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

  夏母晚上睡不着觉,索性不睡了,她得跟夏维谈谈,就去了女儿的卧室。

  夏维跟冬落视频完,正准备休息,刚要关掉床头灯,就见夏母悄不声儿地推门进来了,她有点诧异地问:“妈,都一点多了,您怎么还不睡?”

  夏母叹口气,说:“我心里不踏实,想跟你聊聊。”

  “好啊,聊什么?”夏维往里坐坐,让夏母坐到自己床上来。

  夏母上了床,沉吟半天,才问:“伊苒的事儿,你知道多少?”

  夏维一惊,这是什么意思?这大半夜的跑来问这个……难不成是苒姐出柜了?可从没听她说过呀!这么大的事儿她怎么连个声儿都不出?

  夏维拿不准夏母知道多少,就装傻道:“妈,苒姐有什么事儿啊?”

  夏母扭脸紧盯着夏维:“她跟胡小兵的事儿。”

  夏维继续装傻道:“他们两口子好着呢!前阵子看他们还特别恩爱呢,他们能有什么事儿啊?”

  夏母怀疑地看她:“你真不知道?”

  夏维信誓旦旦:“我真不知道,要不您跟我说说?”

  “算了,也没什么事儿,”夏母沉吟半晌儿,才说:“就是他们快有孩子了。”

  “啊?”看来是真出柜了!夏维不知怎么突然心惊肉跳的,可也还知道得赶紧装惊讶:“真的?苒姐怀孕了?太好了!真棒!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真不应该!”

  夏母盯着她瞅了半天也没瞅出什么破绽,松了口气,回去睡觉了。

  夏维起了一身冷汗,怎么就这么出柜了呢?她必须得问个清楚,也不管现在几点,一个电话就给伊苒打了过去,伊苒这才把自己出柜的事儿跟她说了说,最后说道:“我没跟你说实在是觉得让父母伤心不是什么好事,但是我没想到我妈会跟你妈说。反正事情就是这样了,我爸妈这边也勉勉强强算是默认了,估计等孩子一出来,他们也就接受了,结局还算不错。你最好悠着点,我看你妈是想套你话呢,你在家说话可千万注意点。”

  “好吧,那你什么时候回家?”

  “我大年三十早起回去。”

  “你回来了,姬水谁照顾?”

  “她妈妈会过来的。”

  “有人照顾就好,那你接着睡吧。”

  挂了伊苒的电话,夏维又给冬落打了过去,张嘴就把伊苒出柜的事给她说了,冬落诧异地好半天没能回过神,这说出柜就出柜了,怎么连个动静都没有?这么大的事儿她们竟然瞒的滴水不漏,也太过分了!

  伊苒她们不愿提起这事儿的原因冬落还是能猜到一些的,不过是因为她们不忍提及父母为此而受的伤罢了,倒也十分能够理解。

  冬落真心祝愿伊苒的父母能早点接受她们,也好早点让她们解脱。

  跟冬落唠叨了半个多小时,夏维才挂断电话,她寻思着如果生个孩子就能让父母接受的话,那么跟冬落造个小宝宝也不是不可以的事,自家爹妈也都挺好说话的,这个主意应该挺靠谱。

  反正自己特别喜爱小娃娃,生一个玩玩也蛮好,想着想着她就这么睡了过去,嘴角还挂着十分乐观的笑,二傻子似的,特自信。

  这个年过的跟往年一样欢快,夏维又收到不少压岁钱,也照着冬落的吩咐把一部分存款给了父母,夏父夏母见她有如此孝心,推辞一番也就笑纳了,并且答应以后不再给她零花。

  大年初三,夏维一觉睡到九点,刚洗漱完就接到了冬落的电话,冬落问:“你现在在哪儿?”

  夏维说:“我在家啊。”

  “那把你家地址告诉我。”

  夏维一怔:“你来找我了?”

  “嗯,马上到站,我一会儿打车去找你。”

  “不行不行!我过去接你!”

  撂下电话,夏维跟父母说一声有朋友要来玩,让他们做好接待准备,然后裹上羽绒服就开车去了车站,她到的时候冬落正拿着手机不知跟谁打电话,夏维听着是工作上的事,也没出声,只轻轻牵住了她的右手,又挠了挠掌心,以示亲昵。

  冬落打完电话收起手机,转身抱住夏维,轻声道:“我好想你。”

  “我也是,”温存片刻,夏维问:“怎么突然想起来找我了?也不提前打个招呼。”

  “想给你惊喜嘛。”

  “好吧,果然有惊有喜,外边冷,先跟我上车。”

  “好。”

  上了车,两人你侬我侬地亲热了好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了,夏维才启动车子,说:“你今晚在我家住吧。”

  冬落说:“我已经定了酒店,第一次去你家就住你那儿,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咦,你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那当然,我比含羞草还容易害羞呢!”

