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354
她的法则本就是特异类法则，就此，她甚至可以预见自己要真的通过了最终试炼，接手的会是什么。
而珈蓝的法则讲道理，真看过珈蓝平常不乐意用的“隐藏”法则的她，宁愿相信珈蓝会成为奥古斯塔的序列，去和奥古斯塔打破头，都不会觉得珈蓝和她是竞争关系。
歌莉娅听了便笑了，眉眼之间满是风情，可语气却是感慨且了然，“怪不得会选择你，你是个聪明人，不过，你怎么肯定你现在还不是的？”
歌莉娅后半句实在太莫名，风望舒琢磨了好一会儿都没想明白什么叫做她怎么肯定她现在还不是的？
歌莉娅招了招手，示意风望舒坐到她侧，“我和你说一个故事，一个可能有点长的故事。”
眼看着她不坐，歌莉娅就不开讲，风望舒只能顺着歌莉娅的意思也坐到了河畔边，正对着那一汪望不见底的黑潭。
歌莉娅沉吟了一会儿，却是冒出了一句，“嗯点心，年轻人应该喜欢吃点心。”
她不想吃点心，只想快点听歌莉娅说多半是奥古斯塔的故事。
等歌莉娅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点心拼盘，和茶壶，一边用精神力进行沏茶，歌莉娅一边又开始了苦思冥想。
等她因为等待太过漫长，把那不知道有没有过期的点心拼盘都吃完了，还喝了一肚子的茶，又眼看着又多了一盘满满的点心，歌莉娅这才合掌一击，有了昨天的经验，风望舒便知歌莉娅这是想好说辞了。
“但凡有人有了些名气，都会有着各式各样的传言，但像小奥这样的人，有的就不是传言，而是传说。”歌莉娅看着天边的已然又泛起了的红霞，展露了一个微笑，好似透过红霞看到了什么，“如果爱丽丝没有死，那么见证小奥成为权限者，并且现在还活着的人就不只是只有我了，不过你想要从她嘴里得到诚恳的评价是绝无可能的，毕竟她可是小奥的死衷，为他痴为他狂，就差框框撞大墙。”
哈？
她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刚把点心塞到嘴里的风望舒差点没直接喷出来。
“别多想，小奥和爱丽丝没有私情，就爱丽丝那种一直把他当神明看的人，他可消受不起，打了不知道多少层的偶像光环后，还能看出个什么？而且他以前可是有未婚妻的，不过有句话怎么说？升官发财死老婆，反正他的未婚妻可是没见到小奥进入第七层就死了。”
歌莉娅说到这里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全在说八卦，赶紧就此打住，清了清嗓子这才从头说起，“小奥是通天塔任务世界的移民，嗯也不能这样说，当时还没有移民上升流程，当时是在小世界里被通天塔意志直选进入神行界的，或许用天选之人更妥当？他在小世界里过得怎样，我还真不清楚，他本人也没怎么说过。但他之后的行迹却是在当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在神行界那是相当的耀眼，耀眼到我这个当时一直在第七层的人都知道。从第一层直到第六层，差不多他每一个迈步，都会传到第七层来。”
歌莉娅皱着眉，仿佛是在困惑。
就当风望舒犹豫着是不是到了她询问的“台词”了，歌莉娅便自主说了下去，“你可能很难想象那是何等的风头，就好像所有的聚光灯都打在了他的身上，别人那可是一点余光都没得到。当然，这和我可关系，我可是”歌莉娅面上的高傲配着那嚣张的笑容显得格外夺目，可这神情却是转瞬即逝，连后续该接的内容都没有说出。
半阖着眼，歌莉娅沉默了好一会儿，似是想要遮掩什么，亲手端起了茶壶替风望舒续了茶，又若无其事地问了毫不相关的问题，“茶的温度如何？”
