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8
“所以呢，我只是提醒一下，废话不多说，懂得都懂啊。”
严薇朝列位同志抛了个眼色。
她只是走模式下达个消息，像一般老师喜欢强调的，什么收心、什么每次考试都要认真对待之类浪费口舌的话，她从来不对他们说，毕竟说与不说没两样，理解的自然知道道理，剩下的皮猴哪怕磨破嘴皮也说不进耳朵里，这是严薇教学生涯保持的一个原理。
趁严薇在黑板上临摹题目，下面一位男同志悄悄靠近自己同桌:“哎，考试结束后就是运动会了，你参加吗？。”
“再说，你要参加？”
“当然，我想过了，既然不能在学习这条路上蓬荜生辉，那我就在体育这条路上开天辟地。”他毅然决然地说。
“什么烂词。”同桌一脸嫌弃地把他的脑袋掰向前方，“先熬过考试再说吧，屁股都被打烂的话还怎么参加。”
他无情的戳心窝话，狠狠戳碎同桌激情的热爱与梦想，一下从想象跌落现实。
这次的考场人员随机分配，神他妈凑巧，蒋昔和雪妍在同一考场。
刘蕊彤托着腮，拖延着音节说:“天，她俩又双叒在一起了。”
“我去，妍姐跟蒋蒋是两块吸铁石吗，随机都能分到一起！”路途看到分配表的时候直接震惊。
“唉，缘分呐，就是这么妙不可言！”徐婉琪眼神中甚至流露出一丝老母亲的奇怪欣慰感。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十年修得同船渡~百（上扬跑调）年修得……”
“闭嘴，难听死了。”
杜程屿:“……”他激昂的演唱被雪妍毫不留情打断。
许琬琪和路途梗住咽嗓，不约而同将脸偏向对侧，尽量不让自己笑声太大而显得不仗义，肩膀却不可自控的将他们出卖。
杜程屿瞳珠幽幽挤在角落:有你们这帮厚道兄弟是我的福气……
蒋昔和雪妍去往考场时，时间较早，里面人还没到多少。
中间几名男生成群结党在一处谈笑闲聊，应该是一帮子人。而中间坐着一个剑眉星眸的男生，食中两指轻夹一支桃色泛旧的笔，手臂搭在后桌半倚缄默不语，在一群人中有些格格不入。
“哟，是妍妍来了。”其中一个男生说话，他们原本还在嘻嘻闹闹的，一看雪妍来了都很自然的打招呼。
雪妍点头。
蒋昔有点不意，这么多男生居然都认识雪妍，除了坐不开口的那个男生，他只是将目光转向她们这边方向，
但重点不在雪妍身上，而是她自己。
其中一个男生注意到蒋昔，看模样应该跟雪妍关系不错，便笑问道:“妍姐，这是？”
“我朋友，蒋昔。”
“那我们怎么称号?”
雪妍将视线中的话语递给蒋昔，蒋昔对视后向众人说:“叫我名字就好。”
“好。”男生们又对蒋昔和善的打招呼。
蒋昔第一次被这么多男生凑着热情招呼，还是有丝别扭，低声回了句:“你们好。”
“还是第一次见你带朋友啊。”坐着的男生终于说话。
“你不是见过几个吗？”
“也没见跟你关系跟你这么亲近的。”他刚刚可是绝无错乱看到雪妍眸中含笑，对蒋昔使眼色。
“确实。”雪妍直接承认。
蒋昔被这两个人的对话弄得竟有点腼腆。
雪妍朝男生昂首，对着蒋昔说，“我发小，顾在。”
“你好。”蒋昔向顾在打招呼。
“你好。”顾边点头边清淡应声。
“你的好拍档呢？”雪妍问顾在。
“他在隔壁。”
考试时间临近，一群人都回到自己位置上，有几个出了教室，他们不是这个考场里的。
雪妍的座位在第一排第一个，蒋昔紧随其后。每考完一场雪妍就趴在座位上睡觉，蒋昔便在后面一直复习，对比鲜明。
唯一的小插曲就是蒋昔桌角上贴的考条有些松动，她用讲台上的胶水粘了粘，不小心黏在了手上，还揉搓不下来。
顾在原本在看一本课外英语书籍，看到情况后就说:“这瓶胶水质量差，放在讲台上是打算丢掉的。”
这是他的班级教室。
雪妍陪她去洗手间冲洗，顾在趁隙从讲台抽屉中另找出一瓶未开封的胶水，开盖后涂抹在蒋昔考条背面。他帮忙贴好后盯着上面的信息之一多看了一秒——蒋昔的位列号是001，这是按照平日学生只计入班级排名的周测，从而最终录入年级总分的排名。
一中的年级第一从来都是雪妍坐居的，顾在有些意外，这个人居然把她挤了出去。名字倒是很陌生，从未在成绩榜单前列见过，不过他本身就对年级前茅的人认识不多，不经意瞥过的名字也懒的去记住。
考试结束后，蒋昔和雪妍看见班里的人锦簇在一起，完美的挡住她们的路。
