家一直备受忌惮也有曾出操纵者的因素，但这已经因为你的觉醒彻底改变。”荣谦人眼里只有冷冽，“凡是诞生出操纵者的家族目前境况都相当糟糕，天启帝国就有数十个家族，唯有荣家因为本就是开过元勋皇帝不敢明面打压，但荣家百人不是战死就只是位列军部不起眼的位置。”
这也侧面反映出了天启皇室本身根本没有任何底气，诞生过操纵者又如何，大量操纵者都为了保家卫国贡献出了巨大的力量，但天启皇室不仅仅是没有任何优待，连操纵者这一词都试图掩盖。
风望舒想了想便直接问出了最想得知的问题，“天明帝国也是这样吗？还是只有天启帝国如此，那些家族要是知道荣家出了操纵者会是什么反应。”
荣谦人苦笑了，看了正坐在一旁除了袒露了自己和风望舒之间的关系之后就再也没开口过的风羲和，“你可以问天明帝国皇女的，其实只有天启帝国如此，皇帝偏听偏信，只要是天明帝国实施的政策他就直接反驳，并且反向施行。你是操纵者这一消息暂时这些家族还不知道，一旦知道，不需要你开口他们会自己站队，虽然被打压了但这些家族多数以前都参与了开国，多少有些底蕴在，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其实风望舒觉醒为操纵者的契机极为巧合，正在一个争夺皇权的前夕，这些隐藏的支持都能让风望舒在争夺皇权的大道上更为平稳。
但这也意味着风望舒将更容易受到皇帝的猜忌，对于一个皇女而言没有皇帝的宠爱并不是什么问题，但是一旦遭到猜忌那可是非常糟糕的。
看起来荣谦人也是认为她要抢夺皇位，荣谦人和风羲和可是两回事，她可不能在荣谦人的面前直接表达出自己其实并不准备争夺这个烫手山芋，事实上哪怕她不争，其他人也会认为她要争。
一切的辩解都是无用的，而风望舒也相当不理解这么最后政治搞得一塌糊涂的天启帝国到底有何德何能有潜力成为第一大势力。
难不成风尚君怼她归怼她，其实本质上是个相当开明的明君？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如果风尚君真的在政治上是一把手，那就意味着无论风羲和的计划是什么，她首个要做的就是把风尚君挤兑出皇储的序列。
然而她的一票哥哥姐姐到底谁政治方面最差？
风望舒的沉思在荣谦人眼里是在思考自己接下来的该如何安排与计划，“你不用心急，皇权争夺在即，但并不是已经完全没有时间了，目前为止你专心在星盟军校学习拿一个好成绩毕业，其余的事我会替你先行操办，如果是一些重大的决定我会征求你的意见。”
荣谦人将自己仅仅是摆在了代理人的地位，风望舒的年岁也不小了，越界过多他的甥女可不一定会看在他是舅舅的面子上对他放过一马，既然如此他就从根本上抹杀这种可能，荣家虽然是和风望舒绑在了一艘星舰上，但风望舒姓风，而不是姓荣。
“我知道了，可以，但你回回都请假来星盟可不方便。”
“这我已经有了解决方案，目前皇帝并不知道这件事，但是天明帝国应当还沿用了这一方法。”荣谦人又一次将目光投向了风羲和，这一次风羲和倒是主动开口了。
“星网本就是操纵者搭建的，除了现在的表层网路，通过一种特殊的破解方式可以进入深层，深层网路是任何一方势力都无法监控的，目前天明帝国的有重大事件都是通过深层网路进行传递，诞生操纵者的家族都知道如何进入深层网路。”
天明帝国可没抛弃诞生过操控者的家族，迄今为止深层网路都在广泛使用，只有还活在梦里的天启帝国皇帝将这个消息最佳传递渠道给直接“封杀”了。
“就如天明帝国十二皇女殿下所言，荣家的确依然保留着这一方式。”荣谦人又看了风羲和一眼，这就是希望风羲和走人了，毕竟他接下来要和风望舒讲述一下深层网路的破解以及荣家封存已久的加密频道。
风羲和都被看了两眼，她也不准备装作没懂，当即就起身拿着零件上了楼。
虽然上楼不上楼都一样，该听的她都能听到。
但荣谦人可不知道，见风羲和上楼荣谦人便轻声和风望舒讲解了过程，并且还告知了风羲和如果利用星盟网路强行“翻墙”取道星网。
见风望舒一学就会，原先绷着张连的荣谦人展露了一丝笑容，他的甥女的确是得天独厚，体质精神力天赋惊人，还是天启帝国等候已久是操纵者，连带着学习能力都非常高。
但也就是想到了体质精神力评分的问题，荣谦人才想起了一件本该是来见风望舒就该说的事，拖到现在也全是因为他先前被她甥女的惊人“择偶”吓得彻底忘了。
