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牧星澜犹豫了一下，伸出两根手指，“两个，有一个在门外看我，他好像有点害怕。”
　　“你记住，在你面前的我才是真实的。如果你分辨不出来，可以跟我说话，碰我，亲我，我都会一一回应你的。”苏辰将牧星澜的脸掰过来，低头抵住他的额头，认真道：“别再理你幻想出来的我了，否则你就是劈腿了，知道吗？”
　　“我不会的，我现在能看出来了。”牧星澜微微抬起下巴，在苏辰脸上偷了一个吻，“那我们现在算是复合了吗？”
　　“我懂，我会跟路源说清楚的。”苏辰笑了笑。
　　“苏辰，路源来了，他在医院门口，他想见你。”容滦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这才敲了敲门。
　　“好。”苏辰点点头，在牧星澜脸上回了一个吻，“我去去就来。”
　　觉察出苏辰离开的意图，牧星澜内心涌出一阵不安，恋恋不舍地抱住，将脸埋在他的颈项，不住地磨蹭。
　　苏辰轻轻压住牧星澜，退后些许，吻了吻他的嘴唇，“放心，我马上就回来。”
　　安抚好牧星澜后，苏辰踏进电梯下楼。
　　牧星澜所处的病区被特别关照过，私密性极好，普通人根本进不来，路源就在大门口等候。
　　太阳已经落了，浮云隔断，天边的霞光渐渐淡了。苍茫的暮色中，空气也变得湿冷。
　　“苏辰，塔吊……”几个小时不见，路源显得有些憔悴，下巴处冒出了星星点点的胡渣。
　　“不用解释，我知道不关路家的事。”苏辰摆摆手。
　　没等路源松口气，苏辰接下来的话语就将他彻底打入冰窖，心如死灰。
　　“路源，我们分手吧。”
　　第44章
　　“是，是因为牧星澜吗？”路源霎时红了眼，嘴唇抖动道。
　　“嗯。”声音勉强从鼻腔发出，苏辰侧过头，不忍去看。
　　“那个时候我也想去救你的，只是被他抢先了一步，我……”路源上前一步，拼命解释。
　　“路源。”苏辰轻声呵止路源的喋喋不休，“不是因为这个，我和他之间有一些误会。”
　　“现在解开了，是吗？”路源沉默了一会，抬起头问道。
　　路源的声音更加颤抖，一个字接一个字，抖抖瑟瑟地从嗓子里掉出来。
　　“嗯，对不起。”看到路源的眼角划出泪水，苏辰也鼻酸了。
　　苏辰明白，这段感情是他没有处理好，不仅对不起牧星澜，更加对不起路源。
　　如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将伤害降到最低，在其他地方补偿路源。
　　“我早该清楚的，其实你一直喜欢他，对吧？”路源抿唇，往常盛着愉悦的酒窝换成了苦涩。
　　其实路源一直都清楚，过往历历在目，凿凿可据。
　　苏辰明明不习惯牵手，却总是第一个伸出手握住自己；明明不喜好拥抱，却总是勉为其难地揽住自己；明明不愿意亲昵，却总是想方设法地亲近自己。
　　苏辰的每个姿势都那么不自然，显而易见，他就是不爱自己。
　　路源不是没有怀疑过，但他又将这些怀疑埋起来了，努力找其他漂亮的借口掩盖，花团锦簇，让那些地方看起来无懈可击。
　　“对不起。”苏辰绞尽脑汁，也只能想到这一句。
　　“你不要说对不起，我不想听。”路源痛苦地捂住耳朵。
　　“对………”苏辰及时停住，换了一个词语，“抱歉，塔吊的事故你不用担心，我们不会追究路家的责任。我知道你们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了，我们已经查到一些线索。”
　　“我知道，是景凌晴。”路源放下手，咬牙道。
　　“应该不止。”苏辰沉吟道：“单凭景凌晴，想不出这么狠毒缜密的计策，她背后必然藏着一个心机深沉的人，为她出谋划策。”
　　“心机？论心机论手段，没有人比得上牧星澜吧。”路源冷哼一声，心中所有的愤怒与酸涩全都化为嘲讽，从齿间溢出，“说不定整件事就是他在背后捣鬼，自导自演，一出苦肉计扳倒所有敌人，反正这种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干了，得心应手得很。”
　　“你怎么会这么想？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吗？”苏辰的神经绷紧，宛如琴弦，随路源的话语颤个不停。
　　苏辰并没有因此怀疑牧星澜，他只是觉得这些话不似路源会说出来的，倒像是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洗脑了。
　　“苏辰，你要小心，别又被他骗了。”路源又上前一步，距离苏辰更近，伸手紧紧捏住他的肩膀。
　　“路源，最近是不是有人故意接近你？”苏辰眉峰紧蹙，迟疑地念出一个个名字，“陶裕然？苏励？简文煦？”
　　路源松开手，一步一步后退，眼神闪烁，躲避着苏辰的视线。
　　“你别问了，总之，我会让你看清牧星澜的真面目。”路源脚跟停住，语气坚定，“你等着，那一天不会太远。”
　　说完，路源就转身跑了。
　　“路源！”
　　苏辰的声音并没有唤回路源，反而让他跑得更快了。
　　天色昏暗，医院的路灯一盏接一盏地亮了。路源的背影被灯光越拉越长，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路源性格单纯，再加上此刻情绪不稳，苏辰担心他被别人撺掇，做出什么后悔莫及的事情，因此打电话给容滦，拜托他开车跟上。
　　苏辰上楼回到病房，看见牧星澜正拿着手机躺在床上，手指不停地滑动，似乎在浏览什么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