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大巴看着是有乘客坐了近半的位置, 但在座的每一位还是司机都没一个是真正意义上的的人。

  就连先前状若疯癫的老人, 也同样不是。

  一切都是套路, 这些只是再低级不过, 连思念体都称不上的成像而已。

  这也让他和风望舒只能往套路里钻,否则他早抓着这个思念体, 追索通往隔离带内部或者下一层的入口了。

  在通天塔, 就算到了现在这个人人都知术法不神秘的时代, 依然存在着一些听着玄乎实际上也玄乎的事物。

  而思念体, 正是其中之一,也是目前s部门主要处理的特殊事件分类之一。

  关于思念体的记载,在通天塔的现有书籍里可以追索到黄金时代之初,只是那时并没有人对此感到怪异。

  直到黄金时代的中旬, 现今术法体系已完全替换了那些被称为“上天赐予的魔法”, 这一现象才得到的重视,而此时“思念体”之名才第一次出现。

  只是描写思念体的书籍是有, 真正相信其存在的人却少之又少。

  这其实也有迹可循, 毕竟随着时代的变迁, 就算一个法师是真的因某事想“求神”,公开的祈愿术又不是放着讹人的,只要一个法师愿意付出大于自己所求的代价,那么他的祈愿就能成真。

  更别说现在可是有真正的神祇了,当真实存在的神祇明显对被信仰可有可无, 信仰的习惯就潜移默化得取缔成了对真理与实力的向往。

  就此, 思念体出现的频率愈发稀少, 但每一回只要是在通天塔出现,或多或少都会引起风波。

  但那些事件怎么看都绝对没有这一次来得棘手。

  珈蓝望着那可以映出他侧脸的玻璃抚摸着自己手套上的“花纹”。

  看了一堆有的没的小说的风望舒非常“恰当”地给出了之后的“剧本”。

  珈蓝本是听过算过,没想过了一会儿,原先虽然已逐渐黑暗但尚还明朗的天际被阴云笼罩,白白的雾气不知从何涌出,可见视野顿时减少了一半。

  司机也应景地低骂了一句。

  珈蓝的脸顿时黑了,

  风望舒倒是很惬意,看着窗外的迷雾半点也不慌,

  破麻袋指的是风望舒在之前两个裁决官记忆里都看到的鬼魂,不知为何,反正不是套着白裙子就是套着红裙子,还都空空旷旷的。

  珈蓝有些无言以对,但风望舒的一语成谶让他有那么点相信风望舒的“预言”之后也可能有用,对于套路他可是不怎么了解,他可没时间去看通天塔论坛里的那些小说,

  她又不知道事件人的喜好,她怎么能肯定“剧情”走向?

  珈蓝被噎了个正着,小镇里有思念体根本就是废话,否则这接驳大巴是用来干嘛的?

  直通小镇的公路上,那辆涂刷着红漆的大巴不紧不慢深入了迷雾,十分钟后便停靠在了小镇的正门口。

  尾随那些看着兴致勃勃的“乘客”下车,风望舒便看到了和修一真一世一界类似的建筑群,以及正门前那硕大的牌坊。

  对应着她从星网里复刻出来的小镇地图,风望舒算是有了一个“地图探索路线”,还在大巴上那会儿她就频频听“乘客”提及几个景点的美妙,以及一家祖传手艺的包子店,为了“作死”,她也得去各个景点晃一圈。

