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自尊43

  这皇位坐得急,钟楚泠本想在宫中藏拙一步步摸清朝内朝外一切势力,却不曾想先帝钟箬婕走那样早,以致钟楚泠刚得了她的赞许与重视,就被着急忙慌推上了世上最尊贵的宝座。

  虽则她已经竭力维持平衡,但还是明里暗里受了不少政权争夺的暗箭。

  世家尚未敲打老实,南炎那边又蠢蠢欲动。这次刺杀,主脑或许根本就没有想要她的命,所以选在光天化日、大庭广众,又只派了几个人,没有任何谋划,提剑便上,如同儿戏一般。

  留下来的蛛丝马迹纷纷指向南炎,连线索都懒得遮掩,就好像只是吓唬她玩儿一样。咬定她不敢贸然降罪于南炎,否则两地开战,不服她的其他世家势必借机谗言惑众,令没坐稳皇位的钟楚泠腹背受敌。

  但挑衅方式那样多,南炎偏偏选了这样一个玩笑般的法子,开着人命的玩笑,想也知道这一代南炎执政者有多恶趣味。

  于此,她没精力再慢慢地攻彻谢安执心防,之前孤注一掷装惨装弱,效果出她意料的好,眼下找了茬又借机发泄,之后她不去找他,便显得顺理成章起来。

  顺了谢安执的毛,接下来就有时间去应对焦头烂额的前朝了。

  或许是方才戏演得太投入,钟楚泠直到闭上眼,脑海里都是谢安执怔忪怜悯的模样。

  不要可怜我。

  钟楚泠哆哆嗦嗦捂住眼睛,试图止住方才干涸此时却汹涌的眼泪。一面压抑哽咽,一面心下嘲笑自己的矛盾心理。

  明明装惨卖可怜的是她,可不希望对方眼里出现怜悯自己情绪的也是她。她的自尊好像是一盏精致的青瓷,她需要展出这绝美瓷盏以换取维持生计的钱财,却又希望观看的人离这盏脆弱的瓷远一些。

  不要碰碎它,不要碰碎她的骄傲。

  ……

  夏轻月这几日过得十分自在,之前钟楚泠出面震吓过看人下菜碟的宫人,克扣之事在宫中便已消弭。而他身为帝王的长辈,不用再过之前那种担惊受怕的日子。整个人吃好喝好,足足吃胖了一圈。

  今日膳房做了他最爱吃的红烧肉,他大快朵颐一顿,一不小心就吃多了,无奈只好摸着肚子出门消食,走到拐角处,便和谢安执撞到了一起。

  因着是谢安执走得太快撞了过来,夏轻月步子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原地,懵懵抬头仰望走神的谢安执,被他冷如霜的眼神吓得将痛呼吞进了肚子里。

  不对啊!被撞翻的是自己,自己心虚什么啊?

  夏轻月身边的宫人手忙脚乱将他扶起,谢安执也在此时恰好回了神,歉意行礼道:“臣侍无礼,冒犯太卿。”

  “无事无事。”老实孩子夏轻月最怕这种高高在上的人露出这种神情,也不好意思生气,连连摆手。可谢安执出乎意料的固执,垂着头,执拗说道:“此事应当禀明陛下,臣侍近日……是有些不知礼数了。”

  夏轻月止住了摆着的手,眨了眨秀气的眼睛,偏头捉他垂下的目光,问道:“凤君……是有心事吗?”

  反正夏轻月尚在闺中时,与兄弟玩球玩毽子,被人耍了赖,嘴笨又无法为自己讨回公道,就只会装着一肚子闷气,屏退奴仆,一个人在小花园乱转悠。有时候步子急了,还会绊到路上突出的石头,摔得一身脏。那样莽撞,和现在的谢安执如出一辙。

  只是自己乱撞会摔到自己,谢安执乱撞会摔到别人。结果都是一样的,可怜兮兮摔在地上的永远是夏轻月。

  小迷糊夏轻月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冤大头属性,眨着眼睛就要开导谢安执。怎料谢安执在他发问时,惊讶抬眼看他,目光显而易见的慌乱起来。

  心事……吗?

  谢安执咬了咬牙,用力摇了摇头,说道:“归根究底,是臣侍失态。”

  见他咬死了不承认,夏轻月也不坚持,宽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说道:“吾不会告诉陛下的,凤君,若是心情不好,就去前面吹吹风罢。”

  谢安执收回魂不守舍的目光,缓缓绽开了一个笑,由衷道:“多谢太卿。”

  与夏轻月辞别,谢安执一个人放慢了步子,缓步而行。

  御花园的荷花池上立着一个小凉亭,以往从这里走过,谢安执从未注意这个凉亭的名字。今日他莫名起了闲心,去看了一眼亭子上的牌匾,墨色字入了他的眼,他就那样怔然止了步子,勾唇笑了起来。

