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忧外患替天巡

  “陛下,边关传来邓将军的军报,说是扎坦这次似乎没有给北耶多久时间筹备,扎坦的攻击迅猛且不留余地。北耶连连败退,已经失守了阳象、御锣、贤珲三座城池。”

  朝堂中,所有人都大惊失色,邓青也面色凝重。

  “这个扎坦搞的什么?”

  “这次真的是下决心了吧?”

  “这可如何是好?”

  柳汉洲咳嗽了一声,群臣这才安静下来。

  “邓将军还说了什么?”

  “陛下,邓将军在军报中说,看上去扎坦暂时没有对我们动手的准备,北耶目前仍然是扎坦的眼中刺。”

  柳汉洲苦笑了一下,“不过是因为我们地大物博,扎坦若此刻来进犯,也是好几年的苦战。”

  “陛下,邓将军说,北耶国使臣不日便会来临运请求陛下出兵帮助北耶国,邓将军请示陛下,我们当进当退?”

  “那,依众爱卿看呢?”

  “陛下,臣主进。北耶与我国接壤,从前朝起便关系和睦,唇亡而齿寒,倘若扎坦攻下北耶,接下来就对我大豫很不利了。”

  “赵大人此言差矣,陛下,我朝刚刚建立,国内百姓经历了多年战乱好不容易有安定的生活。此刻去援助他国,只会让我国百姓叫苦不迭。臣还是主张休养生息,让北耶先苦撑并且拖延,待我朝再修养一两年,方可出兵。”

  “哼。一两年,那时候北耶还在不在呢?”

  一时间,朝廷上议论纷纭。

  柳汉洲的眉头紧皱着舒展不开,两边说的都有道理。此时,大豫是进退两难,各有利弊。他都不知道该怎样才好了。

  “陛下,臣有事启奏。”邓青跪在了大殿前。

  “爱卿请讲。”

  “臣也是今天早上接到的六百里加急,在梆州一代,黄河泛滥成灾,淹没良田百顷,夺去了很多百姓的性命。朝廷的赈灾粮款到了梆州,只有小小一部分用在了灾民身上。梆州太守徐治革冒死上书,望陛下亲巡梆州稳定民心。”

  柳汉洲只觉得眼睛一黑,头晕得话都说不出来,霎时间他的嘴唇都变白了,他勉力支撑着,狠狠一拍龙椅:“该杀!”

  群臣纷纷下跪:“陛下息怒,望陛下保重龙体啊。”

  “此刻我朝,可谓是内忧外患,扎坦虎视眈眈,梆州灾民水深火热,你们让朕如何息怒?!”

  群臣纷纷叩头,不敢作声。

  “陛下,梆州之灾臣等早有耳闻,陛下也拨付了赈灾银两与粮食。此事若不是梆州太守徐治革冒死上书,我等根本不可能知道梆州原来已经乱成如此样子了。此事是我等失察,还望陛下责罚。”

  “邓青,朕责罚你们又有何用?此刻朝廷正是需要用人的时机,就算要罚要找出是谁贪了梆州赈灾的银两,也是后话。看来,朕是应该亲临梆州稳定民心了。”

  “陛下,万万不可呀。陛下近些年龙体欠安,在宫中尚且需要齐还天精心为陛下调养身子,梆州天寒,陛下龙体金贵,怎么能亲去?更何况邓将军那边随时会传来最新的军报,朝中不可无陛下呀。”

  群臣忙纷纷附和:“陛下三思啊。”

  柳汉洲用手支撑着身子,努力让自己不滑下去,一时间身上全是虚汗。

  群臣面面相觑,似乎都能看出陛下龙体欠安。

  “那你们说,朕怎么办?梆州派谁去比较合适?朕信赖的人,此刻都需要留在朝中静待边关消息,谁还能代朕巡游?”

  “这······”大臣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陛下信赖的人,又能办事的,朝堂之上并没有几个,但他们都身肩重任,也不能贸然离开呀。

  “陛下,依臣看,陛下信任的,又能代替陛下天巡的,唯有太子殿下一人。”

  诸臣都惊呆了,太子?太子才七岁而已啊。邓丞相是不是脑子糊涂了。

  “太子?”柳汉洲眉头皱起来。

  “正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宅心仁厚又冰雪聪明,此次让殿下去梆州,一来能代表陛下稳定民心,二来能让殿下得到历练。除了当朝太子,此事恐怕没有人更合适了。”

  柳汉洲迟疑了一下,任何关于伴溪的事,他都不得不考虑再三。

  他看了看满朝交头接耳的大臣们,好像除了伴溪,也确实没有人更合适了。他在心里叹息了一声。

  “太子,是不是过于年幼了?”