  婳镇本是这颗星球难得花了大价钱来维护的历史文物,小镇的历史完全可以追溯到人类刚萌芽之时,虽然这里真正属于那个时代的只有几块石碑而已,但那些传说却是保留至今。

  只是传说实在太多,多到她完全无法推测事件人到底会选择哪一个进行拓展。

  深夜的确是最佳的探索时刻,但对于两个游客而言,不投宿就到处乱跑显然是穿帮了。

  在门口像老鸨似的拉客的客栈老板里挑了一个看着年至中年,却依然风韵美艳的女人,风望舒和珈蓝就跟随着老板走在青石板铺设而成的小路上。

  兜兜转转,老板最后却是带着他们来到了小镇中央的集市广场附近,广场上八方各自都矗立着一方石碑。

  地上也有着不够清晰,但看之就让人直皱眉的诡异阴刻图纹。

  途径广场再进一条小巷正是老板所开的客栈。

  客栈不大,只有两间房,一位处一楼和老板所住的房间贴边,另一则是在阁楼。

  有阁楼不住,非要和珈蓝挤一起在一楼打牌这就蠢透了。

  她可是要作大死的人。

  在珈蓝欲言又止和老板愈发暧昧的眼神里,风望舒一把抢过了钥匙,背着她的双肩包就往楼上冲。

  楼梯是木质的,风望舒每走一步都危危可汲,刚走到二楼,她就看到了她的房间02,以及一旁没有编号的神秘房间。

  神秘房间的门上没有锁孔,也没有门把手,似是完全密封。

  而她也在她的房间边上的顾客须知里看到了,“不要打开隔壁房间。”

  不要打开,那就是让人打开的啊,风望舒微妙地笑了笑,却是没有现在就开启这扇门。

  用那把古朴的钥匙开启了她的房间后,她便能看到布置得还算温馨的布局,而窗外却是有一黑色的倒挂虚影,与她遥遥对视。

  开灯,窗外的虚影就消失了,好似她先前只是路途疲劳的幻觉。

  阁楼的房间其实并不大,放下了一个卫生间和小床后除去走道就只堪堪放了一个衣柜和床头柜。

  床头柜上并未放灯,而是一看着呆板的娃娃,将自己的双肩包丢下,风望舒就要下楼去和老板套点线索,刚转身她的余光却是看见娃娃动了。

  再回头那娃娃却仍是纹丝不动,只是动作和先前有了些许不同。

  “看岔了吗?”风望舒呢喃着拍了拍头,但随后便释然似的摇了摇头关灯出了房间。

  当她离开房间的那刻,娃娃却是兀自转头看向了窗外的倒吊人,僵硬的唇角硬生生弯出了一个邪恶的笑容。

  还在下楼,风望舒就忍不住用心灵链接和珈蓝吐槽起了这个“副本”不仅把人当傻子看还当她瞎。

  不过当这种小说情节真的发生在了,总还是让她起了兴趣,甚至是让她有些期待超出套路的事。

  老板此时正倚靠在窗台边抽烟,吞云吐雾之间在灯光下都有些朦胧,见风望舒下来就招了招手,“妹妹,房间还满意吗?”

  “满意啊。”风望舒说的可是是真话,这么有趣的灵异事件集中地她当然是再满意不过,只是

  风望舒的表情一凝,有些惶惶不安,“不过,我总是有点无法心安,不知道是不是来到了陌生的地方,不太熟悉。”

  “不熟悉?”老板嗤嗤的笑了,“也是,不过你会熟悉的,或许我现在应该告诉你一些姽镇一直以来的习俗。我是本地人,可不是那些为了挣钱才来的铜臭商人,他们不懂的规矩,我可是懂。”

  “规矩?”风望舒适时地露出了一些疑惑。

  听有了线索,珈蓝也推门出来了,只趁着空档瞥了一眼风望舒就看出珈蓝的房间恐怕也是一个灵异事件集中地。

  无论是地上深红色的复古地毯,还是墙上的巨幅的风水画,都透着不妙。

  “是啊,”老板又吸了一口烟,眼神都带上了迷离,“老规矩了,也是你们来的不是时候,你们两个都在也好,省得我得说两回。其实也就一条规矩,这三天晚上十二点起都不要出门知道吗?姽镇大晚上也没有什么酒吧夜店的,早点休息为好。”

  其实任何来都会是好时候的,风望舒懵懂似的点了点头,目光却是落在了窗框上的一张合影。

  “老板,那是你的女儿?”风望舒仿佛被照片吸引去了所有的注意力,伸手就指着那芙蓉面的可爱女童。

  原先还慵懒坐着的老板,神色猛地变了,欲盖弥彰地把相框立即盖上,“或许我应该再加一条我的规矩,不要问不该问的问题,我没有女儿!从前没有,现在也没有!”

