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他早就听人说,小季总过完年回公司以后,左手无名指上多了枚素金指环还多了枚钻指,一副已经结婚了的样子。
  季唯民心想她结哪门子婚呢?都没听说她拿户口本。多半是交了男朋友吧,年轻人谈恋爱都是这么上头,一副随时要跟对方走入婚姻殿堂天长地久的样子,殊不知激情是很短暂的,随时会像潮水一样退去,然后新的浪潮再起,让你奔向下一个目标。
  他年轻时就是这样。
  季童淡淡的说:“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季唯民又重新去逗汪晨怀里的小宝宝,季童心想:季唯民真的老了,年轻时毫不在意家的温情,现在却依恋成这副模样了。
  季童叫汪晨:“孩子我帮你抱会儿吧。”
  季唯民:“还是……”
  他知道汪晨对季童一直忌惮,本想出声帮汪晨拒绝,没想到汪晨顺从的把孩子递了过去。
  汪晨这么听季童的话?为什么?
  季唯民还来不及细想,忽然,包间的门被推开了。
  季唯民惊呆了:“含烟?”
  沈含烟淡定的说:“我来找童童。”
  称呼她为“童童”。
  并且,沈含烟撩了一下头发,手指上跟季童同款的素金戒指还有一枚钻戒露出来。
  季唯民一下子明白过来,脸色变得十分复杂。
  季童把孩子还给汪晨,走过去握住沈含烟的手:“我不是谈恋爱了,我是结婚了。”
  季唯民:“含烟,你……”
  季童:“季唯民,你对着你女儿的老婆叫这么亲,不合适吧?以后连名带姓的叫,或者再客气一点,叫沈教授。”
  她牵着沈含烟到餐桌边坐下,热菜还没上,她选了块芥末鸭掌给沈含烟吃,还在一边很关切的问:“辣么?”又给沈含烟倒了杯茶。
  沈含烟:“还好。”
  季唯民注视着沈含烟。
  不得不说沈含烟病愈后更容光焕发了,整个人都在发光。她脱了大衣,一条浅卡其马掌花纹的丝质围巾,松松围在黑色高领羊绒毛衣上,优雅好看到不行。
  季童却叫他:“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季唯民不得不看向季童。
  季童:“我从十八岁第一次见到姐姐的时候开始,就对她一见钟情了。”
  沈含烟那张无比清冷的脸十分罕见的笑了一下,季唯民看得有点晃神。
  季童走过去给季唯民敬酒,拍拍季唯民的肩,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别多想了,姐姐有哪怕任何一次为你这样笑过么?”
  她敬完酒走回座位,这时已经陆陆续续开始上热菜了,她夹了块大骨头,把连着骨头最好吃的那部分肉一点点剔下来,又夹到沈含烟碗里。
  沈含烟吃喝如常,季唯民一直盯着她。
  季童用筷子敲敲自己的碗沿:“季唯民,你再不吃你自己碗里的排骨,就要凉了。”
  “你盯着我碗里的,我可不会给你。”
  季唯民一下子看向季童,季童已经没看他了,啃着一块排骨,跟沈含烟絮絮聊着公司的一些事。
  季唯民这种老狐狸,只要一听这些细节,就知道现在季童对公司的掌权有多彻底。
  这时季童忽然转头对他笑了一下,嘴里还啃着排骨双眼眯着,那样的神情一下子让季唯民想起沈含烟给他看过的那部动物纪录片,年轻的狮王对年老退位的狮王竖起了鬃毛。
  季唯民默默夹起自己碗里的排骨吃了下去。
  季童已经提醒的够明白了,而他居然发现,他现在对这个曾经小兔子一样的女儿,微微有些惧意了。
  季童看着他“听话”的吃下了排骨,再次开口:“今天,汪晨有件事要跟你说。”
  第95章
  季唯民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汪晨有事跟他说,不是他先知道而是季童先知道?
  一时间,他不知道该去看汪晨,还是继续看着季童。
  直到汪晨在他旁边清了清嗓子:“唯民,我的确有事要跟你说。”
  这时,汪晨怀中的小宝宝对桌上的一盘虾起了极大兴趣,伸着小手在空中抓两下,见汪晨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咿咿呀呀的哭起来。
  季唯民马上去逗她:“Cindy,怎么不高兴啦?想要什么,爸爸给你。”
  季童笑了一声。
  在她的成长过程中,季唯民从未扮演过一个合格父亲的角色。这会儿对着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自称“爸爸”倒是很顺口。
  沈含烟在桌下捏了捏季童的手指,那是一种无声的安抚。
  汪晨开口:“唯民。”
  “我要跟你离婚。”
  季唯民逗弄宝宝小脸的手指僵在原处,顿了下,直起身子:“你说什么?”
  “别在季童面前胡说八道。”季唯民伸手想把宝宝抱过来:“要闹情绪,回家再闹。”
  汪晨不给他:“我没闹情绪,我确实决定跟你离婚。”
  季唯民大概终于感受到这事的严重性了:“为什么?”
  汪晨没说话,反而是季童笑着重复了遍:“为什么?”
  季唯民不得不看向季童,两鬓星白的面孔露出一种少见的迷茫,好似期许着有一个相熟的、能够信赖的人来给他答案。
  而此时眼前女儿的脸,并不见温情脉脉,却颇有些玩味:“大概因为你已经老了,而汪晨尚且年轻?你往人生卷轴的末端走,而汪晨还有大片空白等着她去挥洒?”

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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