这个问题问得可是相当好了。
“大概是六十摄氏度？这个温度喝着应该正好。”风望舒头皮发麻地回答着。
听到这样的回答歌莉娅连眼神都没多给她一个，喝了一口这才开口，“我怎样，这不重要，你只要知道，当时的神行界可不像现在这么方便，还有各种系统和论坛。我给你大致描述一下好了，那时候每一界并不像现在这样完全不相连，而是有着一条贯穿了七界的阶梯，这也是通天塔名字的由来。只有完成了升界任务才能跨过屏障，但上界人可以短暂地进入下界，这和现在同属同一划分阶级的上界可以花耗积分进入下界同一原理。你可想而知，当时的信息传递到底是有多麻烦，但这么麻烦，关于他的消息仍是源源不断就差实时转播，不是巧合得到了某个传承，就是创造出了新的魔法，要不就是他谱写出了炼金规律，完全就是明星级人物。”
歌莉娅虽然叙述了不少她完全不知情的事物，可这和她的疑问完全无关，风望舒完全是靠忍，这才按捺着没有中途插话。
但或许是她已经短时间内喝了第三杯茶，仍是被歌莉娅察觉到了她的急迫。
歌莉娅忍俊不禁笑得整个人都在打颤，好似是看到了什么非常有趣的事。
“年轻人就是心急，行，我现在开始只说重点，”歌莉娅面上难得出现了严肃，每一字没一句都似是花了不少时间浓缩总结而出，“他的声名太盛，因此他所有在神行界的情报我都知晓，并且这些都是没有经过任何滤镜的原始版本。他是黑法师，脾气你觉得现在邪恶阵营大多数法师是什么脾气，他就差不多是什么脾气，并没有习惯和所有人交好，但在自己的交际圈里风评却是很不错，是个可靠的法师。无关的人在他面前被追杀，他不会管的，但要是有人向他请教，无论请教的是什么偏门学识，还是他刚完成的学术研究，他都是无偿告知，大概也就是他在这方面太慷慨了，现在才有了禁令。哦对，禁令不是人为设立的，这是世界自动演化出来的东西。”
她该说果然吗？
不，这不对，歌莉娅吐露的反而让奥格斯塔和现在所作所为更违和了，如果说时间变迁，让爱丽丝从一个善良阵营转变成了偏执狂，那奥古斯塔可能从当日的标准黑法师变成如今这幅模样吗？
风望舒彻底风中凌乱了，“那现在这些是”
哪知歌莉娅到了现在仍是没有直接给出结论的意思，只是支起了一条腿，朝着她挑了挑眉，那双碧绿眼眸也透着某种不知名的情绪，“我知道你和风羲和的关系不一般，很多权限者之间的事，她可能会找禁令漏洞告诉你一些，但其实因为通天塔的保护性封闭，她还并没有彻底融入权限者的世界。因此，有一些事她的看法可能会有些偏颇，这就是闭塞的局限，不过我想，她快了，毕竟这本就是”
歌莉娅忽的指了指自己的唇，摇了摇头，“其实我可以现在告诉你，现在的你，已不在禁令的范围内，但一切最好是由你自己体会，只有自己的体会才更显深刻。”
她已经不在禁令的范围内了？莫非取得了钥匙，便意味着她突破了某个封锁？
然而她这种半途掉出来的，当真是对什么都一头雾水，正要提问，歌莉娅却是又开口了，这一开口就是震撼级的言论，“一切都不要只看表象，其实权限者的筛选是有标准的，只是这个标准，外人不知道罢了。哦对，风羲和还没怎么见过他们，所以暂时她没总结出来。”
“什么标准？”风望舒几乎是在歌莉娅话音刚落就问出了声。
“年轻人都这么毛躁的吗？”歌莉娅嫌弃似的撇了撇嘴，但也没现在就赶人，“你坐在这里，问我，标准是什么？你不达标，你还能坐在这儿？别的不说，光说最重要的一条，请问你有家族作为后盾吗？请问你有什么母星星区星域想要扶持的吗？请问你有什么非要解决的深仇大恨吗？”
她一个外界人有哪门子的家族母星，如果两个人也能算过家族，那未免也太惨了。
不过这条件未免也太简单了吧？
“所以啊，最重要也最难达到的标准你达标了，不过其他拉拉杂杂的常人想达标也不容易。”歌莉娅低垂着头呢喃着，神色有些晦暗不明。