  老板那双漂亮的杏眼瞪得极大,乍一看甚至多了些阴气森然,但随机就似是察觉到了她的态度太过强硬,深吸了两口气便放缓了声音,“对小镇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没有,我就先去睡了。”

  见两人都没有问话的意思,老板将烟掐灭在了烟灰缸里,拿上了相框就走入了自己的房间里。

  风望舒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现在还未到八点,要这是个副本,那八点至十二点就是让他们搜集情报一进一步作死的时间。

  而真正的正头戏,就是十二点之后,娃娃还是倒吊人只不过是带气氛的调剂品而已。

  否则她做什么还不上手就抓,直接找到入口不好吗?

  还非要玩角色扮演。

  把玩着老板“无意”间留下的记事簿,风望舒表情比之先前的娃娃还诡异上了三分。

  而秘密或许就藏在记事簿里,也或许是“藏”于其他村民的口中。

  珈蓝扫了风望舒一眼,从风望舒的手里抢过了记事簿快速地翻看了起来,一边看,一遍和风望舒解析了起来,

  风望舒还真的不认为传说就算切入点,但她还真认同珈蓝点出的照片问题,只是这些线索虽然有点意思,但不代表对本次任务就有用了。

  珈蓝已经将记事簿翻到了末尾,微垂的冰蓝色双眸里沉沉浮浮的是若有所思,原先侧对风望舒的站姿,也挪了个角度改为了正对,

  珈蓝这是疑心上她了,风望舒对珈蓝的戒备心是真的服气。

  珈蓝回答得认真,

  这就是珈蓝瞎说了。

  无论如何,风望舒还是要在这点上力争一下,她看书的效率是和珈蓝没什么区别,可她记忆的方式可是和多数试炼者截然不同,因此当其他试炼者还在消化阶段,她就已经看起了新的。

  珈蓝这才放下了戒备,风望舒所说的恰恰违反他的认知,由此可见眼前的风望舒并不是这个地方情况加剧后形成的“思念体”。

  风望舒这边“话音”刚落,就开口了,“珈蓝,你带牌了吗?”

  又打牌,珈蓝额上的青筋跳了跳,一天到晚就知道打牌还好意思说书看得多,“我记得你带了游戏机,你自己打游戏去。”

  眼看珈蓝就是不肯打牌消磨时间,风望舒也只能独身上了楼,等回了房间,还没开灯,她又再次和窗外的倒吊人对视上了,佯装看不见地把灯打开,风望舒就窝在了床上打开了双肩包,“从里面”掏出了她的游戏机。

  随便选了一款她还没玩过的,风望舒就刷起了剧情,等她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下楼敲开了珈蓝的门,珈蓝一脸睡意朦胧仿佛对风望舒的来临一无所知。

  “怎么了?”珈蓝说着还困意满满地打了个哈欠。

  风望舒扫了老板紧闭的房门一眼,压低了嗓音,“你说,为什么会有地方的规矩是凌晨十二点以后不能出去的?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以前是古人对未知恐慌,觉得黑暗之下隐藏着鬼魅,可现在谁都知道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

  珈蓝听了一惊,原先的困意全没了,伸手就要捂风望舒的嘴,“别瞎说!“

  风望舒不耐烦地一把挥开珈蓝的手,“我瞎说?我说的难道是错的?你看吧,我现在就出去,回来就告诉你午夜十二点姽镇到底是什么样的。”

