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殿前香(七十六)89
视线又往上去了一些, 少年刚坐到马上, 身子还有些僵硬, 脊背也挺的很直, 可没一会儿就塌了下去。
腰身纤细, 春枝柔折。
叫夏元淳看的愣了一下, 那腰他是碰过的, 知道有多瘦, 便也愈发疑惑, 下面怎会那般……丰腴。
夏元淳思来想去,只能用这样的词来形容。
别笙见夏元淳不动, 马镫上的脚动了动, “元淳兄?”
夏元淳回过神,他的视线在别笙的腰侧顿了顿, 又很快移开, 只目中多少带了点儿不一样的东西,“嗯,就走。”
他牵过缰绳, 绕到了前面。
别笙坐在马上, 许是因着今日周折颠簸,没一会儿眼皮就粘滞了起来。
夏元淳听着身后渐渐没了声响, 回头看了一眼,只这一眼就叫他瞳孔骤然缩紧,别笙歪着身子坐在马上,一副随时都能栽下去的样子,偏本人还无知无觉的耷拉着眼。
他怕一个错眼人再摔了,快步转身翻回马上,将人护在怀里,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责备的话,怀里就撞进了一颗脑袋。
别笙这时候也不嫌夏元淳烦了,往后缩了缩,直接靠在他胸膛睡了。
夏元淳看着别笙安静乖巧的睡脸,那些未尽的话被尽数堵在了喉咙。
两人回到山脚时天色已经暗下,幄帐燃着灯火,连成一片绽开。
夏元淳看着睡得酣甜的别笙,拍了拍他的肩,“到了,醒醒。”
别笙将头转向了另一边,顺带扯起夏元淳的外衫盖在了耳朵上,想要掩耳盗铃的接着睡下去。
夏元淳见别笙这幅作态,幼稚的将自己的手放进了他脖子里。
别笙被冻得一个哆嗦,他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睛,半笼着眼皮看向罪魁祸首,第一句话就是兴师问罪,“你怎么上马了?”
夏元淳:“……??”
合着这是忘了方才靠着谁睡了一路。
夏元淳看着别笙选择性失忆的模样,气笑了,什么都没说直接从马上跳了下去。
别笙一路回来被马鞍硌的屁·股疼,本也想跟着跳下去,只在马上坐了许久,腿上僵的不行。
动一下就抽抽。
他垂目望着夏元淳,明明是居高临下的姿态,可任谁瞧着都觉弱势,“元淳兄可不可以扶我一下?”
乌发在远风的吹拂下有些凌乱,素白的颈子微垂,似带着驯服的依赖。
昏暗的暮色中,夏元淳俊朗的面容有些看不清,他手指在缰绳上划过,没有动。
别笙迟疑了一下,低声道:“方才一路多谢元淳兄护持。”
夏元淳闻言沉默了片刻,到底没再计较他倒打一耙的事,将人从马上接了下来,“走吧,送你回去。”
别笙想到方才他不说软话这人就放他在马上吹冷风的情形,很有些记仇的往后退了一步,“不用了,我又不是认不得路。”
说完不等他回答就要离开,只才走两步就被拎住了领子,“过河拆桥?”
压低的语调带着些凉意,仿佛一旦听到个不字就要发作。
别笙抖了抖耳朵不敢动了,形势比人强,他只能屈服道:“那……劳烦元淳兄了。”
夏元淳这才松开他。
别笙刚开始走的慢,两条腿也合不到一起,只能保持着岔开的样子,摇摇晃晃很有些滑稽。
夏元淳在后面绷不住笑了一声,上前扶住了人。
别笙听见后脚步凝滞了一下,而后忍着痛把腿打直了。
夏元淳看别笙走的这样艰难,到底心软,背着他回了幄帐。
在门口告过别后,别笙揭开帐幕慢吞吞走了进去。
别父原是在那里擦拭弓箭,听见动静后抬了头,他看着别笙颇为怪异的走路姿势,放下了手中弓箭,颇为紧张的道:“受伤了?”
“不是,”别笙看着别父担忧的模样,解释道:“是骑马的时候……磨到了。”
说完垂了头,显然自己也觉得羞愧。
别父:“……”
他看着别笙苍白的面色,心道:这是不是……太脆弱了?
顿了一会儿,才缓缓道:“一会儿让十九过去给你涂些药。”
别笙小声道:“我自己涂就好。”
别父“嗯”了一声,叮嘱他:“今日也累了,回去……早点歇息。”
别笙点点头应了,“父亲也是。”
他的幄帐就在别父旁边,但要小上一些,才踏进去十九就迎了上来,神色颇为紧绷。
别笙随口道:“怎么了?”
十九转头示意,“五殿下在这里。”
别笙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见坐在那里的巫庭之后心下骤然一跳。
说不清为什么,总觉得有些心虚,就好像是妻子在家中等了许久,而他是出去花天酒地的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