如果这条真的就是标准之一，那
权限者之间根本就没必要引战，也不可能引战，毕竟谁知道成了权限者要是有了影响局面的偏颇，会不会被一朝打落。
风望舒瞳孔猛地缩小了，却仍是有着费解。
“那爱丽丝？”
“你提她做什么？”歌莉娅抓了抓头，完全看不懂风望舒提这女人是什么意思，好一会儿这才恍然大悟，“你说她啊，别开玩笑了，最终试炼一共三次机会，一次都没通过，要不是我最后阶段发生了一件事，自己也拒绝成为通天塔冕下，能有爱丽丝什么事？”
“今天好像说得有点多啊，”歌莉娅啧了一声，又拿起了钓竿，“今天就到此为止，年轻人应该多睡觉。”
又再次体会什么叫做被赶的滋味，风望舒一口老血都要吐出来了，阵营的问题她还没问，这就“时间到了”。
起身朝着自己那半林区刚走了几步，她便听到了身后传来了水花声。
回头，她就看到了一条黑鱼咬钩被歌莉娅钓了上来。
这黑潭还能有鱼？她算是长见识了。
“所以说，一切都不要只看表象，奥古斯塔其实沉睡了近千年。”这一句歌莉娅并没有用通用语，而是晦涩的石柱上的语言。
乍一听有些朦胧与模糊，但听了却是如同铭刻。
在最后她仍是如愿以偿地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还是一个价值无法估算的重要情报。
歌莉娅直接念出了奥古斯塔的名字，而不是像之前只是简称，显然歌莉娅无惧奥古斯塔听到她的言论。
这也无形之中证明了歌莉娅所言为真。
虽然要的确是真话，还在沉睡的奥古斯塔根本听不到
风望舒完全无力吐槽。
不过就算如此，她仍是没有品出她为什么会中途掉出通天塔。
总不能把她弄出来就是为了让她提升知识量的吧？
还是说根本就是为了让她解谜奥古斯塔？那可真的就是开她玩笑了，就算奥古斯塔是真的变奇怪了，那和她能有什么关系？她又不会因为一个曾经非要和她起争执的阿芙洛特对奥古斯塔有意见。
不过
好歹让她确定了操持阵营论并且曲解本意的背后人另有其人。
而此人既然胆敢用奥古斯塔的名号，显然是知道奥古斯塔陷入沉睡，短时间不，该说是长时间都不会苏醒，这才如此张狂。
那么，这人必然对奥古斯塔的行径有着一定的了解，这样一来，那人的身份便大致有了范围，能如此熟知一位权限者的人，除了其他的权限者，或者是如歌莉娅这样的序列，那么就只可能是奥古斯塔的直系属下。
但其他权限者和序列又完全可以第一时间进行排除，毕竟栽赃又不可能让奥古斯塔下台，搞这一出简直毫无必要。
看清了这一局，风望舒便带着对自己最终试炼的迷之揣测，朝着自己放置行李箱的方位走去。
离行李箱还有百米，她就看到碧迪正顶着爆炸头毫无形象地蹲坐在了地上。
看着碧迪的形象她便猜出了碧迪肯定违反了她早上放下的命令。
“主上！森林那头有个奇怪的女人！你知道她对我做了什么吗？她竟然看到我就丢我大火球！这什么奇怪的大火球！竟然可以烧到我，要不是我跑得快，你回来可就见不到我了！”碧迪委屈地哭诉，声色俱下怎么看怎么可怜。
“我看不是看到你就丢你大火球，而是你肯定做了别的多余事。”风望舒就差没直接翻白眼，但看在珈蓝的份上，她仍是没有彻底揭穿碧迪的小伎俩。
听了风望舒的直言，碧迪心头猛地一惊，眼泪掉得更凶了，“哪有多余！我只是问她是哪儿来的！”
“然后懒得回答你，你就冲上去了，”风望舒相当冷淡地扫了碧迪一眼，“而且你动了行李箱里不该碰的，你活该啊，我嘱咐你的每一条非要试一试。”
如不是体会到了行李箱里的真实恐怖，碧迪怎么可能布置得极为舒适的客厅不带，还躲到了外面。
警告什么就非要做什么，这不是活该是什么？
“主上！你怎么就这样看碧迪，碧迪只是想帮你做清洁。”碧迪一脸苦相，要不是风望舒知道这就是碧迪的狡辩，她还以为她这是打开什么莫名奇妙的苦情剧。