  说完这句,风望舒转身就跑出了客栈的大门。

  被丢下的珈蓝面上满是踌躇,似是觉得风望舒的决定实在不够稳妥,很想追出去可见风望舒早就没了影又想起那怪诞的规矩,几番犹豫之下,珈蓝只能干坐在了客栈的大厅里。

  风望舒踏出客栈的那刻,挂在客栈内的钟时针将将指向了“12”。

  夜色笼罩了整个小镇,抬头都没有看到星月,好似这里是被一块黑色的幕布所笼罩。

  沿着小巷往广场走,还未走完,风望舒就看到了火光,横跨了一步贴到了墙边,她这才继续往广场的方面挪。

  到了巷口,她就看到了广场上人影重重,每个人都身披黑色的斗篷跳着怪异的舞步,只听到一个低沉暗哑的声音说,“时间到了。”

  那群人便停下了动作,分成了八拨人分别走向了那八块石碑。

  石碑前各自捆了一个人,风望舒看得仔细,自然是认出了那八人正是车上的“乘客”。

  斗篷人从腰间拔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只一挥动就将面前的人割了喉咙。

  血水喷涌,落入了青石板上的阴刻内,不过几分钟,广场上的全部阴文内便充填了满满的血液。

  领头人低声念着晦涩的咒文,每一声落,紧随其后便有一个斗篷人加入和声。

  伴随着声声叠递的咒文,满地的阴文之上浮现了猩红色的光芒,将斗篷人的面容都照亮了。

  而此时,风望舒感到了她的身后似乎出现了什么东西,不用猜,她都知道那多半就是她等着的破布袋子,风望舒依然镇静地围观着广场上的仪式。

  那仪式正是用献祭来开启召唤的。

  仪式早已进入了尾声,当咒文声突兀停止,那些斗篷人全都看向了她。

  火把的光将每一个斗篷人的脸都映得邪气四溢。

  风望舒顿时往后退了一步,满脸惊恐地转身就跑,似是真的被这一幕吓得不行。

  只是原先的小巷也变得格外的长,风望舒跑了几乎是原先的三倍路程这才回到了客栈,进门她就看到珈蓝正纠结得在大厅里转圈圈。

  “珈蓝!我们必须离开这里!现在就得离开!”风望舒抓救命稻草似的一把抓住了珈蓝的一条胳膊。

  “离开?你在说”刚反驳,珈蓝却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大变,“我就跟你说了不要出去!既然是规矩,我们来了就得遵守!你肯定是惹了本地人的不满,被骂了是吧?”

  “不是”风望舒猛摇头,想把之前所见告诉珈蓝,却是被珈蓝一推开了,“是你犯了忌讳,你自己去和村民道歉,好好的旅游现在变成了这样!”

  珈蓝怒气冲冲得瞪着风望舒,“我去睡了,你自己好好想想怎么和村民们认错,别一出事就想跑,大晚上你怎么走?这里打得到出租车?我从来这里就试着叫过,根本就没有信号,不想从这里硬生生走出去,明天就给我去认错!”

  落下这句,珈蓝就进了房间一把把门摔上了。

  风望舒相当微妙的拧了拧眉,要不是她知道珈蓝是在作戏,她还真差点以为珈蓝就是这样想的。

  焦急得敲着珈蓝的门,又不时惶恐瑟缩得回头看,好半天都没见珈蓝开门,这才让风望舒觉得她的戏已经做完了,而此时她也从珈蓝那里得到了答案。

  眼神暗淡地上楼,迅速开门钻进房间就心急火燎地把门关上。

  走向浴室,开灯后打开了水龙头想洗一把脸,哪知水龙头刚开,水管里就涌出了猩红的血液。

  惊慌后退,也让她看到了镜子里的倒映。

  镜子里的影像依然不再是她的,而是另一张美艳娇魅的脸,时间仿佛在此凝固,可下一秒,那张漂亮的脸便出现了溃烂,双眼中的漆黑瞳仁褪色成了全白,被这样的脸盯久了是个人都要感到惊悚。

  “你看到了我,看到了我,就要付出代价”

  镜中“人”的嘴一张一合,声音缥缈又带着阴毒。

  “你是谁?”风望舒惊恐得直想后退,可她的背却是在退了一步以后抵上了墙。

第2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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