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抉择30
双方的立场不同，这辈子也不可能成为朋友，蕾贝卡是保皇派领袖的嫡女，是极为虔诚的信徒，敬仰教皇，总是会向周围人的人夸耀教皇的伟大。
而她是潜伏教皇身边刺探情报，借此让教皇失势的改革派间谍，在不远的将来必定会走向对立。
身边朋友的背叛，一定会对蕾贝卡这样正义感十足的人造成心理上的创伤。
听见露莉雅的话后，蕾贝卡露出理所当然的表情说明道：“因为我是你的朋友，所以会担心啊，下一次我一定会仔细注意周围的情况，避免你受到新的伤害。”
不知道为何教皇曾经说过的话在露莉雅的脑中蹦出
“你是为我受的伤，自然要由我来为你治好。”
“只要你听话，我就会给予奖励。”
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呢？教皇为什么要这样善待自己呢？自己又该怎样对待她们的善意呢？
露莉雅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拿起一块黄油饼干放到嘴里嚼着，以此掩饰面部表情。
干燥的饼干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她尝不出味道，形如嚼蜡。
从龙宫回来的路上，露莉雅的心情一直很烦躁，她不知道该怎样去看待教皇对她的好意和恩赐。
她宁愿拉寇尔对她过分一些，这样她才可以坦然地去做伤害拉寇尔的事情。
她可以对坏人毫不留情，但她无法伤害对她好的人，拉寇尔让她去了起源之泉，觉醒了力量。
只要好好把握，就能够守护珍视之人的力量……
房间里安静极了，只有露莉雅咀嚼饼干的轻微声音，蕾贝卡低头看着飘起白色热气的红茶沉默着，不知道要以何种方式开口。
咀嚼声消失，蕾贝卡抬起头“之前的比赛我也在场，你能理解你的选择。进入学院后你没有试着去讨好其他的贵族，而是不断地练习，不断地提升自己。你不是贵族没有自小接受贵族的教育，我不会苛责你，要求你谦让水象巫女。”
蕾贝卡说这些话时一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露莉雅的表情，正因为没有看见她表现出不好的表情才能一直讲下去。
“我很明白你需要获得一些成绩，才能在毕业后找到一个合适的职位。如果不去和贵族打交道的话，是很难在文官体系里施展抱负的。我想……你或许更适合去军中任职，你可以好好考虑下，等到想明白时告诉我，我会给你提供一些帮忙的。”
“谢谢你，为了我考虑了这么多，真很感谢你。”
面对蕾贝卡的好意，露莉雅发现自己除了谢谢无法再说出更多，她有些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应这些的好意。
该怎么回应拉寇尔的好意与恩赐。
——
从龙宫回来后的第三天，露莉雅才去了图书馆。拉寇尔是因为她看到她冷，才展现了能力加热了起源之泉。而她现在要玷｜污拉寇尔的好意，将她的能力告诉别人。
“教皇的能力来源于火星的星座，我亲眼看到她使用火元素将水给加热成了合适的温度。”
驼背的管理员沉默了几秒后严谨地追问道：“你确定亲眼见到教皇操纵火元素将水加热吗？周围有没有其他人，会不会是其他人施法让你误以为是教皇在操纵火元素？”
“周围没有其他人，而且根据当时的情形来看，也绝不会是其他人在操纵。”
管理员点了点脑袋，佝偻的背似乎挺直了一些，灰色的眼眸中迸发出异样的光彩“教皇是狮子座的！在火星的星座中也只有狮子座才能拥有光环性的技能了。根据其他的信息，我推断教皇最少是五级中阶或者高阶的强者。”
管理员一边摇头一边欣喜地说“这一位教皇真是厉害啊，短短几十年的时间竟然就已经能够晋升到五级！星神的血脉果然强于普通的凡人实在太多。”
看着驼背管理员激动得难以遏制的模样，露莉雅的心中却涌起一丝莫名的淡淡苦涩。
她只好在心中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为了数以百万的平民，为了更多人不再遭受她所遇到的迫害，为了教国能迎来更为光明的未来，更是为了妹妹。
教廷需要一场自上而下的革新。
“所有人！所有人都会在未来将您奉为英雄，我会尽快将您得到的情报递交给坎贝尔ꞏ雷克大人。无论是您的妹妹还是您都会得到丰厚的奖励。”
“我不在乎能得到什么奖励，只要为了教廷的黑暗腐朽可以减轻，平民能得到更多的重视，就已经足够了。”
“当然！我们所图谋的不就是这个吗？我们都曾见识过教廷的黑暗，权力滥用，收受贿赂，选拔舞弊正是这些才将我们凝聚在了一起不是吗？”
走回洋馆的路上，夜风习习，皎洁的月光将露莉雅的影子拉得很长，只要在光的照耀下，无论跑到哪里去都无法将影子摆脱。
如同无法摆脱的宿命一般。
早在很久之前，她就已经没有回头的路可走了。她背负着血亲之仇，数以百万人的希望，她只能朝着这条道路一直向前，一秒也不能回头。
——
沁洲 皇城亚当斯府邸
家主亚当斯ꞏ莱恩盘腿坐在藤席上，用一块绸缎反复地擦拭着手中的细长直剑，他穿着一件宽松的长衫，寸锦制成的长衫上绣有亚当斯的家徽——
一柄被藤蔓环绕的剑。
他将长剑微微抬起，迎着光线看去，一片寒芒正在剑锋上流动着。铮亮的剑身映照出莱克严肃的脸。
他的眉毛浓郁，眼睛亮而锋利，像是斧凿刀劈而成的，看起来很凶。
和蕾贝卡不同，他长了一张威严吓人的面孔，光是立在这里，什么也不做都能震慑住许多人。
他的三子，亚当斯ꞏ艾伦正以同样的姿势盘腿坐在屋内，静默地等待着。
直到莱恩将长剑收入剑鞘，艾伦才出声询问道：“父亲，您找我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就在今日，教皇派人传递消息宣我秘密进宫，你有什么看法吗？”
“儿子所辖的封地上曾有消息传来，说一个村庄上下数百人都在一天之内遭人屠杀，中央广场的位置留下了举行邪｜教仪式的痕迹，会不会是这件事。”
莱恩摇了摇头，“邪｜教的问题确实会让教皇挂念，但如果只是邪｜教的事情，教皇何必召见我呢？直接告诉圣女不就好了。”
“那是为了几个月后的祭典吧，教皇不是在不久前刚刚派出了仪仗吗？面对改革派日渐崛起的猛烈势头，教皇或许希望我们能稍微制衡一下对方吧。”
莱恩没有否认也没有点头认可，仍然继续追问道：“如果教皇真的是这么想的，你又会怎么做呢？除了祭典之外你认为教皇最可能会说的事情还有可能是什么呢？”
看着艾伦努力思考的样子，莱恩微微笑笑“不用这么着急就想出结果，在我觐见教皇回来之前都是你思考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