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给不了
陈羽沐让李一林带着她离开, 李一林拦了出租车带她上了车之后, 问：“你想去哪里？”
陈羽沐还是头晕得离开, 感觉天旋地转的靠在李一林身上，说：“哪里都行, 只要不回家就好。”
李一林想了想，还是带她在住的附近找了个酒店, 毕竟住所对于彼此来说, 还是比较隐私，现在陈羽沐很失落，李一林不想趁人之危。
李一林扶着她, 等进了酒店之后，李一林扶着她躺下，陈羽沐一直抱着她的, 她倒下的时候，勾着李一林顺势就压在她身上。
那是从未有过的近距离, 她的气息近在眼前, 李一林只觉得一下子心跳加速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
陈羽沐睁开眼睛，两个人四目相对，李一林只觉得脑子一下子炸了, 然后赶紧爬起来, 说：“对不起。”
陈羽沐也觉得尴尬的转了个身，说：“今晚，谢谢你。”
李一林感觉自己脸上都是在烧着的，说：“没什么, 你好好休息吧。”
陈羽沐睁开眼睛看着李一林，问：“李一林……”你是不是还喜欢我？
李一林看着她，陈羽沐还是笑了笑的摇头，说：“没事儿，晚安。”终究还是没有把那句话问出来，因为此刻的她，有点贪恋李一林的好了，起码，李一林在，她不用一个人。
李一林把自己的包放在另外一张床，这是一个标间，两张床，就跟两个人之前团建一样，也曾经共处一室。
房间的暖气还没有开启，陈羽沐拉着被子盖着自己，李一林看着她，去浴室给自己洗了脸，拿了热毛巾，本来想给她洗脸，又觉得太突兀，只能自己脱了外套躺下。
等关了灯之后，李一林闭着眼，房间里很安静，过了一会儿，李一林听到压抑的啜泣声，她一下子有点惊醒，意识到这是陈羽沐在哭。
李一林侧过头，看到陈羽沐在床上蜷缩成一团，用被子盖着自己，然后是她低低的啜泣声。
李一林只觉得自己的心是紧缩着，自己心动的女孩儿在面前哭得这么伤心，她忍着把被子掀开然后跑过去抱着她的冲动。因为她什么都不是，她们只是同事，她还没有说出口的告白，已经被陈羽沐拒绝了。
她知道陈羽沐一定很爱师景，因为跟师景在一起的陈羽沐脸上是李一林从来没有看到过的幸福和快乐。
她以为自己可以祝福陈羽沐的，只要她过得好，但是事实是，陈羽沐过得并不好，但是她那么伤心，自己又能做什么？
一个房间，一个人哭泣，一个人辗转的看着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师景这边，她带着跛脚女子-顾惜回了她跟陈羽沐之前的小窝，顾惜也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她扶着吧台看着屋子里的一切。
这个屋子，三年前被陈羽沐砸了之后，师景在回来之前，花了很多心思把一切东西都复原了，虽然后来没有住了，但是看到这里的一切，师景都会想起两个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顾惜看到冰箱上面磁铁吸着的她们两个人的照片，她看着照片里的师景，笑得是纯粹的快乐。
师景给她倒了水，问：“怎么突然回来了？”虽然知道陈羽沐手里的照片是顾惜发的，但是师景没有责备她的理由，因为顾惜为了她失去了很多，她很卑鄙，她享受了顾惜对她的付出，但是她心里只有陈羽沐。
顾惜拿起照片看了看，然后有贴回去，只是贴回去的时候，磁铁正好盖着陈羽沐的脸，只看到师景淡淡笑意的脸。
她接过师景倒的水，说：“没什么，就是挺久没见你了，回来看看。”
师景看到磁铁把陈羽沐的脸挡着了，又把照片抽出来，重新贴好，说：“你现在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顾惜喝水的身体一顿，说：“没找到地方住啊，能收留我嘛？”
沉默了一会儿，师景垂眸，说：“顾惜，我的心很小，只装得下一个人。”
顾惜似笑非笑的低头，说：“算了，还是不找你收留了，我订了酒店，方便送我去酒店嘛？”
师景看了看她，说：“好……”
两个人下了楼，顾惜坐在副驾上，问了她在哪个酒店之后，师景启动车子，走出小区的时候，因为时间还不是很晚，外面还是灯火通明。
顾惜看着这个城市的灯光，说：“很多年没回来了，感觉国内变得跟我小时候看得不一样。”顾惜是顾家的旁支，但是小学就全家移民国外了，算起来，她是师景的表妹。
