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离间112

  钟楚泠忍了又忍,反复默念着他是功臣家眷,内心把他掼到地上的想法这才消弭。她后肘使力,击中权恩非前胸,权恩非吃痛松手,捂着胸口神色不明。

  钟楚泠抬步欲走,权恩非叫住她,阴沉说道:“陛下宠凤君入骨,可知若陛下没有强纳凤君入宫,他本该嫁予权氏,做臣子的姐夫?”

  “所以呢?”钟楚泠回过头,挑眉道,“他像你这般不知羞耻地纠缠其他女人了吗?”

  “男欢女爱实乃寻常,恩非随性惯了,言行有失,陛下倒也不必这般说恩非。”权恩非从没在女人这里吃过冷羹,听着她这样说自己,脸色一黑,声音愈发阴鹜。

  “男欢女爱讲究个你情我愿,你无故撩拨有夫之妇,还反复纠缠,要别人说什么好听的话啊?”钟楚泠冷笑抱臂,继续说道,“原来你也知道要脸啊!刚才勾引好友之妻时的放浪模样哪里去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权恩非阴沉表情渐褪,狐狸眼一勾一敛,既娇媚,又委屈:“恩非方才情难自禁,不过是因爱慕陛下,只是恩非没想到,陛下对凤君如此坚贞。”

  钟楚泠偏头,饶有趣味道:“方才朕还觉得是你饥渴难耐,可你一说这句话,朕才反应过来……你是不是在耍朕啊?”

  “陛下哪里的话?”权恩非勾唇浅笑,“臣子句句是真,所行也是真。”

  “那朕收你进宫?”

  权恩非点头,坦然道:“可以啊,臣子要凤君之位,陛下给吗?”

  “你想得美。”钟楚泠冷言道。

  “那臣子不进。臣子本是想与陛下做个露水夫妻,可不想和一群男人分享一个女人。”

  “就这,还说爱慕朕。”钟楚泠撇嘴道。

  “爱慕是真,不想与其他男人分享一个妻主也是真。安稳与旁人共侍一妻的男人,还未必爱他的妻主呢!”权恩非意有所指道。

  “权公子想说什么便直说,不必绕这个弯子。”

  “臣子可什么都没说。”权恩非一双狐狸眼笑得狡黠,说是没说,却什么都说了。

  钟楚泠不欲与他多做纠缠,转身离去,权恩非瞧着她身影消失在眼前,脸上的笑尽数敛下,阴沉若吐着信子的毒蛇。

  他本意便是想借着勾引钟楚泠,说出阿姐之事来挑拨钟楚泠和谢安执的关系。他原想着,钟楚泠就算对他没意思,也会碍于阿姐的面子,对他客气点,倒是没想到这死丫头嘴那么毒,万般羞辱于他。真真是谢安执教出来的徒弟,嘴和谢安执一样不积德。

  还说他不知羞耻?谢安执就是千般万般都好?不过是谢安执不通情/事,对男女之情没兴趣,否则他一个在女子为尊的世道里叫嚣着要做官的男人,未必比他权恩非守男德到哪里去。

  就是不知方才的话,有没有说到这个小女帝心坎里了。权恩非曲指咬着手指关节,死死地咬出血痕来。

  不过没关系,来日方长。总能在谢安执沉湎于女子宠爱之前,撕破这华美假象,将他从爱欲中拖出来。

  权恩非本在原地杵着构思自己的计划,不想耳边突兀地传来踏雪声,由远及近,渐至身前。

  他原以为是钟楚泠回心转意,抬头看去,却发现谢安执披着赤狐绒氅,脸色尤带病态的苍白,缄默地看着他。

  “为什么对她撒谎?本宫与权氏族长,分明连识也不识得。”谢安执声音沙哑,缓缓吐言道。

  “你既已听到,为什么不出来对你这心肝儿妻主解释?”权恩非冷笑道。

  “她不会信。”谢安执落字铿锵。

  “嗯,这就是我撒谎的原因。”权恩非面色坦然,说道。

  “你什么意思?”

  “你这般笃定她不会信,无非是被她迷了心窍,觉得你们两个情比金坚,任是谁也拆散不得。我瞧你这耽于女人宠爱的蠢样子便恶心,所以,为你试试她对你的感情。”

  谢安执胸腔涌出一股气,剧烈咳嗽一阵后,抚着胸口慢慢站稳,冷言道:“权恩非,你发什么疯?”

  “你急什么?”权恩非摊手道,“若她信你,你何必担忧?若她不信,但足够爱你,你便更不必忧虑了。还是说,你打心底便觉得,她不信也不爱?”

  “本宫真是病糊涂了,要同你这个疯子掰扯长短。”

  权恩非此人心狠手辣,阴险歹毒,时常因见不得人好而搞得无辜百姓家破人亡。虽谢安执也不是什么手里干净的货色,但他只对妨害自身利益的人动手,从不无缘无故戕害陌路人。两人行为处事相似,秉性却不同。所以,他们只是冰冷的合作关系,而非真正的莫逆之交。

  眼下权恩非不知出于什么目的,背着谢安执对钟楚泠说那些话,挑拨之心昭然若揭,可谢安执却鬼使神差没有出面辩驳。

  他不是爱解释的性子,从另一方面讲,他也的确想看看,钟楚泠会否信他。

  “疯子便疯子,可你走投无路到和一个疯子做交易,岂不是更可悲?”

