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亡命鸳鸯


  楚旸边说边站起身,又朝叶羁怀离开的方向狼狈走了几步,近乎失态地大喊道,“来人,去给本宫把太傅抓回来!抓不回来就统统给本宫陪葬!”
  楚旸撕破了喉咙的叫喊,叶羁怀早已听不见。
  路石峋用战马带着他出了宫,一路向西。
  叶羁怀意识到,路石峋是在带着他去跟什么人会和。
  路上,路石峋一手牵着马绳,用嘴撕开袖子上的衣料,另一手将布料缠上了叶羁怀肩头,又用嘴从另一边咬实,给叶羁怀包扎好伤口。
  叶羁怀因失血过多,早就没了丁点与路石峋对抗的力气,任由路石峋在他肩头摆弄。
  路石峋给叶羁怀包扎好后,才简单处理了自己的伤口。
  叶羁怀无力地仰靠在路石峋怀里。路石峋的胸膛还是像以往那样坚实温暖,带给他绝无仅有的安心与安全感。
  路石峋目不斜视地骑马,时不时观望路两旁的草丛树丛,却实际上始终关注着怀里人的状态,与那肩头伤口是否还在渗血。
  叶羁怀偶尔会抬起身子,路石峋便会强硬地在叶羁怀身前横起手臂,将人重新挡回怀里。
  只是一路上,除了马蹄在地上溅起泥沙的沉闷声响,两人间始终沉默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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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章 亡命鸳鸯
  叶羁怀不想解释昨夜之事。
  药是他下的, 人是他迷晕丢去牢里的。
  又有什么解释的必要呢。
  而路石峋也似乎没有半点要问他的意思。
  叶羁怀想起,上一次路石峋带他骑马,还是在苗疆。
  那时他们刚认识不久,路石峋还是个头才到他胸前的小毛孩, 在马上, 他坐在小毛孩身后。
  但即便是十四岁的路石峋, 已经能够纵马驰骋。
  如今五年多过去, 情形俨然已经对调。
  粗重的呼吸一下下喷在叶羁怀颈侧。
  叶羁怀没忘, 路石峋喝了简图配的药, 这会儿应当还没恢复,又中了一枪,流了那么多血,此刻定是疲惫至极。
  终于, 在天色快要完全黑下来之前, 叶羁怀开了口:“先找一处歇息吧。”
  路石峋听到叶羁怀声音如此虚弱,便开始寻找落脚的地方。
  他出宫后便绕开城区,打算从京郊南侧绕远路去西侧。
  他知道楚旸定会派人来追赶他与叶羁怀, 但叶羁怀身上带伤, 他不宜叫人太过颠簸, 所以只能刻意绕远躲避追兵。
  路石峋这时看见一个茅草屋, 屋内没亮灯, 他骑马过去,抱着叶羁怀下了马, 然后将马拴好。
  叶羁怀的手一直被路石峋抓在手心。
  他感觉路石峋抓他抓得很死。
  路石峋就这样牵着叶羁怀, 走到茅草屋前。
  路石峋轻轻敲了敲门:“请问有人吗?”
  屋内没传出半点声响。
  可路石峋却偏过头, 对叶羁怀道:“玉声, 待会儿门开后, 躲到我身后去。”
  叶羁怀知道,路石峋听出屋里有人了。
  他朝路石峋身后走了几步。
  路石峋推开门,果然,从门里砸下来一根木棍。
  但路石峋单手便将木棍捉住,也同时制住了举木棍的人。
  叶羁怀与路石峋这时看清,举木棍的是一个中年男人。
  男人明显看起来很害怕,之所以攻击他们,是担心开门的人会伤害他。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童音传来。
  “叶玉声!”
  叶羁怀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见了一个孩子的脸。
  竟是那个朝他扔煤灰的男孩。
  路石峋这时完全推开了大门,也看清了,站在屋里的不止这个男人跟这个小孩,还有十几个人,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都有。
  很快,一个妇人冲过来,叫那个男孩抱进怀里,又向叶羁怀下跪道:“求求大人,别杀我儿!别杀我儿啊……”
  叶羁怀将手从路石峋手中抽出来,倾身扶起了妇人。
  路石峋却一直紧紧盯着那妇人和小孩,确定他们没有伤害叶羁怀的心思后,才缓缓看向屋内其他人。
  叶羁怀这时问那妇人:“你们不是在京中住,为何会到这里?”
  那妇人还未开口,先流下两行泪来。
  这时那个举棍子的男人开口道:“你们不知道现在京中发生了什么?”
  听到这句话,叶羁怀已经猜到了七八分,问:“有外族人入侵?”
  那男人立刻道:“一群高头大马的蛮子在城中烧杀抢掠了一整日!我们是好不容易才逃到这里的……刚刚我们还以为,是他们追到这来了!”
  叶羁怀这时望向屋里的人,每一个人的表情都带着恐惧,又包含着遮掩不住的哀伤。
  路石峋注意到叶羁怀情绪的突然低落,再次牵起了叶羁怀的手。
  人群里又有人喊了一声:“叶玉声!你不是叶玉声吗?你是朝廷命官,北蛮都将我们欺辱到皇城脚下了,你为什么不把他们赶走?为什么叫我们老百姓一辈子积攒下来的东西,全被人白白抢了去!你要我们今后如何过活?你知道今日城里死了多少人吗?……”

第49章 亡命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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