师景没有回答她，除了在陈羽沐面前之外，她对谁都很寡言，哪怕顾惜也不例外，如果不是顾惜以命相救，她们只会是陌生人而已。
顾惜看着师景的侧脸，问：“最近怎么样？你提前回来了，大家都挺不适应的。”她之前在师景的公司，因为师景提前回来了，基本上都是她帮忙主持大局，上次她们在股市上面被人狙击，就是她第一时间发现，然后叫师景回去的。
她以为师景可以留下来的，毕竟那边对于师景来说会是更大的天地，结果师景为了陈羽沐回来了，在师景最落魄难过的时候，陪在师景旁边的是顾惜。
顾惜爱师景，从见她的第一面开始了，为了师景她可以放弃一切，她经常跟师景说，不管师景做什么她都会帮她支持她，哪怕师景杀|人|放|火，顾惜肯定也是第一个跳出来帮她藏|尸|灭|火的人。
她看着师景从一个落魄的新贵，到现在站稳了，哪能让师景说走就走的回去找她心中的白月光。
师景淡淡的点头：“挺好的。”
顾惜订的酒店并不远，开车十几分钟就到了，顾惜已经提前入住了的，师景送完她，正转身准备离去，顾惜从后面抱着她，说：“陪我喝一杯？”
师景抓着她的手，放开，说：“不了，我还有事。”
顾惜被她推得往后走了两步，说：“怎么，你已经连单独跟我相处的机会都不给我了？”
师景没有回头，说：“顾惜，你要的我给不了。”
顾惜：“你怎么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师景低头：“不管你要的是什么，我都给不了。”
顾惜低低的笑了，说：“所以，你急着拒绝做什么，我什么都没有要，不是嘛？”
师景没有说话，开门出去了，她知道顾惜要的是什么，但是她给不了，她的心早就给了陈羽沐，而且这辈子她都不想收回。
在回来之前，她想过怎么跟陈羽沐解释跟顾惜的关系，顾惜爱她护她，在她最失落的时候，是顾惜陪着她。
她可以用一辈子来偿还顾惜的恩情，但是感情上，她给不起，她只要陈羽沐。
对于顾惜的出现，似乎一切都是意料之中，想起陈羽沐受伤的模样，师景只觉得很无力，她知道在陈羽沐心中一直都没有安全感。
三年真的改变了太多的东西，包括那个全身心依赖自己的小孩儿，变得敏感脆弱不安，她能算的出一切，但是又只能任由一切发生。
她手机里有陈羽沐的定位，是上次绑架事件之后Laura帮忙在陈羽沐镯子里弄得追踪器，但是哪怕找到陈羽沐呢？
看着她脸上的哀伤，有些东西师景知道自己解释再多也没用，需要陈羽沐自己去想通，因为一切都是事实，师景不想撒谎也不想狡辩。
虽然她跟顾惜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关系，但是在顾惜为了救她断了一条腿之后，她还是默认了两个人之间暧昧不清的纠缠。
虽然这中间的时间很短，师景以为自己给了顾惜足够的时间走出来，却忘记了，顾家的人都是疯子。
只是她为了陈羽沐疯狂，而顾惜为了顾钺疯狂，这似乎是一个轮回和一个死结。
所以，她在赌，赌陈羽沐足够的爱自己，这是她们之间最大的一道坎。
想到这里，她调转车头回了两个人最初的小窝，大概跟陈羽沐在一起的七年，是她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被全身心的依赖和需要着。
让师景知道自己可以那样的为别人活着，只是作为一个伴侣的角色为另外一个人活着。
师景坐在沙发里，闭上眼，似乎能感受到夏天的时候，陈羽沐躺在沙发上，翘着腿抬头看着她，笑得眉眼弯弯的。
一闭上眼，又是一屋的冷寂，两个人重新在一起之后，师景提议回来住，陈羽沐说这是师景的房子，她害怕自己再一次被赶出家门。
师景知道这是陈羽沐的梦魇就没有提出过了，倒是想着什么时候以陈羽沐的名义买一个房子，按照这里的模样去装修，然后告诉陈羽沐，那是她的屋子，她不高兴了，可以把自己赶出去。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笑得悲戚，她总是想了很多关于自己和陈羽沐的未来，只是她们之间总是会有各种阻碍。
明明她只是想好好的爱她怜惜她，为什么那么难？
陈羽沐爱她爱得累了，师景也会累，只是她知道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把头抵在膝盖上，明明自己很努力的，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