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163

  精致小巧的凤印,代表着帝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

  她即将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再也无人能随意欺辱她,再也不必感受在幽州时的恐惧,她得以用滔天的权势,竭尽所能庇佑天下子民。

  郁尔看着掌心的金印,“可是我听闻逍遥王散播消息,说你要立他的义女为皇后。”

  “他的野心可并非皇后之位那么简单。蛰伏多年,他渴望的是帝位。”

  ***

  几日之后,萧让在朝堂之上提出正式册封郁尔为皇后。

  逍遥王果然跳出来反对,“她的身份可是前太子妃的姐姐,你父皇身边的近身宫女,本王绝对不允许陛下册封她为皇后!”

  “郁尔的外祖可是李近冬,皇伯你当年你的太傅,她的出身并无问题,朕坚持要立她为皇后。”

  “本王以为,北疆镇北侯之女,更堪匹配皇后之位,诸位大臣,意下如何?”逍遥王道。

  朝堂之上如今隐隐分为两派,一派是以逍遥王为旧主的老臣,一派则是以薛侯为首的臣子。

  众人心知肚明,镇北侯之女是逍遥王的义女。

  此时左都御史站出来,“臣也觉得,陛下该立镇北侯之女为皇后,镇北侯这些年劳苦功高,陛下可不能寒了老侯爷的心呐。至于陛下所提到的先帝近身宫婢,这等女子,若陛下喜欢,大可以放在身边当宠妃。”

  “朕不喜欢宠妃这一词!”萧让直白道,“朕从前在幽州时,郁尔几次救朕于水火之中,她坚毅、她聪慧,天下女子,唯有她最适合登上皇后宝座,与朕比肩。”

  其他臣子纷纷劝谏,薛侯一派,又举荐了几位薛氏贵女,一时之间,朝堂之上喧哗如闹市。

  郁尔入主月华殿,前朝的消息很快就传入了后宫。

  她如今虽享受皇后待遇,但她知道,立后一事困难重重,少年君王,羽翼未丰,如今他后宫虚空,多少权贵争先恐后塞女人进来,萧让可以坚持立她为皇后,但如此一来,他帝位便不会太稳。

  下午,十多贵妇人来月华殿求见。

  皇室宗亲、权贵之妻,或高傲或奉承,或叫她不要痴心妄想皇后之位,或向她引荐自家女儿。

  郁尔尚可以一一应付,毕竟她在宫中多年,耳濡目染之下,还是懂一些繁文缛节,人情世故的。

  但这一整日下来,她很疲惫,萧让比她更疲惫。

  说到底两人尚且年轻,这滔天的权势落在他们头上,他们无法牢牢掌控。

  就如同登上一艘巨轮,他们虽然年轻,精力无限,但缺乏经验,无人帮衬,大多数人不过是作壁上观,等着看他们二人焦头烂额。

  晚膳过后,萧让回御书房批阅奏疏。

  而郁尔也要裁决内务府许多事,可她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头痛欲裂。

  明明她并未撤下宫中任何一个女官,怎么已经到了如此忙碌的地步。萧易曾以一己之力掌权,兼顾皇后职权,他是如何办到的?

  他甚至于还有闲暇翻阅书籍。

  夜深人静,她还未沐浴更衣,抱着账簿在椅榻上沉沉睡了过去。

  一个月来,梦魇缠身。

  梦里,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身着素袍,静静地背对着她,说要坐下来听她讲一讲幽州的事情。

  那一日毒药入喉之前,他想知道她在幽州经历了什么,可她却没有说,一句都没有说。

  梦里,画面一转,她又回到幽州那个逼仄的小村庄。

  她在河边洗衣裳,袖子搞搞撩起,她惊恐地发现手臂上出现了淡淡红点。

  这个梦无数次地重复,她无数次在惊叫声中醒来。

  司寝的宫女担忧地看着她,“皇后娘娘?”

  郁尔坐起身,指尖轻触碰脸颊,是泪水。

  “皇后娘娘,可要奴婢为娘娘准备安神汤?”

  郁尔点点头。

  她从椅榻上站起身,走到铜镜前,镜中的女子衣着华贵,满面泪水,容颜憔悴,带着梦中的惊恐神情。

  这个瞬间,她突然很想那个人。

  从幽州回来之后,她有次睡在龙榻上,也做过这样的梦,不同的是,那个梦得以延续,梦里有人用冰凉的指尖沾了药膏轻轻地抹在她手臂肌肤,很温柔很轻。

  那个时候她辗转苏醒,正被男人抱怀里,男人素袍上有清冽沉香,他温柔问她是否做了噩梦。

  她点头,然后往他怀里钻,他很温柔,凛很温柔,皇帝很温柔,萧易很温柔。

  然而此时此刻,少女捂住的抱紧自己的手臂,她需要凛,她从未像现在需要他,需要他温柔抱她,在她耳边轻轻安抚。

  没有了,那样的怀抱再也没有了。

  明日要应对更多的人,还有处理后宫诸事,登上皇后宝座,享受无上权势,却也担负巨大责任,这比她想象中更难。

  没有人教她,该怎样当好一个皇后。那些皮笑肉不笑的贵妇人,与她们周旋就耗费了她所有的精力。

  鬼使神差,她突然很想去一个地方,唯有在哪里,她才能安下心来。

  深夜,她提着一盏宫灯,朝着福宁殿的方向去了。

  已经许久未曾来过福宁殿,上一次过来是在离开皇城去幽州之前。

  她推开院门,此时正值盛夏时节,院子里的杜鹃萎靡不振,多年不住人的宫殿被打扫得一尘不染,但终究少了人气,冷冷静静。

第66章 ◇1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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