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吵架一般都是讲究连贯性的，这么一停下来后，里面本来面红耳赤脖子粗的几个人，就那么你看我，我看你的，突然火气就噎住，没办法再继续吵下去。
曲月可不管这些陌生人怎么想，快步朝着里面的那张病床走过去。
柳向芙已经醒来了，只不过整个人看起来都还是呆呆的，在曲月进来之前，也是看着那些人吵架，安安静静的。
曲月：“向芙，你醒来了，你感觉怎么样？”
有个护士走过来，拿了曲月的大篮子，开始照着上面的药单给柳向芙输液。
柳向芙摇摇头，整个人的皮肤就如同纸一样惨白的。
曲月原本是挺高兴的，但柳向芙看起来情绪很不高，也慢慢收起了笑，在旁边坐着安慰道：“医生说手术很成功，只要按时吃药，以后会好的。”
护士也很快就帮柳向芙输好了液，也帮忙安慰了句：“你的身体情况很不错，会恢复好的。”
柳向芙点了点头，但抿着唇不说话。
这间病房是四人间的，但现在就两床病人住，那一家吵架的人本来因为曲月进来断了一下吵架，后面说着说着又大声了起来，就连护士强硬说了很多次要保持安静也是拦不住的，把医生和医院警卫都引来了，一片混乱。
父母生病子女谁掏钱的事，永远都是一个可以吵上很久的话题。
曲月觉得太吵了，听了一会后，还是凑到柳向芙旁边，放轻声道：“要不我们还是换一间房吧，你需要静养。”
结果曲月看见的是，柳向芙摇了摇头。
也对，本来就是柳向芙要求换到普通病房里面来的……曲月忍不住又伸手抚在自己的脸上，手指一点一点自己的那颗小泪痣。
柳向芙低头看了一眼曲月的脚，突然道：“你没有穿高跟鞋。”
“嗯，因为在医院。”曲月也低头看着自己的平底鞋，软底的，踩下去一点声音都没有。
柳向芙抿了下唇：“钱……”
曲月比了个嘘声的动作：“这个等你好了再说，不用担心。”
柳向芙看着温柔的曲月，张了张嘴，结果曲月的手机先响了。
又是曲振天的，曲月眉头皱起，不过还是很快和柳向芙打了声招呼，然后拿着手机往外面走。
曲月：“爸？”
曲振天：“你阿姨刚才约到时家老夫人和时夫人，等一会要去逛街，你现在过去，刚好先认识一下。”
曲月：“？”
曲振天：“时漾肯定不会答应，不过成不成主要看时家两位夫人的意思，你搞定她们就行了。好了，位置发给你了，早点到不要让长辈等。我这还有事。”
曲月：“等等……”
曲振天那边已经把电话给挂断了。
这应该就是甲方和乙方的通话现状吧。曲月提前感受了一下社畜的鬼故事。
微信那里，那个很少发信息的阿姨，发了一个定位地址给她，一个进去后最低消费五位数的贵妇咖啡店。
曲月摸了摸自己眼角下的痣，她爸答应马上无条件给钱的条件就是要她去联姻，还答应不会给她找歪瓜裂枣难以下咽的……看照片，对方确实外观硬件非常不错。
但她家就是个千万资本的小公司，能联姻到出去逛街第一站就五位数的人家吗？
好消息是她这次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了。
时漾，嗯，没听过。
曲月只能回去和柳向芙说一声，结果在走廊那里，就听见隔壁床的一个家属，正向护士偷偷打听：“刚才那个女明星是那床的亲戚吗？演了什么戏的？”
突然就变成女明星的曲月：“……”
曲月想要故意踩出一点脚步声来让那边的人听到，结果她软软的平底鞋踩出来的声音还没有对方的悄悄话大声。
那就这样吧，曲月直接走过去，那个在打听的大妈住了嘴。只是一直在往曲月身上看，还要装作自己没在看的样子。
护士松了口气，和曲月挥了挥手就趁机先走了。遇上这样的病人家属真的太难了。
曲月直接不管，进了病房。那床几个人看起来是争论出谁出钱了，病房里面安静了下来。柳向芙正拿着手机，在那里有一下没下的划拉着，看起来不悲不喜的。
一般人手术成功也算是劫后余生，都会高兴，她这个样子真的没有关系吗？
曲月有点担心，但也只能道：“向芙，我有点急事，可能得明天才能过来看你了。”
“好。”柳向芙咬了下唇，眼神动了动：“曲月，谢谢你。”
曲月故意生气地瞪了她一下，那双桃花眼却满是笑意：“不说谢谢，你好好休息，快点好起来！”
一直闷闷不乐的柳向芙终于冲着她笑了，曲月这才安心了些。
-
告别了柳向芙，曲月就要往那间贵妇咖啡店赶。
阿姨那边给她发的时间是半个小时后，这个时间很赶，曲月只能直接打车过去，期间还不得不催一催司机再快一点。
“超车有风险，你前面那辆，兰博基尼，左边一道是保时捷，右边一道是宾利。”司机大叔表情非常严肃地分析了一波，最后补充一句，“这样要加钱。”
“多少？”
“一辆五块钱。”
曲月看了看前面那三辆名车，然后又看了眼时间：“加，三辆五块。”
司机大叔托了托自己的眼镜，接受了讲价：“没问题。”
过这三辆，前面就没那么多车子了。
开出租车的司机都是有几把刷子的，按照要求稍微超几辆车赶赶速度，这样的情况简直不要太多。
但曲月却发现，司机大叔失败了。
那三辆车的人好像认识，一直都在并排开着，速度保持一致，去的方向也和曲月要去的完全一样。
司机试了几次后只能放弃：“你要省下五块钱了。”
曲月：“……我发现了。”
一开始就迟到，感觉问题有点大啊。
曲月是巴不得联姻的事能吹了，但曲振天也说了，不成功就还钱。
曲月只能目光幽幽地盯着前面的兰基博尼看。
曲月：“开跑车的人不都是喜欢秀吗，速度起码压在最高限速。”
司机：“说明这些车是真有钱人开的，秀腻了。”
曲月：“……好有道理。”
等到后面还有一段路，曲月就收到了阿姨问她到哪的信息。
曲月：「我堵车了。」
阿姨：「现在不是高峰期。」
如果对面不是她爸的第二个妻子，她的后妈，她还能撒娇。就和她对着曲振天来个么么哒一样，这样对方会受不了然后主动沉默。
曲月抬手，把面前三辆车拍了张照过去。
曲月：「快了。」
这两条信息发过去后，那边没再说什么，看起来是信了她说的堵车。
又过了几分钟，四辆车同时靠边停了下来。
曲月已经无语了，居然真被堵了一路，只能下了车就往店的方向走。
那边三辆车的人也下车了，曲月转头看过去，想看看是何方神圣。
然后就看见，一个冷白皮肤的男人从那辆骚包蓝色的兰基博尼上下来了，手指间还夹着一根烟。
旁边那辆保时捷上下来了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子，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打火机，惦起脚，看起来想要给男人点烟，看起来很乖。
曲月：Fi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