  “本宫如何,轮不到你置喙。本宫警告你,以后莫要与她走得太近,否则,休怪本宫不念旧情。”谢安执裹紧了绒氅,呵出一口雾气,冷眼看他。

  “一口一个‘本宫’,当个菟丝花真就傲死你了。真当我稀罕她?我方才颠了颠,就她胸前那二两肉,还没我睡过那物最小的一个女郎大,偏你把她当心肝,宝贝的不得了。”

  听他此言,谢安执目光愈发凌厉,望向他的眼神,仿若要将他生吞活剥:“你用哪只手碰的她?”

  权恩非挑衅地举起左手,扬眉道:“这只,你当如何?”

  谢安执冷笑一声,阴恻恻道:“你最好片刻不离你阿姐。”

  ……

  钟楚泠从席上离开后便去了书房,时至年关,各地官员纷纷呈上岁计,将自己所管辖地界的财政、农耕等总结陈述。内容繁多复杂,却又不能不看。钟楚泠坐着看了几天,才刚看完三州岁计。

  黄昏光影敛于远山时,钟楚泠捶了捶酸痛的腰,伏在旁边小榻上打了个滚,微微缓过来后,才发觉今日百合没有随侍在侧。

  或许是要同子衿讲清罢。

  钟楚泠慢慢爬了起来,扬声叫来另一个宫人为自己按揉腰部。

  好不容易舒缓了腰际酸痛,钟楚泠想起了还在病中的谢安执,便说道:“吩咐下去,朕今晚去凤君那里用晚膳,让御膳房早些准备着。”

  “是,陛下。”

  在去栖凤殿的路上,四大来报,说是权家公子于酒楼沽酒时,被一支不知何处飞来的箭射穿了手,问钟楚泠要不要拨人帮忙去查。

  钟楚泠想了想,挥手叫她退下,莫要掺和。

  权家与谢家同气连枝,一般人不敢动权家子,且射穿手掌这种事也太过小打小闹,她比较倾向于是权恩非旧时招惹的人动的手。世家动手的可能性很小,即便是有这种可能,埋伏着就为了射人手掌的手笔,也不是个值得放在眼里的对手。

  且这时候,若是皇家莫名参与,她若是权家人,她第一个怀疑是皇室贼喊捉贼。

  最近事情那么多,还是不要管了。

  这般思索间,钟楚泠已经停在了栖凤殿门口。走入主殿,饭桌上已经摆好了吃食,都是她爱吃的菜。

  谢安执坐在一边,面前是菜粥。他见钟楚泠来了,起身行礼,言语间还逸出几声咳音。

  “最近可好些了?”钟楚泠眉眼关切地挽他坐下,问道。

  “不劳陛下忧心,臣侍好多了。”谢安执疏离道。

  “哪里算好多了?”钟楚泠像是看不出他言语里的疏远,搬着椅子坐近了些,忧心忡忡道:“分明还病得严重。”

  “陛下有所不知,今早起来,凤君的确是好了许多的。可中午的时候,凤君说是要出门散心,结果路上甩了奴们,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再寻着人,又受了风,成了这般模样。”冬雪在一边嘴快说道。

  “冬雪,本宫是太纵容你了!”谢安执嘶哑道,望向冬雪的眼神不怒自威。

  冬雪缩缩脖子,噤了声。

  “冬雪也是为了你好,你也真是的,病着怎么还到处跑?”钟楚泠转头看向青萝,问道:“宫里炭火可还足够?莫要让他受着寒。”

  青萝浅笑道:“回陛下,自是够的。”

  “今夜朕留在这里陪你好不好?”钟楚泠屏退上前服侍的宫人,亲手为他盛了碗粥,推到他面前,一双杏眼灼灼看他。

  钟楚泠此举,让他想起了行宫时,她每日为他亲手盛的饭,一个“好”字快要跃出唇舌时,他想起了她那恶劣的玩笑,脸瞬间拉下,颇是不情愿地说道:“随陛下。”

  钟楚泠尴尬抬头看了看旁边的青萝和冬雪,青萝立时两眼望天,装作什么都听不见的模样,偏冬雪还傻乎乎回看钟楚泠,眼睛满是探究。

  钟楚泠挥挥手叫他们退下,殿门一关,便扯着谢安执的袖子耍赖皮:“阿狸好生分啊……”

  谢安执不为所动,执匙舀粥喝。

  钟楚泠得了没趣,戳他脸,问道:“还没消气吗?要不朕生个孩子还你?”

  谢安执冷着脸将汤匙丢进碗里,转头不看她。

  瞧瞧她说的都是什么话!什么叫生个孩子还他?怎的?这孩子生下来就和她没干系了么?

  钟楚泠不知晓自己说多错多,伸头看他,一脸莫名地问道:“不乐意?还是说,你真想自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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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离间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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