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娘,你说,我要是也遇到这样的事情,怎么办?”
  “这,这......不会的,不会的,草儿。”
  “那要是就遇到了呢。”
  “你这个孩子怎么这样........我们女人的命就是这么苦,除了认命又能做什么。娘也没法子呀,娘能有什么法子。谁叫你爹早早就没了,我们娘两没了依靠。”说着说着胡云就哭了起来。
  张草儿讥讽一笑,说来说去就是这两句。
  什么叫做命,如果真认命,张草儿看了眼她娘,她不要,她不认。
  不认命多好,看她再也不用躲在暗处偷偷的羡慕着小南小西,大东哥,被一个**岁的弟弟欺负。甚至还能本事,拜那么好的师傅。
  张草儿掩下眼里桀骜的光,又恢复到往常低眉顺眼的样子。出门捡起背篓,有这功夫还不入去山里多摘些菇菌,草药,卖钱攒钱。
  之前她说的话不是心血来潮,而是她实实在在即将可能面临的问题。
  她不会让人再任意摆弄自己。
  “你,你要去那里...”胡云忐忑的看着女儿。
  “上山,捡柴。”
  张草儿抬头看了眼她娘,虽然眉心纹路明显,人干瘦的厉害,脸上泛着黄,但是细看眉眼清秀,年轻时候也是个好模样的。
  她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外婆来过家里想让她娘改嫁,被这么守着。但是她娘只一味支支吾吾,她奶一杀出来,直把孤身来的外婆又骂又打,赶走了。
  后来外婆没了,她娘也不在回娘家。
  脑里闪过个想法,张草儿便往提脚往山上去。
  因为拜了师,吃的有师傅补贴着,张草儿体力也上来了不少。接下来一段时间,凡有时间她都耗在山上。
  岭省迎来雨季,一点也不能打消张草儿想赚钱的热情。
  这些天雨不大,淅淅零零的下一阵停一阵,张草儿带着斗笠穿着蓑衣在林中穿行,树下轻轻扒拉开的腐草下是一排排白生生挤挤簇簇的野菌子,张草儿忙麻利的一摘,放进腰间的篓子里。
  却不知道暗处一双眼睛打量着她已经许久了。
  老鹰一手压着受伤的腿,一边心里做着衡量。这些天虽然避开了那些条子的追踪,有了安全落脚点,但是他的腿却发炎化脓了,甚至今天起来他发现自己起热了。
  他不能在藏着了,必须想法子弄到药。
  眼前这个普通没见过世面的,泛黄的脸,瘦削的身板,又是个家里不重视的,长期缺乏重视呵护的小姑娘,最重要独来独往,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了。
  命运兜兜转转让这两人再见面,但是如今结局却将走向另一个岔道。
  第34章
  天渐渐暗下来, 雨滴时不时溅落在地面,虽然不大,但很快将外面的泥地湿润了。正是夏季暑期,这会儿沈默屋子已经成了一群孩子的乐园。
  地上铺开的草席, 还要柔软带着草木香的蒲团, 一群孩子或趴或坐,一个个手里捧着本书看的津津有味。
  就连原本过来喊人出去玩的沈小锋, 人没喊出去, 一进来也跟着陷进来了。
  图画多于文字的小人书已经不能满足他了,他现在对那本打开他新世界大门的《蜀道剑仙传》更敢兴趣, 但是可叹奈何, 人小没文化, 识的字就不多, 好些字不认识,真的太败阅读感了。
  小眉毛愁成了倒八字, 满脸沮丧。
  这会儿只能忍辱负重,屈服于沈苗苗, 拉着人袖子唉声求着哄着, 甚至打气滚来, 只为了让人给他讲讲。
  沈苗儿正捧着一本《数学物理合集》看的正入神,那里愿意理人,头一扭, 根本不搭理。
  “沈苗苗—”这一声喊的悲壮又憋屈,沈小锋眼泪都要彪飞出来了。
  以手或者更准确的是说灵气代笔, 一道金刚护体符在玉牌上一挥而就,沈默松了口气,删减到极易版的聚灵阵上叠加护体符, 还好一次便成了。
  不然手里就的这么几块玉,崩了一块,他可真心疼的。
  这才有功夫摸摸耳朵,嫌弃的看一眼沈小锋。这会儿知道哭了,也不知道谁考试得了四十分抱着,被大伯追着打的时候,还振振有词嘲笑他爹还考过零蛋呢。
  现在这小样真活该。
  沈默摸摸小沈安的小脑瓜。不知道人什么时候,偷偷挪到他凳子边正安静的靠着看小人书。
  闻到阿哥身上带着的熟悉的草木清香,小沈安头也不抬,小猫咪似的依恋的用小脑袋蹭蹭阿哥的手。
  阿哥爱洁,每季都会去山里摘不少皂角回来,配着各种中药调制成澡豆子,用来冲洗。家里每个人都分了不少,他也有一小匣。阿哥可是说了用完了还给他呢。
  明明都是一样澡豆子,他赖着阿哥每天一起冲冲澡,想到这里小沈安拉着自己的小袖子嗅了嗅,很是沮丧,为什么他身上没有和阿哥一样,那种好闻,温柔中带着丝丝冷冷的草木清香。
  鼓着脸的小沈安用力又在沈默手里蹭了几下。
  沈默不知道小孩子心里想什么,轻拍了下小家伙的脑袋瓜。
  突然,他手顿了下,似有所感。
  修行者的第六感,从来不可小觑。沈默让人继续看书,这才走到窗边,看着远处演算起来。半天皱着的眉才松开。
  是和自己瓜葛不浅的人,虽然算不出是谁,他本身在这上面就只算粗通皮毛,不过命运荡起的涟漪,显示非祸,反而还隐隐能窥到丝丝缕缕的金光。

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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