“你们在干什么，都堆在这儿？”雪妍问。
“我们在打赌，你和蒋蒋这次谁是年级第一，目前为止出现的最大的押宝是三盒自热海底捞和两桶鱼香肉丝拌饭。”杜程屿非常脑残地问雪妍，“一起？”
果不其然，雪妍甩给他一个“智障”的脸色，冷冷道:“起开边，挡道了。”
杜程屿一边忙着和众人押赌，一边偏偏屁股腾出一条路:“要我说，咱们玩儿就玩儿点大的，这样才刺激。”
“什么大的？”
杜程屿“啪”重一拍桌，差点误伤自己的手，但这不是重点。他一脸奸笑道:“下次班级聚餐，买单！”
刘蕊彤拿张表走进教室，坐到讲台椅子上:“各位同志请安静一下。”
众人闻声扭头望向她，只听她道:“亲爱的诸位同胞，请允许我作为班级首领，宣布一下关于不久后运动会的琐事。”
路途:“老大请讲重点。”
“好吧。”刘蕊彤道，“这节剩余的二十分钟不上课，薇姐叫我统计一下运动会报名情况。下面我念运动项目，哪一位参加这个项目可以举手示意，希望大家踊跃报名，但是请各位收敛冷静一点。”
每次运动会时间段，大家的劲头都很足，见面就能看见彼此脸上写着“兴奋”二字，尤其是报名参赛的时候，与猴子闹市或许可以相媲较一番。
刘蕊彤在上面做统计，下面的同志们积极热议，只有靠东窗的两位，依旧做着和课间考场几无二致的事。
入选的名单基本都是男生，刘蕊彤统计完另又宣布道:“还有一件事，咱们学校今年每班要组织一个拉拉队……”
“什么拉拉队？”雪妍懵逼地问。
“哦，开会的时候你在睡觉。”刘蕊彤坐在雪妍前座说，“我重新给你阐述一下，学校说要全面鼓励大家的积极性，因此不参加直接比赛的女生需要组织一个拉拉队应援，到时会计入总排名。”
“找我？”雪妍不禁蹙眉，想敲一下刘蕊彤的脑袋，问一下是不是劈叉了。
“嗯嗯嗯。”刘蕊彤态度坚决的连连点头，并不是在开玩笑。她知道雪妍不会轻易答应，所以在此之前她已经给自己准备好措辞，为雪妍做洗脑的思想工作，“妍姐，虽然这种事情不太符合你气质和形象，但是人要勇于自我挑战、突破极限。而且你和蒋昔是咱们班的门面担当，你们两个要是出马，肯定能压过那些凡尘俗女，到时候哪怕运动比赛上出现差错，我们拉拉队也能补救回来。”
“拉拉队……”雪妍支着下颔道，“是比赛跳舞，不是选美。”
“这你都不懂啊?”
“……”她并不想懂。
“你放弃吧，蒋昔也不会同意的。”雪妍残忍地告诉了她一个事实。
不行，我的草稿不能白打，刘蕊彤心想。
她并没有为此心灰意冷，反而一往无前的继续试图劝说。
这两天她一有时间就来雪妍面前嘟囔，除了课间，就连在宿舍里都没舍得放过她。
雪妍回宿舍她像只小猫似的黏在后面念叨，雪妍洗漱时她也站在旁边念叨，直到熄灯前才溜回自己寝室。雪妍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有人在她自己面前喋喋不休，扰得她不得安宁，最终只能无奈妥协:“只要蒋昔答应，我就同意。”
刘蕊彤又换了个目标折腾，不过她认为蒋昔要比雪妍好说话。
可其实蒋昔只在别人并且她认为薄物细故的事情面前心软，而她骨血中暗流着倔强的本性。
例如如果一件事情她想要做，那么无论别人怎样阻止轻蔑，她都一定不放过尝试；如果她喜欢信任一个人，那么无论他人怎样诽谤侮谣，她都绝不轻擅改变自己的心意。这种触涉本心的问题，她从不轻妄妥协，除非她自己认为意义丧灭，或者有另一件更值得的事情要做，才不会在原来的地方做泥古扳缠，她能够把握好自己的分寸。
以前有朋友问过她，为什么在某件事情上能够做到一直坚守不灭，她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才够准确，只是略带笑语回了句“可能跟遗传因素有关吧”。
雪妍从来没觉得刘蕊彤话量这么丰富过，她这边倒是暂时松下一口气，但蒋昔……估计要遭殃了。
“蒋蒋，我知道你比较内向，但是妍姐说了，只要你同意她也就参加。”
蒋昔听到这句话有点清奇，雪妍跳拉拉队舞，画风会不会很有意味？
她不太能想象的出来，雪妍这种性格的人跳这些欢脱舞蹈的样子。
她犹豫了一下，竟是直接答应了下来:“那好吧。”
刘蕊彤喜出望外:“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