  一路有说有笑地回到家,夏维领着冬落进了门,夏父夏母起身接待,冬落快速打量着他们,夏父个头颇高,身板挺立,带着一副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目光炯炯有神,一副学者派头。夏母身高165左右,挽着头发,容貌秀丽,气质婉约,夏维的模样跟她如出一辙,她也戴着一副近视镜,冬落猜着夏父夏母肯定是深受近视之苦,所以才让夏维把眼睛保护的好好的。

  冬落拿出提前备好的礼物,说:“叔叔阿姨,我第一次来,也不知道拿什么好,听夏维说阿姨负责古籍编目,就拿了这套《古今类传》过来,希望您能喜欢。”

  “太客气了,”夏母接过书,打开一看,是古籍善本,卷首还有清初学者潘耒的序文,原书有破损,但已经被妥善修复过,夏母说:“书好,修复的也极好,肯定是费了不少心的。”

  “还好还好,朋友送的,不费心。”这书是她跟姬水要的,当时还心疼的姬水不行,自从伊苒把这套书修好以后她还没怎么看呢就给冬落要了去,想不心疼也挺难。

  夏父倒上茶,说:“别都站着,快坐下说话,听说老北京都爱喝茉莉花,这是我学生前阵子送我的福州大白毫,冬落,你尝尝怎么样。”

  冬落端起茶杯来闻一闻,浅尝一口,赞道:“香气浓郁,口感醇厚,好茶。”

  夏父哈哈一笑:“这茶还好在冲上四五次还能留有余香,难得地很啊!”

  夏母问:“你这是第一次来我们这儿吗?”

  “不是,我经常来的,”冬落放下茶杯,说:“今年上半年还来过一次,那会儿是想请山大的钱兆启教授入驻我们雅鲁藏布播讲宋史,但很可惜,那时钱教授太忙,就没答应。”

  “钱兆启?”夏父笑道:“这老伙计上半年是挺忙,又是出国又是出书,没个消停。最近倒是看他清闲不少,有两回还看他遛鸟呢。”

  “是吗?太好了,那我得逮住机会再拜访他一次了。”

  夏母说:“也不用逮什么机会,他家离我家不远,想见他随时都能过去。你是在雅鲁藏布上班?”

  夏维帮忙答道:“冬落是雅鲁藏布的创始人之一。”

  夏母惊讶道:“你是老板?我只听说这个公司是几个年轻人创办的,没想到你会这么年轻,可真了不起!你们雅鲁藏布搞得挺好,我单位上一些年轻人可爱听呢!我也听过几次,听的是你们请的名校老师讲的历史和民俗,通俗易懂,真不错!青年人听了更有益处。”

  冬落说:“我们的理想是在雅鲁藏布修葺一座类似稷下学宫的学府——当然,这所学府肯定是虚构的,然后请全国各地有名望有资质的教授学者入驻讲学,传播学问的同时,也能重现百家争鸣,现在已经有不少名师都在我们那儿开了课,希望以后会有更多吧。”

  “这理想简直太好不过!”夏母拍手以表赞扬,想了想,对夏父说:“老夏,你跟老钱关系挺铁的,你看他现在有空了没有,要是有空,完全可以去冬落那里讲讲课嘛。”

  夏父说:“我等会儿就打电话问问他。说起来还是这些搞文科的招人待见,像我们这种就不行,除了窝在实验室,别的地方都没人请,火遍全国的百家讲坛好像也没请过几个搞理工的去讲课,真没办法。”

  冬落问:“叔叔您专业是?”

  “我爸研究物理的,我一看科幻片他就在旁边挑毛病,挑的我头大。”夏维鼓鼓嘴,带着些抱怨说:“前两年我看《三体》的时候他还给我上了一堂又一堂的物理课,还指出里边不对的地方,还说什么这些理论原本是个高中生就该懂的,我自从高三分科以后就没学过物理好不好?”

  夏父说:“这可不是你不懂物理基础理论的理由,该懂得是得懂,不能因为用不着就忘了,何况也不是用不着,你看科幻小说不是完全能用的到么?”

  “叔叔说的有道理,学过的东西总归还是有用的,还是尽量不要忘的好,”冬落说:“算起来,叔叔研究物理,是纯理科,阿姨搞编目,该是纯文科,那夏维你怎么走上艺术这条道儿的?”

  夏维脱口道:“因为艺术不考数理化呀!”

  夏母大笑:“夏维小时候数学还行,怎么一上了高中就死活不爱学了,正好她起小就学画画,她想考美院就随她考吧。她虽是美院毕业,可我看她这辈子跟艺术家是没缘分了。”

  冬落好奇地问:“为什么?”

