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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会走,因为走了,死之前就不会看到云绥最后一眼。
同样。
他死之前也想带走梁惜。
因为梁惜,哥哥才想杀他,这种在乎的称呼,足以让达纳托斯嫉妒的发狂。
他会想,自己杀死梁惜以后,哥哥在伤心的时候,还会想起他。
看吧。
十足的心理变态。
“自己动手?”云绥冷笑,将一把匕首丢到他面前,“动手吧。”
达纳托斯用被鲜血覆盖的手掌捡起匕首,脱鞘,毫不犹豫的将匕首往心脏刺去。
冰冷的刀尖刺进肉里,他仰头看着云绥冰冷无情的妖孽面容,手将刀尖一寸寸的往里送。
就在这时。
房门被人“砰”的一下从外推开。
温德尔冲进房间,一个健步蹿到达纳托斯面前,夺过匕首,怒不可遏的吼道,“疯了!老子教过你们兄弟残杀吗?”
“绥!小逆子做错了什么,你随便罚!老子肯定不会替他说一句话,但你不用杀他!”
“一个不懂得感恩的实验品,留着也是祸患。”云绥言辞犀利,点燃了根烟,睨了温德尔一眼,“把匕首给他,他想杀泱泱,我不会留他。”
温德尔呆住,他还以为是达纳托斯犯了什么错,没想到他竟然是想杀了惜惜?
这他奶奶的可真是小逆子!
这事他都能干的出来?!
“你个小王八犊子!你疯了啊你!你竟然想杀你姐姐!”温德尔踹他一脚,恨铁不成钢的又给了他一巴掌。
云绥吐出一口烟雾,一脸漠然,“父亲,匕首给他。”
……
温德尔有些两难,达纳托斯虽然从未喊过他一声父亲,但这小王八蛋也在他身边待了几年。
他这个人虽然残暴,但不无情!
让他看着小王八蛋死在自己面前,那是绝不可能的事。
不如……
温德尔心里冒出要将小逆子送走的想法,就听云绥开口说,“他不会走,他更愿意死在这,既然想死,我成全他。”
说着,他看向门口的奈哲尔。
奈哲尔会意,立即掏出自己腰后的枪,递给了达纳托斯。
温德尔,“……”
头大。
他揉了揉眉心,看着脚下鲜红的血迹,觉得小逆子如果再不止血,也活不了多久了。
与此同时。
达纳托斯已经淡然的拿起枪支,拉栓上保险一气呵成,深深的看了眼云绥,然后对着自己的左胸就是一枪。
“砰”的一声,震得人耳膜一痛。
温德尔看着倒在血泊里的小少年,呆呆愣住,脑子一片空白。
小逆子……就这么……死了?
彼时。
云绥捻灭手里的半截烟,走到达纳托斯面前,居高临下的睨着浑身是血的他。
被血浸染的瓷娃娃,外表神圣又纯洁,内心却阴暗血腥。
可惜……怎么就想杀他的泱泱呢。
眸光暗了暗,他攸然开口:
“起来。”
温德尔恨不得给他一巴掌,人都死了!你让谁起来!
他正准备哀嚎,余光却看到一抹清窈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而眼下,躺在血泊的小逆子竟然缓缓坐了起来。
“心脏在右边啊。”梁惜靠在门上,含笑看着房间里的一幕,嗓音娇娇柔柔,“小少年的内心跟外表很矛盾呢。
271章 伤心的小天使
他的心脏天生就在右边,并非试验所致。
但达纳托斯作为完美的试验品,身体基因构造已经不能用常人的认知去看待。
自然。
他没有将枪口对准心脏,这也说明了,他并不想死。
准确的说,他想跟梁惜一起死。
可能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他一时间竟忘记了哥哥对自己的身体了如指掌。
但那个女人是怎么知道的?
达纳托斯看向梁惜,瞳里含着微不可查的疑惑。
云绥看到梁惜的那一刻,身上阴寒的杀气尽数消失,眨眼就变成了一个温柔体贴的哥哥。
“是不是哥哥吵到你了?”他拿起搭在椅子上的西装外套,动作轻柔的搭在梁惜身上。
梁惜笑着摇了摇头,“没,只是听到枪声,还以为家里出事了,所以出来看看。”
拢了拢肩上的衣服,房间里散出的浓郁腥味,让她忍不住蹙起眉头。
细心的奈哲尔不用云绥吩咐,挥手示意走廊上的佣人进来处理现场,而后走进书房,在书架上放置的银色恒温箱中,拿出一管蓝色药剂扎进达纳托斯的后颈中。
无论绥爷是不是真的想要小少爷的命,但至少,小姐现在受不了这股味道。
佣人的动作很快,不过两分钟的功夫就将现场打扫的干干净净,不知道喷了什么,就连空气中也被清爽的味道所覆盖。
达纳托斯身上的伤口已经止了血,但不完全,因为肉中镶着玻璃碎片,还是会往外冒血珠。
“不是,这小王八蛋的心脏长在右边,这件事,你们怎么没人跟我说?”温德尔从说不清是惊吓还是惊喜的情绪中回过神来,双手掐着腰,晶亮的瞳孔像是颗红宝石。
然而,并没有人理他。
云绥将梁惜抱在了书架前的沙发上,梁惜干脆趴在扶手上,侧着身子,恹恹的看着的跪在地上的小少年,“哥,这小孩儿我还挺喜欢的,留下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