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再见89
乙骨忧太买的是傍晚起飞的机票,你们白天一起去逛了巴黎。
即使你能一个星期速成丹麦语,那也是因为有鸢这个老师,然而法语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你茫然地听着乙骨忧太和店主说了会儿话,然后递给你一杯东西。
“这是什么?”你接了过来闻了闻,觉得刚才坐车导致翻江倒海的胃好了点。
“用来缓解头晕的,等会儿去药店买点晕车药吧。”乙骨忧太弯腰摸了摸你有点出汗的额头,“没想到巴黎的路况这么差。”
“嗯。”你试探着喝了两口,觉得自己舒服多了,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们去排队吧。”
你们现在正在卢浮宫外面,打算逛逛这个巴黎最出名的博物馆。
带着想要拍照的心情,你还早起给自己盘了个头发,乙骨忧太友情帮忙,将一条钻石链子一起包裹了进去,衣服也换成了当时买的粉色西装。
你的那套比乙骨忧太的看上去休闲很多,日常穿出来也还好。
看上去特别像冤大头吧大概。
你们在进卢浮宫之前短短的一段路,你就被小偷友情照顾了好几次。
虽然但是,你的口袋里只装了一些现金、手机和剑柄。
真的好怪啊,怎么都只偷你啊。无语地将哀嚎不止的小偷交给了保安,你看向了不知道为什么在笑的乙骨忧太,撇了撇嘴。
“爱反应好快。”乙骨忧太想起刚才你迅速地反手扣住别人的肩膀,然后在小偷的尖叫声中又放轻了力道,“哇,差点把别人的肩膀捏碎。”
“换成你,捏的第一下他肩膀就碎了。”你不甘示弱地回了一句。
刚才的骚动显然引起了不少注意,你看着周围的人离你都远了点。
毕竟那个小偷还想跑,你迫不得已给他脖子上来了一下,让他昏了过去,又拖着人高马大的小偷自如地走了一百多米,找到了这边的保安。
“希望别再有不长眼的来偷我了。”你将剑柄往口袋里塞了塞,防止它掉出来。
卢浮宫很大,你们在柜台拿了地图和讲解器,就开始根据地图逛展馆。
你们两个人方向感都还行,走得还算顺利,乙骨忧太还揽下了摄像师的职责,帮你拍了很多照片。
藏品确实非常吸引人,周围的人也都很友善,看你要拍照都会让出地方来。
胜利女神的雕像非常美,给你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至于著名的蒙娜丽莎画像,离得有点远,再加上人特别多,你们两个只是匆匆扫了一眼就走了。
你们逛了两个展馆就出来吃饭了,要是把卢浮宫整个逛完,你们肯定赶不上下午的飞机。
在周围找了家店尝了下巴黎菜,说实话你对这种真的是不感冒,感想是不如去吃中国菜。
吃完饭就差不多该去机场了,你们回酒店拿了行李,赶到了机场。
下午的飞机行程很顺利,也没有遇到气流颠簸之类的。
你和乙骨忧太走的是VIP通道,今天是工作日,外加你们落地的时间接近凌晨,机场里没有多少人,显得空荡荡的。
“忧太,我们直接在附近住酒店,白天再回去吧。”下飞机时候才迷迷糊糊被叫醒的你,手搭在行李箱的拉杆上,推着行李箱跟着他的脚步,“我好困,走不动了。”
“嗯,我看一下附近的酒店。”乙骨忧太拿出了手机,“住哪里比较好?”
“有床就行,我不挑的。”你半睁半闭着眼,又打了个哈欠。
“爱。”
“怎么……”你含混着回应,睁开眼的时候,才意识到什么不对劲。
剩下的话止在嘴边,你看见了站在人流中的五条悟。
在人群中独树一帜,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脚步不自觉地停下了。
这一幕是多么让人恍惚啊。
穿着校服的你,和穿着校服的他。
看上去好像回到了十七岁初识那年一样。
你看着那双漂亮得犹如冰川一样的蓝眼睛,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捆着绷带,也没有戴墨镜。
只是和你遥遥相望。
桀骜不驯又恣意妄为的悟,和杰分别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的眼神呢?
