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卧底166

　　“现在你的身份不适合与我讨价还价，先回答我的问题。”提起这件事，男人一脸怒容，两只眼睛仿佛冒着能吞噬人的火焰，身上的气势让人不由自主想服软。

　　这样的表情希贝见多了，也并不觉得害怕，她虽然现在坐不端，但她绝对行得正，“我就算翻了滔天大罪，我也要先知道，你是谁，我在哪里，以及我什么要受到这样的待遇吧。”

　　希贝动了动手腕，手铐的链条与椅背摩擦，哗哗作响。

　　“刑鹤，你说话总是找不到重点。”又一个身穿军装的男人推门而入，这个男人更为高瘦清秀，牵动嘴角露出一个如沐春风的微笑。

　　就差头上写着两个字，指挥。

　　“这里是首都星的地下审讯室，你昏迷以后就被带到这里了，我是第一军区某支小队的指挥，于归，联邦和军区这边怀疑你与虫族有联系，所以想了解一下你和薛萤到底在天台上遇到了什么，很抱歉，上面有命令，在你的嫌疑被洗清前，我们不能给你解开手铐。”

　　于归坐在桌前，尽量与希贝保持平视，这是一个会让希贝觉得舒服一点的对视高度，“毕竟现在薛萤还没醒，就算醒了可能也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正常交流了。”

　　这个位置，希贝能看于归肩上的标志，他的军衔不低，希贝头还有点晕，但是打起精神回复他的话，“泽塔，那只虫族叫泽塔，是虫族的总指挥，虫族中的最高智慧者。”

　　希贝回忆着她在上电梯后的事情，讲述给于归听，她尽量把细节都讲述出来，除了一些不能说的部分。

　　时间回到蔚蓝星的晚宴上，晚宴上觥筹交错，因为已经临近蔚蓝星元首上台讲话的时间，进出宴会厅的人都变少了，更是没有人会坐电梯上下楼。

　　希贝在电梯回到十五楼对着她打开门后，她犹豫了，并没有第一时间踏入电梯。

　　电梯门大开热情地邀请着她进入，电梯内部灯光明亮，点缀着华美的装饰，是海洋里的鲛人和海底风光的雕刻，正对面有一面镜子，映出希贝的模样，她看着镜中的自己觉得有些陌生。

　　她本不应该进入那部电梯的，但她头疼得厉害短暂的失神，在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进入电梯，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摁下的30楼的按钮。

　　电梯徐徐上升，无论她怎么摁电梯里的按钮，中途没有在任何楼层停留，也没能触发警报。

　　直到到达30楼，电梯门才打开，希贝没有走出电梯只是站在里面观望，从电梯出去是一条和宴会厅门口一样的走廊，30楼的结构和15楼差不多，只是30楼大部分的面积用来做空中花园，从走廊的门口出去就是空中花园。

　　希贝又是一阵眩晕，再恢复意识的时候人已经走到了走廊的门前，她的手已经握在门把手上，门被推开了一条缝隙，打开门就能看到天台的空中花园。

　　意识到自己可能被人控制了，希贝烦躁地整理衣领和袖口，松开门把手扭头离开，她没打算关门，怕声音引起里面人的注意。

　　明显是像让她进去，她就偏不进去。

　　“泽塔大人。”

　　薛萤的声音没有压低，就是正常的音量，透过门缝传入希贝的耳中，让她硬生生停下了离开的步伐。

　　泽塔，这是她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

　　她拿出魔杖掩盖自己的气息悄悄站在门口，透过门缝往里看，继续听他们在说什么。

　　薛萤谦卑地低着头，她的面前站着一个比她高出半个人高度的黑影，空中花园没人来，所以连灯只开了三三两两，只能看清黑影的轮廓，很熟悉。

　　谦卑，希贝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想到这个词，分明以前薛萤也经常低着头，但在黑影面前，薛萤像极了一只被驯化的白兔，没有任何的锋芒，不敢抬头直视眼前的黑影。

　　“我吩咐你的事情，你办完了吗？”是一道男声，声音像是被蔚蓝星海底蚌壳中的沙砾，生硬而又沙哑，似乎是还没太习惯这样说话。

　　“都做好了。”薛萤将头埋得更低，“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

　　“你确定？”他尾音拉长，懒散的语调里能听出似笑非笑的感觉，“你没碰到希贝的机甲，甚至我让你今天带她到天带来见我，你也没有，是为什么？还有其他的事情，要我一件一件给你列举出来吗？”

