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出宫
司慕黎眉头一皱,面色沉了下来, 她冷冷的看着季辰璟, 看看她想说什么。
“说今天天气真好~”季辰璟悠悠的吐出剩下的字, 这才潇洒的走了进去,一屁股坐在榻上。
司慕黎寒着脸,憋着怒火。
公玉熙百忙之中抬起头, 看了司慕黎一眼,眼里含着笑意。
谁知道, 季辰璟不乐意了, 她指着公玉熙一脸不满的道, “那个谁, 我的猫不许摸。”
公玉熙笑容僵了,“哈?”
季辰璟走了过去,从她手里接过小白, 防贼的看了她一眼,“我的。”
“喵喵!!”白猫很不乐意,它被撸的正开心呢!
公玉熙张了张嘴,看着季辰璟怀里死活不乐意的白猫,心软了, “你……它不愿意……你就不要强迫它了。”
正在跟小白较劲的季辰璟怒了, “谁说它不愿意了,明明它很愿意!”
说完眼睛瞪着小白, 嘴里嘀嘀咕咕, “孤好吃好喝的养你, 平时摸都不给摸,……叛变了,看我现在不撸废你。”
隽眠殿里很安静,她的话越说越小,但是公玉熙还是听见了。
她有点闷闷不乐,看了眼被抢过去的小白,她转过头不说话了。
季辰璟还在和猫较劲。
前世她就不怎么讨猫喜欢,这一世似乎还继承了这个体质。
吃吃喝喝玩玩乐乐,从来没缺过它的,但是每次想撸,这死猫跑的远远的。
但是公玉熙一回来,这猫就死不要脸的“喵喵喵”过去了。
实不相瞒,季辰璟嫉妒很久了。
小白挣扎了一会儿,踢踢腿晃晃头,只得不情不愿的认命。
作为御猫,爪子和嘴,早已被训练的死死的。虽然不喜欢季辰璟,但还是得乖乖的。
它蜷着腿,露出雪白又毛茸茸的肚几,尾巴时不时动一下。它湛蓝色的大眼睛里,满满的嫌弃。
但是没过一会儿,就变成享受了。
公玉熙不知何时,已经默默的转回来,幽幽的看着季辰璟。
季辰璟不以为意,还特地背过身子,不让她看。心软?不存在的。
公玉熙郁气,想了想,“侍舒,麻烦你让人去把我家大黄牵来。”
公玉-手上无猫脚下无狗会死斯基-熙见侍舒出去了,这才露出了放松的神情。
季辰璟听见,回头看了她一眼。
公玉熙对她露出了一个温和的微笑。
季辰璟“嗤”了一声,心里对侍舒又不满起来,到底谁是她主子啊?
公玉熙吩咐,她也屁颠屁颠,蠢!
“阿璟。”看戏看半天的封谌,终于说话了。
她依旧是那副死人脸的模样,但眼里却是满满的探究。她走到季辰璟身边,坐了下来,“你为什么……”
没等她说完,就被季辰璟毫不留情的打断,“丑,离远点。”
她嫌弃的把封谌贴过来的脸推远。
还想美□□惑孤?
笑话,你以为我是季辰璟那个熊孩子吗?
封谌一身蓝色锦袍,头戴金冠,墨发精心束起,面如冠玉,五官精致,但脸上线条比较刚硬,相比公玉熙和司慕黎的秀气柔和,原主本来就对她比较不客气。
季辰璟也继承了这一点。
□□也得看人啊,封谌一天到晚冷着脸,跟个死冰疙瘩一样,看着就让人心情不好。
季辰璟可欣赏不来冷美人的美。
封谌脸抽了抽,突然知道刚刚司慕黎两人的心情了,想打人!
楚国苦寒之地,国土多半贫瘠,又长于塞外胡族战斗,民风彪悍,封谌这个太子,也是如此。她从小就习马射箭,拳脚功夫是四人中最好的。
当然,季辰璟肯定,她们四个都是花拳绣腿,中看不中用的那种。
别以为这三人会什么武功轻功,不存在的。
出了练武场,就是被人秒杀的命。
当然,就算只有四个人,也是有学霸学渣之分的。比如季辰璟就一直垫底……
礼乐射御书数,君子六义,季辰璟门门垫底。
等太师太傅她们抽出空来,季辰璟还是要上学的。
除非她成了皇帝。
季辰璟琢磨着,现在估计也搞不死她们,就先打击打击,气一气也算收点利息。
……
“你在干嘛?”季辰璟眼睛一斜,瞄着封谌握住的拳头警惕道。
封谌∶“……”她甩了甩手,“阿璟这三个月变化很大吗?我都快不认识你了。”她眼神锐利的看着季辰璟。
“哦。”
封谌等了半天,就见季辰璟已经沉迷于撸猫之中,不由憋的脸色通红。
“你干嘛?”