什么主人看自己的仆从不顺眼，只是打扫卫生都迎来一顿责骂
开什么玩笑，行李箱里连灰都没有，还做清洁。
风望舒这回是真懒得搭理碧迪了，等拿到了星图，她就把这巫妖王强制遣返，等下次见到珈蓝，她就把契约直接转移回去。
事实上她现在更奇怪珈蓝到底是什么眼光，把这种麻烦精丢给她，难不成是嫌她平常做实验太随心，为了“治疗”她，特地让她感受什么叫做麻烦本烦吗？
她也没到麻烦精的地步吗？
风望舒一时有些质疑起了自己的人生，只是她还没质疑个几秒，碧迪的嚎哭就打断了她的思绪。
这哭哭啼啼的她还怎么问话，一边哭着打咯一边结结巴巴地回答吗？
“闭嘴！不许哭！”风望舒这回真的是忍无可忍了，她甚至质疑碧迪是如何活到现在还成了巫妖王。
碧迪原先滚滚涌出的泪水忽的停了，她仿佛看到了极为可怕的事物，漆黑无瞳的双眼睁得极大，惊惧占据了她的全部心神。
碧迪的反应更是让风望舒确定碧迪大概还是个戏精，她也就警告而已，这就一脸惊惧了？
但怎样现在碧迪都安静了下来，达到了目的风望舒便放轻放缓了自己的声音，“告诉我，你还是人类的时候，善良阵营对邪恶阵营有什么看法吗？”
“没没什么看法。”碧迪干巴巴地回答着，刚说完便觉得自己说得太粗糙了，连忙追补，“真没什么看法，成为巫妖之前我是中立阵营，当时的阵营论只是为了在陌生环境快速融入某个圈子，毕竟三观行事相仿，结交也省力。”
“那善良阵营是什么时候和邪恶阵营起了间隙的？”
“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我第一次被人召唤出亡灵界的时候，善良阵营和邪恶阵营的战争已经结束了。”碧迪说着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我起步得慢，抢不过同批的巫妖，传送通道就那么几个，我想挤都挤不进去，还是后来做出了爆破炸一弹，这才抢到了。”
看起来善良阵营对峙邪恶阵营的起源多数就是深渊恶魔的入侵，无论如何都要有人背上这个锅，那么和深渊恶魔同属一个阵营的人，便是最完美的发泄对象。
不过亡灵界未免也太乱了吧？低阶的召唤通道竞争力都强到要靠炸一弹清场抢位？
“你们亡灵界没有什么必须遵守的规矩吗？”风望舒可是真的有点好奇亡灵界到底是什么样的独特位面。
“谁的拳头大谁就是正确的？能达成目的的手段，就是好手段？能动手的千万别逼逼？这些算规矩吗？”碧迪一时也无法确定规矩指的到底是什么，一连说了好几条，这才想起了规矩应该是什么，“啊，如果你说的是那种规矩，那么就是没有。”
那就是执行丛林法则了，其实仔细回想，早年通天塔不也和丛林法则没有任何区别吗？
不，其实就算是现在仍然是丛林法则，就是相对有了丁点秩序，并且她事不关己的程度有些高，什么都没参合，真莫名看她不顺眼的也就阿芙洛特那么一个。
揉了揉自己的额角，风望舒停止了对通天塔的琢磨，她现在都回不去，有什么可想的。
她甚至都不知道风羲和什么时候可以察觉她突然失踪了。
简直要命，风望舒又再度感到了绝望。
要她这次靠自己回了通天塔，风羲和还忙得昏天暗地啥也不知道，她绝对要打风羲和个脸花。
“碧迪，你派出去的手下进度怎么样了？”
缩着边上就差咬自己裙摆的碧迪听了便下意识地报了进度，“是有进度了，标了附近差不多接近仅百个星系，并绘制出了轨道，还有个手下发现了一颗高等星球，但是他并不敢接近。”
“碧迪？你怎么不早说？”风望舒觉得自己头都疼了，这种事有了进度难道不是第一时间就该联系她的吗？
碧迪又不是不能远程联系她。
“主上，是你说要星图的啊。”碧迪这回是真的觉得她无辜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