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所属51


  朱端道,“汪辅一的意思是宋远柏不能逼得太紧,真要了宋旭的命,他手里势大,难免不会铤而走险做出什么事来,朕承认只要一半水师就饶宋旭一命,他就给朕劝出这么个结果!”
  朱端盛怒之下砸了手边的毛笔,红色的墨落在黑色的砖石上,分外醒目。
  “皇上只是想要水师护住金陵皇城,想要兵权在握,不用仰仗三大营和揽江军。”晏闻走上前附身拾起被他丢在地上的朱笔,抬眸间已有笑意,“若是如此,此事已经成了一半。”
  他将朱笔挂回笔架,朱端望着他的动作,眉心微舒,“如何?”
  “皇上不信三大营和揽江军,无非是因为定侯与秦王是过命的交情,这些人听命于祝家,所以用着不够放心。”晏闻循循善诱,“而京口的水师他们听命的人......是宋昶,不是宋平章。”
  “与其收回水师再给他们换个将军,不如收服宋昶这个人。”
  晏闻退身行礼,“若皇上信得过,明日召宋平章入宫,按臣说的来问他,到时宋昶自会为皇上所用。”
  他离开文华殿时撞上了敬温李皇后带着四岁的太子启修前来请安,身侧站着多日未见的长公主。
  李皇后对他还算客气,受了礼,又朝他点了点头就牵着太子进去了,顺便叫走了门前伺候的宫人,像是特地给他们留了一块地方。
  朱翊婧没跟着走,她仍立在原地,像在等晏闻先开口。
  芙岚一事已经过去许久。自那日自己遣散被派来盯梢的侍卫后,康南长公主似乎是生气了,没有再来过晏府找他,而他顾着鸿胪寺琐事又要痛打宋远柏的七寸,亦无法分心去见朱翊婧。
  一来二去也就耽搁了。
  他原想着此事平息过后就是清明踏青的日子,到时候写了帖子邀长公主去洞玄观的月老祠上香赏景,再哄一哄,让她将此事忘了也就好了。
  “阿婧...”
  文华殿门口四下无人,他才轻喊了一声。
  “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的?”
  朱翊婧出声打断他,黛眉皱起,曾让他沉迷的杏眼也泛了一层水波。
  “你说你对那个河房女无意,我信了,你说你辛苦谋划都是为了我,我也信了。既如此,你又为何将我的人赶走?是有什么不想让我知道的?还是你厌了我了?”
  她语气不重,仍然是娇娇软软的,夹了点委屈的意思,却叫晏闻听得有些头疼。
  他耐心道,“阿婧,我与你说过许多次,幼时我父亲那般对我,监视抽打一样不落,家仆每日跟在我身后就是为了跟他上报我的行踪。故我晏闻此生最不喜欢的就是旁人像看犯人一样盯着我,看着我。你不是不知道。”
  “我不是在监视你!”
  朱翊婧急道,她有些无措的抓住晏闻,玉葱一样的手指扣进他暗青色官袍衣袖。
  “你在朝堂上啊...我虽是女子也知云波诡谲,人心难测,这次是宋丞相,以后还会有其他人,我派去的可是皇兄赐给我最好的暗卫,我怕你哪一日被他们给欺负了。”
  晏闻突然觉得很累,他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碧瓦彩檐下盛装的长公主,满面委屈的她显然没听懂他方才语中所指。
  无关什么诡谲官场,更无关什么最好的暗卫,要紧的是他这个人,他不喜欢背后长着眼睛,那会让他后怕,不舒服,仅此而已。
  “你若要对我好,也得我自己觉得好才行。”晏闻有些痛苦地告诉她,“从前的晏凌鸿也觉得他在对我好,那是真的好吗?”
  被那些自以为是的好牢牢困住,如何抉择的权利从未在过他手上。
  朱翊婧像是在考量他的话,她似懂非懂,咬住了丰盈的唇,说不出话来,发抖的双手仍然死死拽着他。
  晏闻突然发觉自己好像有哪里弄错了,从前的朱翊婧虽然也会偶尔惶恐,偶尔担心他被旁的女子勾走。
  但她从没做到过这个地步,也从未往他身侧安插过什么眼线,更遑论主动献身。
  自半年前开始,近日尤其甚,她开始变得疑神疑鬼,分外不安。不论他表多少次真心,朱翊婧都好像不相信似的,久而久之,两厢疲惫。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从前你那般豁达自在,最近怎么总疑心我变心?”
  晏闻不是个傻子,想通这层后,他放缓了声音哄道,“无妨,若有什么事都可以告诉我。”
  朱翊婧望着他,一时也不知如何作答。她总不能说因为从前她根本不在乎晏闻如何,实至如今才有了一点真心。
  这点真心还夹杂着些贪恋,她觉得普天之下恐怕再没有晏闻这样温柔耐心的人了。
  如若她告诉晏闻实情。那么梅里的过往,过去的数载光阴,都无疑在告诉晏闻,他不过是个笑柄。
  朱翊婧低头不语,殊不知这幅神色落在晏闻眼中,是一副难以启齿的情态。
  文华殿内隐隐有李皇后和朱端的谈笑声传来。这厢朱廊画栋下,他突然就记起了前段时日的一些宫闱流言。
  从前不信是觉得荒唐无稽,但朱翊婧此刻的模样又让他觉得有些心慌。
  “是不是皇上和......祝小侯爷?”
  晏闻试探道。
  众人都知道康南长公主与李皇后年岁相仿,情如姐妹。皇上大婚后也与皇后琴瑟和鸣,恩爱不疑,一年就生下了太子启修。

第26章        所属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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