  夏父接过话来说:“我们学校也有艺术系,对艺术我或多或少也了解一些。艺术家嘛,得放飞自我、无所顾忌、我行我素、思绪飞扬才行,他们的感性往往要大于理性,甚至有时候不要理性,只要感性,这样创作出来的东西才能感动自己,然后感动别人。我这个闺女达不到这标准,她遗传了我的一点理性思维,也遗传了一点她妈妈的温良中庸,性子温温吞吞,所以当时填报专业的时候我们没让她选什么油画呀壁画呀这些纯艺术的东西,而是建议她选了陶瓷,她这性子,做个好的工匠比做个艺术家更合适。”

  夏维不满道:“爸,您就这么瞧不起我呀!”

  夏母说:“不是瞧不起,是太了解你,知女莫若父嘛。事实也证明你爸说的没错,你看你现在干的工作,放到古代不就属于一名工匠嘛,工匠也没什么不好,这年月都倡导工匠精神,你要能把你的本职工作干好,说不定未来也能像你师傅王宏尧一样成个大师呢!”

  “好吧,我姑且把你们的话当成赞美来听吧。”

  夏父的电话响了,他看看手机,笑道:“刚才还说老钱呢,他就打电话过来了,你们聊,我去接电话。”

  夏父起身打电话去了,冬落跟夏维和夏母继续聊家常,没多大会儿,夏父走过来,把手机递给冬落,说:“我把你们想请他的事儿跟他说了,他表示有兴趣,你跟他聊聊吧。”

  “真的?”冬落惊喜地接过手机,走到阳台处,极为礼貌地跟钱兆启聊了起来。

  趁着冬落接电话的功夫,夏母问夏维:“以前从没听你说过你有冬落这样一个好朋友啊,怎么认识的?”

  夏维胡扯道:“齐瑞斋周年庆上认识的,感觉挺投缘,就这么成朋友了。”

  “我看她跟你差不多大,是吧?”

  “嗯,跟我同岁。”

  “那她有男朋友吗?”

  “有过,还差点结婚,但是男方出轨,又分了。”

  夏母点点头,没再问什么。

  夏维觉得自己老妈肯定被伊苒的事儿给刺激的不轻,放到以前她是根本不会问这么细的。

  冬落打完电话,把手机还给夏父,说:“叔叔,这次真是谢谢您,钱老已经同意在我们那儿开课了,我明天上午去拜访他,到时再谈细节。要不是您在中间牵线搭桥,我可没这么幸运。”

  夏父摆手说:“小事一桩小事一桩,不用这么客气。”

  夏母看看时间,说:“不早了,我去做饭。”

  夏父起身道:“我去帮你,夏维,你陪冬落吧,不用过来帮忙了。”

  “好。”

  等夏父夏母去了厨房,冬落这才有时间欣赏一下夏维的家,四居室,面积颇大,装修的简洁精致,红棕色的地板擦的极为干净,墙面没做过多装饰,除了挂有一副山水画外,几乎就是大白墙,客厅与餐厅互通,电视机柜上摆着几件夏维亲手烧制的陶艺作品,阳台上参差有序的养满了绿植,夏父把北面的居室改成了书房,书架直伸到房顶,书堆的满满当当,看上去有些乱,但又让人觉得这样很好,特别适合拿本书窝到角落里看,夏母则把另一间居室改成了画室,夏维从小画的画和上大学后感觉做的不错的陶瓷作品就被收藏在这里,这间房以前是夏维的天地,现在则成了夏母的专属,她也曾学过画画,平时没事的时候,也会过来画点工笔画,权做修身养性。

  冬落转悠一圈,叹道:“大而不空,跟我家比起来,你这儿才更像个家,我父母要跟你父母一样恩爱就好了。”

  夏维握住她的手,说:“我父母也不总是顺风顺水,他们也吵过架,闹过脾气,就是从没当着我的面吵过,都是背着我闹别扭。嗨!一路走来的夫妻,哪里有不经历磕绊的呢。”

  “这倒是,只是我父母没能挺住,分了,你父母挺住了,就白头到老了。”

  “虽然我们以后可能免不了争吵,但总会白头到老的,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嗯?”

  “嗯。”

  可能是提到了父母的缘故,冬落难免伤感,她想起小时候跟父母和爷爷奶奶一块儿热热闹闹过大年的情景,再想到如今父母劳燕分飞风流云散,失落之感愈发浓烈。夏维见不得她这副模样,就把她拉到自己卧室,关上门,轻轻浅浅地吻她,小别胜新婚,俩人吻着吻着失了火,滚到床上缠做一团,而□□声也随之而出。

  夏母做好了几个菜,过去叫夏维二人吃饭,一推门,没推开,再推,还是没开,正纳闷她们没事在里面锁门做什么,然后就隐隐约约地听到了一些不太美妙的声音。

  夏母一下僵住了,她是过来人,她懂。

  可她又觉得不该这样,肯定是听错了,要不就是误会了什么。

  于是果断伸出手,硬邦邦地敲了几下门。

第36章 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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