“虽然你是操纵者，但距离你参加年度大比也只有半个月都不到了，这点时间根本不够你上手，你有没有考虑过加紧训练的时候定制机甲？祝家和我有点关系，如果你需要我现在就可以联系祝望星一试。”祝家本就盛产机甲制造师的“圣地”，只要是个天启帝国算得上牌位的家族多多少少都和祝家有那么些关系。
祝家也是唯一一个因制造机甲的能力一流，天启皇室的一概勒令都充耳不闻的家族，只要他肯掏钱，再加上极有可能登位的风望舒的面子，祝望星必然会替风望舒定制机甲。
荣谦人还真是替她着想，然而再次听到祝望星的名字风望舒就差没皱眉，“谢谢舅舅的关心，精神力攻击的上手问题你不用担心，我自有我的考量和把控，而机甲的问题我也早有考虑，祝望星的确是一名手艺相当了得的机甲制造师，但是我的情况特殊，据时年度大比开办了你就能明白了。”
“你是找了其他的机甲制造师？”荣谦人怎么听不出风望舒的潜台词，虽然他并不相信还有谁的手艺能比祝望星这个鬼才还好，但荣谦人只是叹了口气，“你自己考虑清楚就行，别大比前两天突然让我请祝望星，机甲的制作最少也得一礼拜。”
“我知道，还请舅舅放心，我可没准备拿我自己的命来开玩笑。”
既然再三反问，风望舒都是一副胜券在握还不肯透露请的机甲制造师是谁，那荣谦人也只能歇了请祝望星的心思了。
荣谦人在和风望舒“密谈”了一次之后就真的只像是一个来母校回忆往昔的毕业生，面见了自己当年的老师之后就离开了星盟军校。
但荣谦人离开星盟军校后与风望舒的联络次数却是徒然增多，除了向风望舒日常报备现在天启帝国内部的动向还传递了几家曾诞生操纵者家族的口信。
无一不是坚定地准备扶持她，为此甚至还让荣谦人传达某些已经隐退的知名机甲制造师的消息，如果她需要那这些家族立马就会鞍前马后地把人给请出来就为了在星盟军校年度大比之前赶制出那么一个可能与她契合度足够高的机甲。
只可惜她的“机甲制造师”自从她有了训练场地以后就“强行”征用了，现在她的机甲都已经躺在她的戒指里。
她的行程在她“暴露”出她是操纵者之后就已经完全透明化，一旦她出现在哪儿她的坐标就会发布在星盟网路里，所有的学员都彻底贯彻了防火防盗防风望舒的策略，除了几个想攀上来的家族继承人还依旧天天绕着她转之外，她的一米以内差不多除了风羲和也没别人了。
也就是她的行程太过透明化，她也没离开过星盟军校，在年度大比的前三天冷若然总算是坐不住了，在机甲入门这门实操课结束之后就找上了她，一直淡然的脸上只有焦急。
“风望舒，风殿下，你有没有考虑过操纵者在非你死我活的情况下面对机甲劣势相当明显？”冷若然都替风望舒着急上火，虽然风望舒能够使用精神力进行攻击，但是风望舒一个没机甲的上场和一个哪儿都硬的机甲对上根本没有任何优势。
尤其精神力攻击大部分都是一击必杀，一旦刨除这些杀招，那风望舒上场简直就是在送命。
可风望舒这几日的表现就好像考虑到这一层。
“都签下生死契的，你死我活不就可以了？”风望舒也是不懂冷若然到底是在想什么。
啊？
冷若然的原先的焦急一瞬间凝固了，风望舒是在说什么？
她莫非是听岔了？可风望舒的表情简直就是在说她是傻子吗？
冷若然稍微有点接受无能，杀伐果断这种词放她身上她不会觉得有任何问题，可风望舒这样好学勤勉的人怎么可能会说出就要你死我活这种话？
冷若然这种彻底呆滞的表情倒是让风望舒觉得相当适合冷若然，看着好像她说了句真相就让冷若然接受无能了，别又是个圣母白莲花吗？
一想到白莲花风望舒就回想了西格玛。
风望舒蹙着眉绕开了冷若然，如果是聪明的竞争对手她还能接受，要是西格玛那种人她还是离远点吧，偶然听两句那是新鲜挺多了她保准得当场吐。
风望舒的内心冷若然可不知道，她只知风望舒似乎与她更疏远了，这让她刚刚产生了巨大波澜的心更是不好受，冷若然就僵立在了原地，许久才好似恍然醒了。
上一回她看到的风望舒是求知好学的，并不代表在这个世界作为天启帝国皇女的风望舒还能秉持着纯真，皇室可是大染缸随便沾一脚都得漆黑，她竟然还一直认为风望舒就该是原先的样子。
她果然是鬼迷了心窍。
明知了“真相”，可冷若然依旧是无法打消自己心底对风望舒的牵挂，这种无名的惦记就好像成了某种莫名的执念。
她看到风望舒并没有什么欢喜，但是每每她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风望舒。
摆脱了冷若然风望舒就用戒指联系了风羲和，然而这一回风羲和却不是立即接起，等过了一会儿风羲和才接起，此时也已经是饭点，但风羲和却是并没有会和往常一样回了寝室要是让她大飞的到一片教学区附近的山脉。