隔着人流,不过十几米的距离,却是深渊一样无法逾越的天堑。
夏油杰转身离开,只将背影留给他。
你选择朝他走去。
每一步靠近,都像在走近年少的五条悟,他没怎么变,却又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陌生的人。
“……悟,好久不见。”你努力想装作平静的样子,话出口的那一刻就知道了自己的溃不成军,带着哽咽的声音,和眼眶里充盈起来的水汽。
一切都在将他模糊成你看不清的样子。
你有点想他,又有点恨他。
想他这十年是怎么一个人过的,恨他选择了放弃你。
“好久不见,爱。”五条悟看着你停在了离他两三步的地方,是随时可以后退、错手而过的距离。
曾经的你们离得更近,近到触手可及,近到可以将彼此的后背交付。
眼泪太过讨人厌了。你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眼泪要流。
泪珠不断地涌出来,滴落下去。
五条悟上前一步,张开怀抱,将你搂在了怀里。
“悟……”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对不起……”
在视野里闪烁着的状态几乎扎得你眼睛流血。
他好像一个靠着反转术式艰难维持自己身体状态的人偶。
像是绷紧的弦,像是即将碎开的镜子。
是大家将他拘束成了这个样子,他与生俱来的天赋是祝福也是诅咒。
无所不能的五条悟啊,被那么多人憎恶诅咒着,却守护着这个世界。
因为是最强,所以连失误都不可以。
乙骨忧太停在了五步开外,紧抓着你的行李箱拉杆。
“你看,”幻觉般的声音自耳边响了起来,“你很想代替他的位置吧?”
那样珍视的样子。乙骨忧太看着五条悟搭在你肩膀上的手,只觉得刺目。
“他们在十年前就认识了,”浅浅的粉色在那双绚丽的绿色眼睛里浮现出来,“你不过是个中途插进来的小丑。”
“打断他们的重逢吧。”蛊惑般的声音,像是有一双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只要弄出点小意外就好。”
拉杆被轻微扭曲了。乙骨忧太垂下了目光不去看:“闭嘴。”
你哭得打了个嗝出来之后,就彻底停住了。
问题还是得回去慢慢说。
从五条悟的怀抱中挣脱出来,你擦掉了脸上的泪痕,回头去看站在那里等着的乙骨忧太:“忧太,那我们先一起回学校?还是你要回家?”
“先回高专吧。”乙骨忧太上前两步,将行李箱推到你的面前。
“好。”你没有注意到乙骨忧太手上多了些什么。
五条悟却一眼看清了,同样被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是很明显的一对。
乙骨忧太自然地牵起了你的手:“那我们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很沉默,你靠着乙骨忧太的肩膀不一会儿就睡着了,下了车也是被乙骨忧太牵着回房间的。
到了房间门口,你才清醒了一点,看着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安静的两个人,迟疑地挥了挥手:“明天见?”
“明天见。”现在已经凌晨两点多了,明显不是什么继续说话的时候,乙骨忧太率先和你告别。
“你不会突然又跑了吧?”五条悟用怀疑的目光打量了你一下。
“当然不会了。”你从口袋里掏出了糖塞到了他的手心,打开了房间门。
是草莓巧克力。
“祝你做个好梦。”
走进了房间,你将身上的包放在一旁,正想往床上走,就看到了落在地上的锁。
你蹲下身将明显被什么东西破坏掉的锁拿了起来。
那是武器箱的锁。
乙骨忧太在走之前替你锁上了武器箱。你抬眼去看被开了一扇门的武器箱,简直像是在引诱你去查看一样。
握紧了口袋里的剑柄,你谨慎地靠近了自己的武器箱。
状态视野里没有出现任何点状,你的房间里没有人。
用剑柄轻轻拨动了武器箱的门,你看到了一个放在里面的手机。
天逆鉾和万里锁都不见了。你咬紧了下唇,开始懊恼自己为什么没把那两个也一起带走。
能做出这件事的人除了羂索不做他想。你拿起了手机。
没有密码,可以直接解锁,你点开了联系人,里面只有一个号码。
其实也没什么要考虑的。你伸手摁下了那个号码,“嘟嘟”两声之后,接通的电流音传来。
“晚上好,羂索。”
作者有话要说:
这场面真的好惨啊。
仔细一想,空荡荡又冰冷的机场大厅,爱和悟抱在一起,骨子哥一个人拿着两个行李箱笔直地站在五步之外,像个局外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