突然,她惊悚的问道。
只见季辰璟离她极近,还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然后一本正经的道,“还别说,你虽然丑了点,但是皮肤还是蛮嫩的。”
“滚。”封谌“啪”的把她手打掉,大怒。
季辰璟努了努嘴,不以为意。
她突然发现,在齐宫,她好像不管怎么作死,也不会被打耶?
这么一想,她乐呵呵的坐到公玉熙身边,然后毫不犹豫的捏住她的脸,发出丧心病狂的笑声。
没错,对三人来说,就是丧心病狂。
司慕黎吃惊的看着这一幕,有些不可思议。她不敢想象,季辰璟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就像被鬼附身了一样。
公玉熙又羞又气,恼怒至极,她反手捏住季辰璟的脸,威胁道,“放手。”
季辰璟悻悻的放了手,她还以为公玉熙会讲道理,没想到她也直接动手了。
假的,原书骗人的。说好公玉熙最温柔好欺负的呢?
季辰璟一脸遗憾,看的公玉熙翻了个白眼。她瞄了瞄,然后趁季辰璟不注意,顺手把猫抢了回来,然后“噔噔噔”坐到司慕黎身边去了。
季辰璟∶“……”看了看那边两人,觉得自己占不到优势,于是悻悻的停了脚。
幼稚完。
季辰璟这才拍了拍衣袍,去往同仁殿。临行前她不甘心的瞥了一眼公玉熙……手上的猫,这才冷哼了一声,走了出去。
一出门,季辰璟又变成恭谦有礼的太子爷,玉树临风,风流潇洒……
清尘打断了她的自吹自擂,“殿下,今天我们要去兵部吗?”
季辰璟这才想起,皇帝之前让她去兵部,接见那些回京述职的将领,但是……
“明日再去吧,孤今天……身体不适,想放松放松。”季辰璟一本正经的瞎扯道。
清尘显然很理解太子,于是不再说话。
“待会孝和来了,你记得帮孤说。”季辰璟叮嘱道。
作为太子,她偷懒也不好明着偷,得绕个弯。
杨清尘点头,她对太子的性格再熟悉不过了。“殿下放心,臣知晓。”
看了看日头,季辰璟有些兴致勃勃,“云过说要带我去逛逛太学,孤觉得很好奇,等见过诸卿,我们就去逛逛。”
“然后,再去皇姨府上坐坐。午时之后再去,那时候小皇姨应该也在。”
见她走出去后,公玉熙还是决定继续撸猫。
司慕黎则站起了身,往长乐宫去了。
封谌想了想,直接跟上了季辰璟,她觉得季辰璟很不对劲,所以跟着看看。
……
长乐宫的一处偏殿。
司临云静静的站在那里。
她的面前,司慕黎正面无表情的跪着道,“儿臣见过母皇,问母皇安。”
“朕安,太子平身。”司临云温和的道。
司慕黎面无表情的站起身,开始禀报起了朝政,“去岁十月十一,安南郡直成遭遇海翻,后不久又遇龙吸水,死难数千人,直成县城被毁,内阁请示……去岁十月十七……”
“黎儿坐下来说话。”司临云温和道。
司慕黎自然而然的坐了下来,只是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这一说,便说到了日暮,“……内阁请示,望母皇今岁早日还国,书信终有限制。”
她抿了口水,眼神冷冽道,“国,不可一日无君。”
司临云有些愧疚,沉默了一会儿道,“过一段时间,朕再回去。”
“如此甚好,儿臣告退。”司慕黎面无表情的站起身,准备离开。
“黎儿。”司临云开口喊住她,司慕黎顿住脚,没有抬头。
“……辛苦你了。”司临云眼神复杂。
她太自私,自己不舍得离开,只得让黎儿受苦。这两年黎儿渐渐长大,她就心安理得的赖在齐国,而让太子来回奔波,有时候国内不平,司慕黎一年不知道跑多少次,辛苦的很。
