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文森直接将油门踩到底,万幸他当时选的安全屋离这片区域只隔着三条街区,无人查哨,一路畅通,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便赶到目的地。
  这时,万察已陷入彻底的昏迷状态。
  “医生还要多久才到?”梁秋驰问。
  “应该快了,我再催。”乌雅惠拿着手机拨电话,铃声同时从耳边和门外响了起来。
  “来了来了来了,催命呢催催催……”
  一人拍开屋门,进来时脚上人字拖断了根绳,他踉踉跄跄朝前跌去,幸亏乌雅惠眼疾手快扶他一把,才没让他怀中抱着的那一大袋瓶瓶罐罐摔在地上。
  “你拿的都是什么?”乌雅惠语气熟稔地对来人念叨,“不是跟你说了十万火急吗?居然还有空拿这些东西。”
  那人也不客气,直接冲她翻了个白眼,“姐姐,不拿解毒剂,你让我给他用嘴吸吗?”他踢掉坏了的拖鞋,直接光脚走进屋内指挥梁秋驰,“把病号放床上,再准备催吐的东西,速度!”
  第63章
  chapter 63
  “什么情况?”乌雅惠请来的医生名叫曲承,他一边检查万察的身体情况,一边问询事情起因。
  没人能说出个所以然。
  曲承见万察所穿的囚服,挑眉道:“17号营里的人?”
  乌雅惠依旧在催:“这些不重要,你先专心给他治……”
  “我必须得问,你就说是不是?”曲承一边说,一边从他抢劫似的搜罗来的那个黑色袋子里翻东西。
  梁秋驰沉声答了句“是”,曲承也顺利找到了想要的解毒剂。
  “算他走运,”曲承掰开安瓿,将针尖插入瓶中吸药,“17号营秘密处决嫌犯就只会那一招,把微量药品掺在目标的饭菜里,让对方呕吐、腹泻,最后大部分都落个脱水休克致死。事发之后如果尸检,也只当是肠胃病而已,查不出什么名堂。”
  莫辛对这种事有所耳闻,但他奇怪的是,曲承怎么会知道得如此详尽。
  曲承将解毒剂打进万察的血管,粲然一笑:“因为我以前就是干这脏活的。”
  莫辛:“……”
  “这种事干多了,难免心虚,我就申请转到伞兵总部做队医去了,”曲承冲乌雅惠抬抬下巴,“然后便和这位姐姐成了战友。”
  乌雅惠作证,让莫辛不用心怀戒备,“他说的都是实话,后来我们和秋驰一块去了卢戈,都是老朋友了。”
  梁秋驰一直眉宇紧锁,盯着昏迷中的万察,“不洗胃能行吗?”这里没有专业的医疗设备,无法洗胃,只能靠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催吐。
  曲承耸耸肩,“听天由命吧。”他根据万察被发现时的状态推测,这人中毒的时间不长,“我再试试给他催吐,希望还是很大的。”
  “那麻烦你了。”梁秋驰拍拍他的肩膀,和莫辛一道去了浴室,换掉那身沾了下水道臭味的衣服鞋子。
  莫辛顺带在洗手台前冲了冲头发,他关掉水流,双手撑在台盆两侧,抬眼从镜子里看向站在他身边的梁秋驰,“你觉得这事是雷尼斯做的吗?”
  梁秋驰点头。
  雷尼斯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应该尽早除掉万察,彻底切断自己与刺杀事件的关系。
  因此他不意外雷尼斯会对万察下毒手,只是他没想到偏偏是今天,偏偏在莫辛刚去探过万察的监禁之后。
  “不知道这只是个单纯的巧合,还是说雷尼斯特意挑在你去探监之后动手。”梁秋驰脑子飞快运转,思考如果是后者,他们该如何应对。
  水珠在莫辛脸上留下丝丝凉意,他感到思绪前所未有的冷静,“假设是他特意挑的时机下手,无非是故技重施,想把毒死万察的罪名安在我头上。”
  毒害杀父仇人,合情合理,很容易说服民众。
  梁秋驰正是担心这点。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安下心来,“万察如果没事,他好起来后自然会出面指证雷尼斯。如果他没能醒过来,没有他的尸体,雷尼斯也不能拿这件事做文章。”
  莫辛沉声“嗯”了下,无论如何,雷尼斯和他们莫家的关系已彻底崩裂,再无和平相处的可能。
  “转过来抱抱。”梁秋驰一手握住莫辛的肩,莫辛听话地转身,站直,张手环住梁秋驰的腰。
  梁秋驰低头在他颈侧轻嗅两下,“好香。”
  “没洗澡,怎么会香?”莫辛扬起下巴,方便梁秋驰更贴近他的颈窝。
  梁秋驰双手收紧,嘴唇贴伏着莫辛温热的皮肤,声音很轻地说了句“对不起”。
  说到底,莫辛父亲遇刺和他有脱不开的关系,他千算万算,莫辛连同他的家人还是不可避免地被他拖进了这场争斗漩涡。
  莫辛明白他的愧疚,更明白这件事的本质源自雷尼斯的猖狂恶意,并非梁秋驰消失就能一力避免。
  他父亲的遇刺,大哥的车爆炸,乃至他这几天所面临的怀疑与指控,都是雷尼斯清扫政敌的卑劣手段。
  准确来讲,梁秋驰也不过是被雷尼斯用来编纂罪名的借口之一。
  “道歉我接受了,补偿的话等扳倒雷尼斯再说。”莫辛抬手,轻轻拍了两下梁秋驰的后脑。
  梁秋驰将他抱得更紧,“好。”
  他们沉静拥抱了片刻,走出浴室时,都闻见一股难言的味道。
  乌雅惠站在窗边,将百叶窗的叶片缝隙调至最大,微凉的夜风吹进来,将房间内的异味冲淡了些。

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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