  它叫临风亭,倒是应景。

  ……

  陆漾住进谢瑶姝庭院的消息像是投入平静无波水面的石子,激起汹涌浪波。

  相府女郎出了名的花心,被她一时兴起买进来的男子十只指头数不完,宠着时千依百顺,兴尽了连个名字都想不起来。络绎不绝地往家里带,玩够了就送给自己的狐朋狗友,倒也不占地方。以往雪梅院不是没有住满了的情况,可多出来的人往往会被带去别的院子,总归不可能住在谢瑶姝那里。

  可陆漾便成了例外。

  谢瑶姝的男人们打听过他的来历,却发现他只是花楼一个普通的莺儿,所谓莺儿,比不得吟风弄月的清倌,就只是出卖身子赚钱糊口而已。

  到底是床上功夫过人,惑了妻主罢了。

  他人诸多猜测陆漾不在乎,他想起谢瑶姝见自己的第一面,许是喝醉了酒,抱住他,说他眼熟。

  旁边的纨绔哄笑,调侃道:“莫不是与这莺儿有过露水情缘?”

  谢瑶姝睁着醉眼,盯着他的脸看,若有所思道:“好像真在床上见过。”

  可陆漾确认她不曾做过他的客人,那么,那个在床笫之事上,与她有过露水情缘的人,让她眼熟却不能记住的人,那个让他做了影子的人,是谁呢?

  谢瑶姝最烦动脑,想不起来那人是谁,索性不想,顺手揽过陆漾,虚浮着步子就进了房。

  情潮涌上来的时候,他清晰地听到她附在他的耳边,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道:“服侍得好,本小姐把你赎回家,你不用再做万人枕的玩意儿了。”

  陆漾伏在她的身上,垂眸看着醉得七荤八素的她,当晚月华灼目,却一丝一毫都没有钻入他的眼睛里。

  他就用那种幽黑的墨瞳看着她,心想,她大抵以为自己开了一个对他而言如同恩赐的条件。

  他俯身吻住了她,谢瑶姝惊忽睁大双眼,醉意去了七分,又满上七分戏谑的笑意。

  待他松开她的唇,谢瑶姝开口道:“花楼里身经百战的莺儿,应当知晓亲吻并不催情,你在浪费时间。”

  “于不相爱的人,的确如此。”陆漾失神看着她被吻得泛着水光的唇,干涩说道。

  “那你还做?”谢瑶姝微合的双目又睁开,挑眉问道。

  陆漾羞赧抿唇,一言不发褪去了衣裳,开始麻木的本职活计。

  谢瑶姝饶有兴致地问道:“我是你吻过的第几个人?”

  陆漾除去了衣衫,又埋头褪谢瑶姝衣裙。

  “不说话?”谢瑶姝双臂圈在他的颈后,笑道,“数不清了吗?”

  “是,数不清了。”陆漾似乎带着怒气,又闷头吻上去,而谢瑶姝似乎对这生涩陌生的吻充满了好奇,也礼尚往来地迎合了上去。

  吻到深处,连结合的呻/吟都尽数滚进了彼此的喉舌中。

  陆漾的吻技很生涩,但他知道,谢瑶姝很满意。

  他被谢瑶姝赎了回去,谢瑶姝那样张狂不守礼的性子,竟让她拉着他在假山石后荒唐起来。

  运气有些不好,这对野鸳鸯碰上了家里的正经公子。他躲在假山石后慢吞吞穿着自己被撕得破破烂烂的衣裳,听谢瑶姝对她那个盛名在外的天之骄子兄长极尽挑衅。

  他突然觉得那位公子很可怜。

  好笑吗?一个卑贱如斯的花楼莺儿,竟然去可怜一个衣食无忧的世家公子。

  他穿好衣裳,从假山石里钻了出来。

  果不其然,谢瑶姝见到他就将他拉入了怀里,嘴上不停,连带着他一起羞辱。

  “他与我幕天席地是为了钱财。”

  我不是为了钱财。他在心底为自己辩驳道。

  可是那又有谁在乎呢?原来还是只有他最可怜。

  尽管无人在意,陆漾还是窘迫地扯了扯被撕烂的衣裳,好像只要遮住了皮肉,就能遮住他碎了一地的自尊。可是,以色侍人的人,要什么自尊,要什么爱?

  他乖顺搬进了谢瑶姝的院子里,听闻雪梅院的男人因为他而起了嫉妒心。可许久日子过去,谢瑶姝都没有来找他。

  他将指尖放到唇上,没有什么温度地想着与她初次结合的那晚,与他唇舌缠绵的那片温软。

  虽然谢瑶姝极力装作身经百战的模样,但陆漾还是猜到了。那个以荒唐闻名于世的纨绔女郎,在他之前,似乎从来没有吻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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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玩的游戏身边小伙伴都抽到了周年福利就我没抽到是一种什么体验,含泪爬起来敲键盘TAT

第25章 自尊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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