司慕黎面无表情,“儿臣告退。”
司临云默默的坐在原地,眉宇间是说不出的忧愁。
前些年,黎儿还小,她不得不守在国内,每年只有一两个月能见到季祁苏。如今她好不容易熬到太子长大,可以托付重任,于是立即赶来齐宫。
天知道,她在昭国守在昭宫,想念季祁苏的时候,听见季祁苏的皇女皇子一个接一个的生,有多难过。
但是即便如此,她也只能忍了。季祁苏不像她,传宗接代,皇室天职,她无法指责季祁苏。
可是……当她听见封楼和公玉青的时候,就心痛如刀绞,恨不得一死了之。
可是不行,她还有国家要守,太子也还小,压不住满朝文武,母皇交给她的国家不能丢。
她忍不住捂着心口,喃喃自语,“待黎儿再大一些,再多一些经验,朕就退位,就退位。”似乎想到了什么,她悲哀落寞的眼神,仿佛亮了一些,脸上渐渐挂上了一抹极浅的笑意,似乎想到了多么美好的未来。
……
“你跟着干嘛?”季辰璟虚着眼,满脸不乐意的看着封谌。
“一起。”封谌惜字如金道。
“可是,孤不想跟你一起啊。”季辰璟毫不犹豫的道。
“哦。”
季辰璟等了一会儿,见封谌“哦”了一声之后,就再无反应,只得不爽的转过身。
“把孤的羌白牵来。”
封谌也在一旁吩咐把自己的马牵来。
这里是御马监,季辰璟她们学习骑射的时候,一直在御马监和习武场之间来回奔波,对这里熟的很。
……
羌白是一只黑马,毛发柔顺蹭亮,鬓毛修长,身姿矫健,是匹俊马。
是季辰璟十岁时,北关守将送到京城来的贡马,模样非常帅气不说,其耐力速度都是马中翘楚。
那时候的羌白还是只小马驹,还没季辰璟高,身上黑白间杂,长的也不甚好看。唯有它的眼睛,非常灵动。
太子第一次学习骑射,御马监把所有马屁赶出来,让季辰璟挑,她一眼就看中了这匹小马,而对御马监挑的那匹温顺的少年马不屑一顾。
但是羌白矫情的很,她废了好大的劲,才驯服这只小马。结果被皇帝知道,还被说了一顿。
大抵是,这马不咋地,怪她没有训一只最优秀最矫健的马匹,竟然挑了只小马。
好在她自己也算有点ac数,知道季辰璟年纪小,所以念叨了两句就让季辰璟回去了。
……
羌白一看见季辰璟,立马不安的撂蹶子,踢了一脚马夫,让她放手,它要自己冲过去。
马夫脸都青了,但是更不敢放手了。就让它这么冲过去,万一惊扰了太子,她小命都得玩完了。
季辰璟却不以为意,示意马夫松手。
然后站在原地,看着羌白兴冲冲的冲过来。“呖呖呖~”
羌白冲过封谌的马,顺路就是一蹄子。踢的人家“呖呖呖”的叫。
封谌看的心里一堵。
然后它去势不减的,在马夫提心吊胆的眼神中,猛然一个刹车,停在季辰璟身边,马脸贴着季辰璟的脸可劲的蹭。
“哈哈哈,羌白干得好。”季辰璟哈哈大笑,对自家的马非常满意。
在这御马监,羌白不是马王胜似马王,马仗人势,谁也不敢得罪它。
它小时候就是恶劣的性子,被原主养的,性子依旧恶劣。如今它已经六岁,已经是匹青年马了,但依旧不甚稳重,每天欺负别的马,咬咬这只,踢踢那只,好不开心。
封谌听到季辰璟的话,恨恨的翻了个白眼,牵着自己的爱马,离这主仆远点。
楚人爱马,早已刻在基因里,她到一边之后,就心疼的给爱马又是揉又是安抚的,心疼的不得了。
季辰璟摸了摸羌白,一脸志得意满,“走,孤带你出去放风去。”
于是,季辰璟带着一众狗腿子,和一个黏皮糖一样的封谌,出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