这个要求有点莫名其妙，但向来“乖巧”的风望舒还是打了飞的，刚抵达山脉附近的下车点她就在车站看到了风羲和，与此同时还有一批畏畏缩缩正眼巴巴地等侯着飞的学员。
看到风望舒表情都惊恐了起来，而最让他们惊恐的则是在车站等候风望舒的风羲和。
风望舒开门下了飞的，一群人也不顾有没有超载一窝蜂都想往飞的里挤，最后还是落下了四个人。
这四个全都哭丧着脸，就好像这班飞的是末班车。
要不是后续就有飞的赶来，风望舒都怀疑这没坐到飞的的几个是不是准备徒步跑回教学区了。
四个学员才刚上去，飞的就上升到了航道刚行驶就超了速。
“这片山脉有什么怪兽吗？”风望舒也是费解了。
“只是指挥系的沙盘。”风羲和的解答反而让这个画面更离奇了，既然没怪兽看到她也不至于吓成这样，搞得她好像是要行凶一样，没必要的事她可不干。
“之前几个天明帝国的学员想讨好我，认为你只是刚觉醒的操纵者，没有机甲可以吊打，想在年度大比上让你颜面尽失彰显我作为天明帝国超然的天赋。”风羲和的揉了揉风望舒的头，“我都没报名。”
她要是报名那就是给风望舒的任务找麻烦了。
风望舒嗤笑出声，多半风羲和是“教育”这些头脑不清晰的学员，“哟，看起来你也少不了非要来讨好你的，怎么我就没人来和我说把你偷偷地抓过来吊打一顿？”
这个问题风羲和也不知道，就这样看着风望舒一会儿突然凑近了风望舒的耳侧，声音有些轻却是“挠”得风望舒心里直发痒，“你舍得吗？想亲手打我还是让别人来打我？”
很正常的一句话却是让风羲和说得带上了暧昧的色彩。
“让别人打你，打得动吗？”土著开机甲都没用，风望舒掰过了风羲和的头在风羲和的唇上蜻蜓点水似的亲了亲，“欺负你的方式多了去了，打你这个想法太差劲了。”
“你也没少打。”风羲和直接抖出了风望舒以前成天吵到无解要和她肉搏。
以前的事难道就不能不提了吗？风望舒嘴角抽了抽，况且她没少打，风羲和也没不还手啊，看风羲和说得就好像是做桩子光被她揍了似的，“对了，既然这里是指挥系的沙盘你让我来这儿是接你的吗？”
虽然她不会拒绝接送，只要风羲和想，但风羲和可不是会撒娇想让她接送的，在这个世界风羲和没催着她抓紧时间研究高等术法已经很大发慈悲了。
“沙盘是沙盘，除了上课期间这里并不封闭。”风羲和也没说到底是叫风望舒来做什么的拉着风望舒就往山上走。
整天神神秘秘得非要让她猜来猜去或者是什么到时候就知道了，风望舒真觉得风羲和都是被人类带坏了。
因为上课结束的时间在这个时区本就已经夕阳西下，风羲和也没急着赶路一路上就是拉着她慢慢走，等抵达了山顶日暮彻底沉入只有薄薄一层红雾缭绕在山头。
风望舒不知道风羲和是要对她说些什么，或者是要给她看些什么，她也只能安静地等候风羲和的“答案”。
就当星盟军校的两颗卫星都出现在空中点亮，远方校区的灯光也同时打开了，海浪似的一路推延最后汇聚成了光的海洋同天上的两颗卫星互相映衬，波光粼粼一片。
“你让我来是想带我来看这个？”
风羲和没有回答只是看向了天空，手却是将风望舒的手握得更紧了。
壮观是壮观，只是以前ai大本营可是比这还壮观，戴森环直接反射光投向主星，那才是真正的不夜城，再加上ai大本营的资源主要组成的特殊性，每一栋建筑都和人类奉为瑰宝的珠玉相仿。
正嘀咕着风羲和这玩浪漫玩砸了，天边却是突然划过了一道银白色的彗星，彗星拖着白焰似的长尾略过了天空，这还只是一个开始，因为彗星的不稳定大量的碎片从彗星上土崩瓦解从空中坠落，每一道都燃烧着冲向了地面。
就像飞蛾扑火又像是竭尽全力想要完成自己的使命。
但每一个碎片都因星盟军校所处星球特殊的大气层仅仅是滑落到了一半就已燃烧殆尽。
原先分立的两轮圆月也逐渐逼近彼此，最后互相“交叠”连一丝余晖都没有展露。
而星盟军校也全面断电了，黑暗降临了校区。
星盟军校为了节约能源减少污染在夜间的能源全是汲取卫星的光热，此时备用的太阳能电力系统还未填充上，教学区在此时彻底“沦陷”。
黑暗之中远处的星光尤为璀璨，一只手抚上了她的脸颊，“喜欢吗？”
这份“礼物”太追求天时地利了，如果说不喜欢那不可能。
“在这个世界，今天是你的生日。”风羲和摩梭着风望舒的脸颊，其实她也不确定风望舒会不会喜欢，毕竟以前没有一个ai会过所谓的生日，也没空。
风望舒的瞳仁失控似的缩放着，“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