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177

  他隐匿在人群中,身边一个侍从也没带,任谁也猜不出来这个青年男人就是当朝太孙。

  “多日不见,施施又长高了些。”李越低声说道,“皇叔将你养得真好。”

  侍从挡在她的身前,冷声说道:“殿下若是想要拜会我们姑娘,可以先下请帖,就不必在此地叙旧了。”

  太孙的神色微变,或许是渐渐意识到这侍从就是李鄢身边的人。

  施施冷着脸,不客气地说道:“你手上的伤好了吗?”

  她微微抬起下颌,用俯视的目光看向李越。

  “劳烦姑娘挂念,早就已经好了。”他稍低下头,活动了一下手腕,施施几乎能听见骨头响动的声音。

  李越的眼底阴郁,低头抬眼时露出大片的眼白,看着有些骇人。

  长廊的侧旁皆是高大的树木,能够极好地遮掩长廊中的景象。

  她不得不承认,太孙的确是个行阴谋的天才,每次堵她时选的地方都极好、极荫蔽。

  哪怕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搞暗杀,他大抵也能完成得不错。

  强烈的危机意识瞬时涌了上来,施施微微向后退了半步,就在这弹指间的一刹那,一柄尖锐的短匕抵在了她的脖颈处。

  朱策的府邸并不大,因此侍卫都候在府外,只有两位文官跟着她进来了。

  那两人极擅长和人打交道,原本是怕有人来叨扰她才跟来的,一点武功也不会,还不如施施反应机敏。

  刀锋贴着肌理的感觉很糟糕,施施的脖颈白皙,她稍动了一下就有血丝渗了出来。

  那个书生模样的青年手握得很稳,让她连细微的挣扎都做不到。

  “小心些,姑娘。”他低声说道。

  那声音里一丝颤意都没有,就是个妥妥的亡命徒。

  两位侍从大惊失色,厉声呵斥太孙:“殿下这是想做什么!”

  李越笑得轻快,两指夹着一张纸递过去,扬声说道:“皇叔自会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施施低垂着眸子,怀里还抱着木盒,她的心房正在剧烈地跳动着,但面上却没有流露出多少的情绪。

  神情疏冷淡漠,与李鄢几乎比亲叔侄还要相像。

  她轻声地说道:“拿我要挟他是没有用的。”

  身后那个挟持她的青年却先于李越应道:“有没有用,自然不是由您说了算的。”

  “许凭,跟她废话什么?”太孙皱眉说道,“别看她瞧着尊贵,不过是一个以色侍人的莺雀罢了。”

  许凭?施施愣怔了一下,她似乎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

  那唤作许凭的青年低声说道:“谢相真是好手段。”

  施施不言不语,暗里却悄悄扯开了腕上的手链,她的手拢在水袖之中,用指甲将丝线缓缓划开,而后在垂手时将颗颗细小的珠子洒落在地上。

  万幸她今天戴的手链是小珠子串成的,透明的圆珠滚落在地上,没有一丝声响。

  “那你还不如一只莺雀呢。”施施慢声说道。

  她被正在被挟持,脸上却透着一种惊人的沉静和游刃有余,令人厌烦,又情不自禁地会被吸引。

  许凭握住短匕的手收紧,她低下头就能看见他手上的青筋。

  施施的唇边露出抹浅浅的笑容,纯洁又天真,说出来的话却极是尖锐:“你心甘情愿给皇帝做狗,他都不要。”

  她的手心起了薄汗,说完以后心中却舒快至极。

  她是很知道李越的痛处的,更知道如何踩他的痛脚。

  刀锋逼得更近,施施却笑得更为粲然。

  这一瞬,她的面容和梦魇中那个被鸩酒毒杀的姑娘逐渐重叠。

  李越面色阴沉,眼中沁着化不开的浓郁墨色,他重重地掐住她的下颌,喉中溢出一丝冷笑。

  “别想耍花样。”他冷声说道,“激怒我对你没有好处。”

  施施还没来得及启唇,就被许凭用浸过迷药的帕子掩住了口鼻,她遇过许多次险,却没有一次的药劲这般强。

  慌乱之中,她匆忙地将未拆解完的手链和圆珠藏进暗兜里,然后便昏昏沉沉地晕眩过去。

  *

  滴答,滴答,滴答。

  暗室里死寂,只有漏钟的声音在静静地响动着。

  施施扶着额头,艰难地坐起身来,她睁大眼睛环顾四周,却没能看清楚什么。

  这里是哪里?

  脑海中一阵阵地刺痛,记忆也变得模糊起来,残存的最后印象就是许凭用帕子掩住她的口鼻。

  施施揉了揉脸颊,在鼻腔通畅后,浓郁的香气袭了上来。

  如腐败花朵般的香气刺鼻,又熟悉得令她阵阵悚然。

  直到摸到脖颈上的刀痕,施施才敢确认她不是在梦魇里,而是在现实中。

  李越把她绑架了。

  施施摸了摸手腕,又摸了摸脚踝,确认身上并没有束缚后,心底颇有些震惊。

  太孙就这么放心地把她一个人关在这里吗?

  暗兜中的手链和圆珠还在,她松了一口气,准备摸索一下暗室里的环境。

  施施小心地跳下软榻,摇晃着身子,抬手试图触摸周边的物什,在黑暗中保持平衡是一件很苦难的事,尤其是在点着香的情况下。

  梦魇中被关在金殿两年,她早已适应了这种香气。

  伊始时她还觉得恶心,过了片刻便渐渐地能够忍受。

第八十三章1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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