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脂粉气229

  口勿她脸颊的间隙, 他的手中抓着红纱, 问她,把一样东西送给他,好不好。

  她的神志已经有些混沌了,指尖划过额头,敛了几滴细汗,望着已显餍足的人,问道:“你还要什么?那灯,不是已经灭了有些时候了吗?你先不还是说,灯还不灭吗?”

  慵懒当中的声音还带了几分柔媚,几分嗔怪。

  “只是这个,好不好?”

  低低的嬉笑声传来,声音就在她的耳畔,红纱上的一点红色晃在她的眼前。

  “好,你拿去吧。”

  瞧着这红纱,她有几分熟悉,但稍加细想,却是想不出来来处。

  “这红纱,是从哪里得来的?”

  “一件春衫,很薄的那件,你穿过的。”

  她想起来了,是一件春衫的系带,怨不得蒙在眼睛后,松松垮垮地,还是在后边系了好几个结的情况下。

  那件衣服,她印象也是深刻,极轻极薄,是艳丽的红色,与这红纱,是一样的艳,在京城时,屋里火炉烧得旺,有几日,她便是穿着这身衣裳的。

  那时候,他总是爱扯这衣带。

  后来,也不知是何时,他终是筹谋着,在这衣服搁置在柜子里的功夫,把它的带子扯了下来,做了蒙她眼睛的纱布。

  陈子惠拿过那红纱来,放在手中,缓缓地抚过。

  “明天,再还你一件,可好?”

  不知他安的是个什么心思,韩昭昭先是摇了摇头,转念一想,片刻后,又点了点头。

  她听到对面的人笑了,接着,又是窸窸窣窣的响动,拉着她,蒙上了被子。

  窗外的雨声渐渐地小了,安静下来,她困倦极了,很快,便入了梦乡。

  醒来之后,却没有见陈子惠的人。

  韩昭昭起床后,走到桌边,下意识地去寻信纸,什么都没有。

  心中不由闪过一丝失落来,那人走了之后,连个信都不留,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往常,遇到再紧急的事情,也会告诉她去了何处,大概何时能回来,还会宽慰她几句,要她不必担心。

  又想起昨夜说的事情,还说要还给她一件什么,想来也是作罢了,那时候的话,是做不得数的。

  梳好妆,在椅子上呆坐了片刻后,唤来丫鬟晓玉,问道:“你知不知道,夫君他去了何处?”

  “我是不知的,他一大早上便走了,未同我们说上一句话,是被一个男人同一个女子叫走的。”

  晓玉同她关系近,同她说话,也是不怎么拘礼的,相称都是以“你我”。

  “男人和女子?”

  听到这个词,韩昭昭立马狐疑起来:“他们都多大年纪的样子?”

  “二十左右,我看着差不多,男子、女子之间,是对夫妻。”

  “哦,那便随他去了。”

  “砰”地一声,她把一个盒子甩到桌子上。

  晓玉瞧着她的脸色,感觉不大对劲,分明在昨夜,还是叫了几次水的,今天一早,不知为何就成了这副模样,脾气这么大。

  她瞧着韩昭昭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她做,韩昭昭也是一副想安静的模样,便走了。

  不一会儿,韩昭昭坐在椅子上,心思更难安。

  她又想起了昨夜,陈子惠同她许诺的不伤她家人,还有什么天地为鉴。

  就连拿了她的红色系带,说要还给她一件东西,都迟迟不见人,何况这个。

  这一早,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便火急火燎地出去了,见的是些个什么人,下意识里,她觉得,这么早来,是要有避人的事情。

  阴暗、见不得人的勾当也不少,有的官员为谋求上升,把他们的妾室甚至是发妻送给上级的,也不在少数。

  何况,方才晓玉还简单地描述了一下这女子的容貌,甚美。

  手拂过头发,摇了摇头,好好地,想这些做什么,她同陈子惠,不过是算计来的夫妻,总该有一天,二人会针锋相对的,那一天,距今也不会远了。

  他喜欢谁,一大早上出去做了什么,告不告诉她,与她何干,她的反应,又何至于如此激烈。

  转念,思绪又飘回了京城。

  也不知如今父亲在京城,可还安好,陈子惠答应的事情,能守约守到几分。

  她忧心忡忡地凳子上起身,推开了院门,一股湿气混杂着草木的清香扑面而来,昨夜一场雨浇灌过,地上还有些微的潮湿,草木已经有萌发的痕迹,显现在土地里,是极浅极浅的绿色,平添了几分生机。

  这仍是减不了她心里的怒火,愤恨之时,跺了跺脚,踏在湿漉漉的砖上。

  想来,因了上一辈的恩怨,陈子惠最怨恨的人应该是卫国的开国皇帝周恒,可他的做法,又与那人有什么大的区别。

  不过,那个人杀妻,放到他这里,恐怕是做不出来的,也就只有这点了,她自嘲似的一笑。

  脚步声渐近。

  似乎是陈子惠的声音。

  她收敛了些许怒气,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隔着交错纵横的树的枝桠,也是瞧见了他的身影。