　　薛萤浑身一僵，将头埋得更低，双手握拳，死死地盯着脚尖，“没有机会，她身边一直有人。”

　　“是没有机会，还是你作为人的那最后一点良心在作祟？”那道黑影从暗处抬起手，放在薛萤的头顶，薛萤抖得厉害，希贝也接着光线看清了那只手，不能算是手，那是虫族的前肢拼成的利爪，“我在救你的时候就告诉过你，为我做事要丢弃所有作为人的部分，尤其是心慈手软，你忘记那些人类以前是怎么对你的了吗？”

　　薛萤没有回话，也许是不敢，也许是不知道怎么回话，希贝立刻打开光脑开始给微生晨发消息，尽量放轻脚步离开走廊。

　　天台有虫族。

　　还没来得及点击发送，门被一道无形的力量大打开，“幸好我们的客人自己来了。”

　　希贝脊背发凉，一股寒意自下而上，拉响了脑内的警报，就是这种被注视的感觉，那种毫不掩饰的杀意，只是现在的感觉史无前例的强烈。

　　没有任何犹豫，希贝直接抬起魔杖，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一眼就想施展瞬移咒回到宴会厅，顾不上科不科学，合不合理，这只虫族太强了。

　　比希贝动作更快的是那只虫族，他只是微微抬手，魔杖就在希贝的手中断裂，“还是像以前一样有趣，你这些小把戏，我可是看了无数次了，很有意思。”

　　断裂的木渣刺入希贝的手掌，瞬间就有血珠冒出，希贝手掌紧了紧，深呼吸稳定心神后转头看向薛萤和黑影，“这不巧了嘛。”

　　这个虫族能控制她的意识，也能在瞬间损坏她的魔杖，从她被盯上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跑不掉了。

　　现在她能做的只有拖延时间，她在上电梯前给微生晨发过消息，他马上就带人会上来的，“之前在模拟舱里的那个黑影是你吧，说要杀我的也是你，我不知道我哪里能有本事让你这样的大人物亲自下场来针对我。”

　　希贝看向薛萤，薛萤不愿意看希贝的表情，站在泽塔的身边偏头看向远处，“我也想知道你身边的这个薛萤，是不是像之前我们在蜃蜇星遇到的那位一样，是个变形虫。”

　　“告诉你也没关系，反正人类和虫族的战争马上就要落下帷幕了，你一个人能改变什么？”

　　“虫族的生存模式与人类有着天然的差距。”等希贝从门口走进空中花园，泽塔手指微动，希贝身后的门被关上，泽塔才缓缓道来，“我们的生存方式就是掠夺和寄生，但渐渐地我们开始被压制，所以我们需要掌握更多的生存方式，人类饲养动物，我们就把动物变成和我们一样的侵略者，我们称为同化。”

　　“人类不断地筛选有天赋的幼崽，那我们也将更有优势的幼崽选出来着重培养，甚至，我们还可以培养那些人类遗弃的幼崽。”泽塔从黑暗中走出来，希贝才看清它的全貌，他不是希贝在模拟舱中见过的那些虫族，身上带有很多虫类的特征，拼凑起来的身躯和面庞，既然诡异地接近人类，在黑暗中就像一个瘦长人影。

　　恐怖谷效应，它的形态太过于接近人类，在清楚地知道它根本不是人类的时候，希贝对他的恐惧达到了曲线的顶点。

　　通过养育和操纵人类小孩，减少自己种族的伤亡，降低人类的戒心。

　　“本来你是我最想养育的幼崽，你的天赋，你的特别。”泽塔的声音说不出的惋惜，“如果是你，我们的计划能提前很久结束，可惜你来得太晚了，等我注意到你的时候，你已经离开了那里，如果是她的死亡是换取你到来的条件，我一定提早动手。”

　　她的死亡。

　　希贝呼吸乱了节奏，泄露了她的心慌，因为她清楚地知道泽塔说的是谁。

　　是被她占据身体的这个孩子，她确实不知道这个孩子到底是怎么死亡的，贫民区里每天都会有人死亡，一个年幼又没有家人的孩子，确实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泽塔从那个时候开始就知道她的与众不同。

　　但它是怎么做到不知不觉潜入贫民区的。

　　作者有话说：

　　希贝：我何德何能，让你这样的大人物亲自来修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