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阻拦91

  幼容:……

  哎。

  她就知道。

  幼容放下酒盏,让四名丫鬟进来,再一次的把沈默抬到了床榻上,等丫鬟退出去,幼容为沈默脱掉鞋子与外衣。

  “公主,真不是奴婢说您,咱酒量不好,就别喝了,回头难受的可是您自己。”

  “还有,您瞧瞧您今夜对淮王说得那话,那是您一个公主该说的吗?多臊人。”

  “奴婢也只能在您醉着敢这么说几句。”

  幼容发完牢骚,为沈默盖好锦被,这才退到一边收拾残局。

  戌时末,外面起了寒风。

  风刮得积压在屋顶的雪沫子四处横飞。

  长孙史从宁安居出来,在前院碰见了钟管家,钟管家拉住他问道:“长孙大人,我这腰这两日疼得紧,您给瞧瞧是怎么回事。”

  长孙史为钟管家探了探脉,又在他腰上捏了几下,“你这是老毛病了,正好我这会儿闲着,你跟我一道去趟百茗居,我给你贴一幅药,保管你睡一夜起来,能好上许多。”

  “那就有劳长孙大人了。”

  钟管家将手中的托盘交给下人,“将这送到二爷的寝室,我去去就来。”

  立于一旁的下人接过托盘,恭敬的应了一声,“是。”

  钟管家这才与长孙史一道去了百茗居。

  托盘上放着叠放整齐的雪青色鹤氅,下人双手拖着托盘,一路走到璟云轩。

  杭奕守在外面,见到下人手中的托盘,伸手接过,“你退下吧。”

  “是。”

  下人躬身行礼,转身离开了璟云轩。

  今晚的月色被浓雾笼罩,天边是暗无天日的黑沉,廊檐下吊着八角灯盏,散发着暖黄的光亮。

  杭奕端着托盘候在门外,看着漆黑的天际,没有去打扰里面的人。

  明日便是二爷心中记挂的那位主子的忌日,每年这时候,二爷都会将自己关在房中,谁也不见。

  那位主子的牌位放在二爷隔壁的房间,在两间屋中,开了一道门。

  摆放着牌位的那间房,供奉桌上点燃着白色蜡烛,牌位两边,摆着精致的梅花印花瓶,里面插着几株修剪漂亮的梅花枝。

  供奉桌上立着黑色的牌位,提着一排字:先师沈默之位。

  褚桓端起酒盅,在酒盏里倒了一杯梅花酒,白皙如玉的手指端起酒盏放在牌位前,“大人,我记得你曾在府中喝过梅花酒,所以谢章便自作主张,年年亲手为你酿梅花酒,即便是不好喝,你也得喝。”

  他端起酒盏,横洒在地上,又为自己倒了一杯梅花酒,一饮而尽。

  褚桓将酒盏放在供奉桌上,伸手摸向那冰冷的牌位,他的手指骨节修长,白皙的指尖在字面上一一抚过,锦缎的长袍慵懒的垂落在桌上,嫣红的梅花衬得那截锦袍如水面清波,鳞波荡漾。

  “小默……”

  低沉磁性的声线从褚桓的薄唇中缓缓溢出,带着埋藏了十五年的眷恋。

  额头间,那道触感似乎还在。

  那一晚,她俯身而来,微凉的唇贴着他滚烫的额头,那道触感,那一刻不经意间的心动起伏,直到长大后,他才明白。

  原来,那是情。

  三年的守护,三年的陪伴,是他这一生中最快乐,也是最无忧的时光。

  褚桓苦涩的勾唇笑了声,他收回手,颓然的坐在身后的蒲团上,一条腿伸直,一条腿弯曲着,手肘搭在膝盖上,低着头看着冰冷灰暗的地面。

  他取下腰间的玉佩,掀开那一层薄玉,看着刻有‘沈’字的玉佩,薄唇抿的愈发的紧,摩挲着玉佩的指腹也逐渐泛起了白色。

  他要铲除挡在前方的所有人,他要一步一步走到最高位,掌控整个北凉,带领北凉大军,踏平西凉!

  “二爷,闻统领来了。”

  外面传来杭奕的声音。

  褚桓抬手,拇指与中指分开按压着鬓角,“知道了。”

  他的嗓音低沉中透着股沙哑,还有一种久远的苍凉之感,一种不该属于他的情绪。

  褚桓盖上那层薄玉,站起身走出隔开的那间小门,转身将房门关上,轻撩前袍坐在软椅上,方道:“进来说。”

  闻终推门而入,杭奕上前将房门关上,由他们二人说话。

  闻终从衣襟处取出一枚黑色的菱形令牌,令牌上有一个‘宣’字,他将令牌双手交给褚桓,“今早属下去了一趟诏狱,这是宣王暗中交给属下的,并告知属下了那批兵藏在何处,他让属下持令牌,携兵攻入皇城。”

  褚桓伸手接过令牌,勾唇冷笑,“他想反?”