  忽然,脚步声停了,又多了一道人影。

  是晓玉跑过去,同他说了几句话。

  “今日一早起来,我瞧着夫人的心情就不大好。”

  陈子惠的袖口有半点红色飘出来,一只手伸到袖子里,似乎是抓住了一个东西。

  “好,我知道了。”

  说罢,他摆了摆手,示意晓玉退下去,接着,动身往屋子里走去,脚步是明显地放缓,又有了犹疑,是显而易见的慌乱。

  到了门口处,见了一道人影,是韩昭昭,立在屋檐下,正望着他,眼里溢了惆怅。

  陡然出现,令他措手不及,脚步乱了一下,又将袖子里的东西往里收了收。

  欲盖弥彰。

  韩昭昭瞟了一眼,见到一抹红绸,瞬间消失,看样子,是把昨日向她讨要过来的红纱缠绕在了自己的手腕上,倒是珍视得很呢。

  “在外面站了多长时间,冷不冷?”

  见她不快的模样,小心翼翼地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还是很凉的。

  第一反应,韩昭昭也并没有去挣脱,或许,那一瞬,连她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

  “没多久。”

  冷冷淡淡地抛出来三个字。

  “外头冷,先回去吧,当心站久了累到。”

  手扶住她的月要,昨夜,也是他太不克制了些,惹得她成了这副模样。

  “无事,今日一早,你去了何处?”

  他人到了身侧时,她才闻到他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脂粉味儿。

  方才,那种预测,似乎是真的应验了几分。

  她警惕地瞧了陈子惠一眼,陈子惠浑然不觉的模样,还问道:“你今日怎么起得这般早?”

  按理,经了昨夜,她该是累极了的,他出门时,也是尽量放低了声音。

  “不知,只是一早上醒来,便不见了你的人影,我去桌上寻,也没有见你留下什么书信来,忧心了半天,不知你去了何处,见了何人。”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把“何人”二字咬得重了些。

  “今日一早起来,便有属下来找我,说是有事相商,同我到了一间院子的一间屋里,说了些时候,说的是过几日要与匈奴打仗时,粮草的供应问题。卢奴县县丞,你知不知道?”

  “知道。”

  一到这里,陈子惠便乐于跟她介绍中山郡的这些官员,一点儿也不避讳,职务高些的,她大部分都是知道他们的名字的。

  “今日来找我的,便是他,事出紧急,又是在府内商谈,便没有告诉你我去了何处,想来我回来时,时候不会太早,没想到,你这么早便醒了。”

  韩昭昭点头,陈子惠已是扶着她到了屋内,关上门,阻止寒气进来。

  那一股淡淡的脂粉气回荡在空气中,比在外边时更为明显。

  韩昭昭嗅了嗅,陈子惠这边一时敏感起来。

  “怎么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一边说,一边扫视了一圈屋内的摆设。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感觉稍微有点儿异常,便能打起十二分的警惕来。

  “是味道,来源于你身上的。”

  袖口处,一丝淡淡的脂粉气扑入鼻中。

  顿时,人有些慌乱。

  韩昭昭专注地瞧着他,神色严肃。

  “这味道,是从哪里带来的?”

  “今天早上,薛和光同他夫人来找我,啊,薛和光就是我刚才和你提起过的卢奴县县丞,这一身的味道便是在那时候粘上的。”

  他瞧着这身衣服,皱了皱眉,一副厌弃的神情,还扯了扯。

  倒是直言不讳,韩昭昭眨了眨眼,问道:“然后呢?”

  “不是,我真的没有做什么,就是因为薛和光,这么早来找我,还是他带着他夫人过来的,他的夫人没有随我们进去,他是送他夫人的,他夫人要回娘家探望,就是顺路。”

  说起来的时候,不免慌乱,断断续续的模样。

  “我只是同他的夫人说过了一句话,很快,他夫人就离开了,然后他就随我进去了,同我说了一阵,那气味便是这时沾染上的。他时不时地便是这一身气味,衙门里的人皆知。”

  说起薛和光,他不免愤懑。

  “曾有一人,与他共在一间屋中,处理案子,回去之后,因了这一身气味,便被夫人责骂了。”

  “今日,他还偏偏坐在了我的旁边,同我共看了一幅地图,今日,他身上沾染的味道比往常更浓,也更呛些。”

  “我叫来当时给我们端茶的小厮过来,他站在薛和光的身边,定然少不了这种气味。”

  说着,便要去叫来小厮,韩昭昭笑了,阻挠,他不听,急于证明自己的清白。

  说话的时候,抬了抬手,一抹红绸飘荡在空中,摇曳。

  慌乱之间,他忙将红绸收起。

  那是昨夜,他朝她要的那段红绸,如今绑在了他的腕上,衣袖下,露了一角。

第125章 脂粉气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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