  邓青跪了下来,“陛下,我朝动荡,太子殿下不得不早点长大。想当年,陛下刚骑上战马时,也不过年长太子殿下几岁。何况此行,只是安抚民心,不需要以身犯险。陛下大可加派人手,保护好太子殿下。”

  柳汉洲叹了口气,“如此兴师动众,恐怕某些别有用心之人会有了更明确的目标吧。为了太子的安全,此去轻车简行,一切到梆州后便宜行事。这件事,便这么定了。”

  “陛下英明!”群臣齐呼。

  “不觉,你把我教给你的心经背诵一段我听。”若霞师太慈爱地看着潘星霓。

  “哦,这段经文是······”

  若霞的脸上浮现出一些笑意:“不愧是我们栖云庵的掌门,是挺有学佛的天赋的。”

  “谢谢姑姑夸奖。”潘星霓开心极了。

  “殿下,你准备好了吗?”

  “嗯。”

  “······南无悉吉利埵,伊蒙阿······伊蒙阿······”伴溪绞尽脑汁,这些杂乱的发音实在太伤脑筋了。

  “伊蒙阿呖耶!”潘星霓抢答道。

  伴溪又瞪了她一眼,这个潘星霓真是讨人厌。

  邓薇全看在眼里,不免笑了出来。

  “薇儿,你笑什么?”若霞师太也忍不住微笑起来。

  “太子殿下生气了,气他的师父把他的风头都抢走了。”

  伴溪头一扭,“哼,我怎么会生她的气。”

  若霞笑起来,“太子殿下要学的东西,比掌门要学的多,一时记不起来也是正常的。要你们先学发音,先背诵再讲释义,也有我的道理,否则容易记混了。”

  潘星霓做了个鬼脸,伴溪则扭过头去。

  “薇姐姐,你当初学的时候,背得快不快?”伴溪才不想跟潘星霓说话呢,她把视线聚集在了邓薇那儿。

  “我啊,我想想······不快也不慢吧。不过我是真觉得,星霓很有学佛的天赋呢。我应该那时候学得没有她快吧。”邓薇惭愧地笑起来。

  “可是她不会你这样的功夫。”伴溪冷冷补了一句。

  潘星霓有些不好意思,“是啊,我好像也就对书籍看得下去一点,姑姑教的功夫什么的,反应很慢。”

  “所以说你其实很笨。”伴溪又斜了一眼潘星霓。

  潘星霓狠狠地看着她,这个小屁孩真是讨人嫌,要是她不是太子,真是恨不得上去狠狠捏一把她的脸。

  “喂,虽然你是太子,但我可是你的师父,你要尊敬我。”显然,潘星霓也不高兴了。

  “哼。”伴溪扭过头。

  若霞师太和邓薇相视一笑,这两个人像是前世的冤家。也不知道为何,太子一见到潘星霓就没有好脸色,而潘星霓也总被太子弄得生气。

  “你们两个这样,倒像是一对欢喜冤家。”

  伴溪的脸红了起来,她可明白这个词语是有多暧昧的,“要不是她是我的师父,我才不想看到她。”这句话可是实话,虽然现在的潘星霓看上去没以前那么土了,她还是打心眼里防备着她。

  “哼,我也不愿意有你这样的徒儿。”

  伴溪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以后我登基了,就把你逐出宫去,还要挖掉你的眼睛割掉你的舌头,让你不能到处有辱我的名声。”

  “你等着吧,你还没登基我就把你逐出师门,你那么笨,才是有辱我栖云庵的名声。”

  “你!!!”伴溪气死了,每次看到潘星霓就没好事,就没好心情,她简直是自己的克星,不知道上辈子是不是欠了她什么。

  若霞师太和邓薇哈哈大笑,这两个小娃娃都太可爱了。

  “圣旨到。”刘公公走了进来。

  这群嬉笑的人才停了下来,忙跪下听旨。

  “······命太子替天子巡游,上监官情,下抚民心,不负朕望。令邓薇陪同保护,小耗子同往照顾,钦此。”

  伴溪喜得快要跳出来,竟然可以让她去代天巡游,安抚灾民?要去的是梆州,她还从来没去过呢。一想到圣旨里没提要带上潘星霓,自己可以单独和薇姐姐在一起,伴溪的脸上都快要因为激动而放出绿光来了。

  “儿臣遵旨,儿臣立马收拾性状即刻启程,定不负父皇所望。”伴溪接过圣旨。

  “殿下,有件事陛下让小人转告。”

  伴溪疑惑地盯着刘总管。

  “陛下吩咐,让不觉居士也陪同您一起去,陛下说你们年龄相仿,师徒一起前去也好有个照应。本来陛下还想让若霞师太陪同,但想来想去,栖云庵也不能没有个二当家的照应,且怕你们与师太走在一起过于招摇,就作罢了。”

  伴溪听到后,脸都黑了。再用余光瞟了一眼潘星霓,那个家伙这在偷笑呢,还和薇姐姐互相对着偷笑。

  可恶,可恶至极!伴溪觉得自己的心在狂喜后被拉回了现实。

  潘星霓,真是像一滩臭泥,怎么哪里都逃不开,哪里都要带上她呢?

内忧外患替天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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