  闻终点头,“是,属下已时末从诏狱出来后便去了宣王所说的地点,就在虎燕山,从临安城快马加鞭赶过去,来回要四个时辰,那里藏了五万兵马,四面环山,的确是个隐秘的好地方。”

  虎燕山,距离临安城很远,那里常年无人烟,即便是训马练兵产发出的动静,也无人能察觉到。

  他倒是会挑地方。

  褚桓抬头看向闻终,眉心凉薄寡淡,“你觉得,这批兵马,是留还是杀?”

  闻终低敛着目光,与褚桓的视线相视,眸中杀意尽显,“属下今日去看了,里面有不少宣王的心腹,留不得。”

  褚桓将令牌‘哐当’一下丢在桌上,拿出锦帕擦拭着根根干净修长的手指,“派些人赶过去,放把火烧了,就让他们长眠于此吧。”

  闻终颔首,“属下这就去。”

  “等等——”

  见他作势要走,褚桓出声止住他的脚步,“长孙史回来了,让他先为你瞧瞧肩上的伤势。”

  他勾唇一笑,又道了一句,“还有,谢勋醒了。”

  闻终冰冷的脸色终于有了丝缓和,他笑道:“二爷,属下去看看谢勋。”

  褚桓笑着“嗯”了一声。

  闻终开门走出去,大步走到拾月阁,在走到拾月阁外时,司卫军统领常昝伸臂阻拦,“除了淮王与长孙大人,任何人不得进入拾月阁!”

  “常昝,让他进来。”

  魏肃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由远而近。

  他走到门外,双手拱起,朝闻终行了一礼,“闻大人。”

  常昝见此,未在犹豫,收了手臂立在一侧。

  魏肃带着闻终走进房间,前脚刚踏进去,便听到宗禄愉悦的声音,“闻大哥。”

  闻终绕过屏风走到床榻前,笑着“嗯”了一声,“感觉如何了?”

  宗禄微微摇头,俊朗的容颜充满了温润的浅笑,“好多了,你的伤势如何了?”

  那晚,闻大哥撞在剑刃上,伤势定是不轻。

  闻终撩袍坐在一旁的软椅上,将长剑放在方几上,笑道:“我有分寸,伤势不重,只是流的血多,看着吓人罢了。”

  宗禄想起他今日所查的事,问道:“宣王的事查得如何了?有眉目了吗?”

  闻终颔首,“已经禀报二爷了,我今晚就出发去处理此事。”

  宗禄了然,嘱咐道:“万事小心,等明日一过,我便亲自进宫,将所查的事尽数交给北凉皇帝,让宣王再无翻身之地。”

  同时,也为谢章铲除异己。

  闻终知道他是何意,明日便是大人的忌日。

  天色已晚,王府的下人也都各自休息了,王府之中,一片寂静之色。

  杭奕回到房间时,看到了桌上放着的画筒,正是那日明妃娘娘交给他,让他帮忙去寻找两个十五年前的孩子。

  他坐在桌边,打开画筒,抽出里面卷着的两张画像。

  屋内点着琉璃灯盏,烛光闪烁,亮色的光映在桌面上,将卷着的画像映的愈发的清晰。

  杭奕铺开一张画像,却在看到上面的画像时,脸色骤然一变!

  他赶忙又打开另一幅画像,上面画着的,郝然是二爷年幼时的模样。

  怎么回事?!

  明妃娘娘怎会知道二爷与宗掌印幼年时的长相?

  她又是从何处得来的画像?

  杭奕快速收起两幅画像,打开房门飞奔出去,直奔褚桓的房门前,甚至连敲门也忘了,直接推门而入。

  踏进房间,他乍一抬眸,便瞧见立于窗杵前,看着外面夜色的褚桓。

  迎上褚桓冰寒的视线,杭奕的心咯噔一下,他晃了晃手中的画像,将两幅画像在桌子上铺开,用茶盏将四个角压住,:“二爷,明妃娘娘交给属下两幅小孩子的画像,说是帮一位故人找两个十五年前的孩子,方才属下打开看了一眼,发现画像上竟然是二爷与宗掌印幼年时的模样。”

  褚桓挺拔的身躯蓦然一震,他大步走到桌子前,垂眸看着桌子上的两幅画像。

  画工之人造诣颇深,将他们二人的神情与眼神的细微变化描绘的活灵活现,除非那人很了解他们,否则,绝不会画的如此之像!

  褚桓颤抖的伸出手,白皙的指尖轻抚着画像上的五官。

  他的眉毛,眼神,鼻翼,薄唇的弧度……

  那个人是谁?

  竟然如此了解他们。

  褚桓收了手,沉声质问:“是明妃交给你的?”

  杭奕郑重点头,“是明妃娘娘亲手交给属下的,她亲口说,是帮一位故人寻找十五年前的两个孩子。”

  “拿着画像跟本王走!”

  褚桓大步迈出房间,朝着东篱阁走去。

  作者有话说:

  咳咳咳,女主掉马倒计时~

第42章 阻拦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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