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听着本能的催促,为满足虫族而不惜一切代价。
  哪怕抗拒的是朱利安本人。
  朱利安觉得自己喉咙口堵住了一团棉花,或者一块硬石头,怎么样都好,他的脸色变得苍白,就连赤/裸的脚趾也略显焦躁地蜷紧,带着隐秘的担忧。
  “……你想说什么?”
  朱利安的声音轻飘飘,带着难以觉察的颤抖,“A,你还有别的想说的吧。”
  他本能地意识到这点。
  正如同他在这个时候,再一次意识到代号A顶级掠食者的本质,尽管它在朱利安的面前如此谦卑,但每一片铁甲的残酷血腥,都透着无法掩饰的寒意。
  代号A:“还有一个办法。”
  它低低地、轻轻地诱哄着妈妈。
  如同用最新鲜的面包捏碎,洒在林间的小道上,一点点地诱/惑着那只在森林里婉转歌唱的翠鸟,它的身体是如此娇/小,它的影子是如此脆弱,它的翅膀是最柔嫩的造物,它的歌声是最完美的天籁。
  所以捕猎的时候,要用以最纯粹的耐性,一点,一点地丢下清甜的面包碎,蛊惑着这只脆弱娇/小的翠鸟,主动跳进舒适的笼子。
  可是笼子再舒适,它还是笼子。
  华丽柔/软的假象下,是冰冷的束缚。
  当代号A说完那所谓的办法时,朱利安惊惶地看着虫族,就如同一只受惊的稚鸟,他的声音带着宛如窒息的呢喃,忍不住往后又退了几步,好似这样就能躲避不知从何而来的伤害。
  “我不……”
  “一切都听从妈妈的意愿。”
  再一次,再一次的,这句话出现的时候,朱利安突然收住声音。
  棉花又堵住了他的喉咙。
  垂下的指尖开始轻/颤起来。
  …
  “你没骗我?”
  “A不会欺骗妈妈。”
  “你真的,没骗我?”
  “不会骗朱利安。”
  朱利安一次又一次地重复,虫族也不厌其烦一次次地回答着朱利安。
  朱利安颤抖地躺在平台的最底部。
  当他仰头看着宛如苍穹的漆黑里闪闪发光的石头时,朱利安觉得自己特别像是被割开喉咙 的猎物,正嗬嗬喘息着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但比死亡更先降临的是一根触须。
  粉/嫩,柔/软的触须。
  它最先触及的是朱利安的脚趾,所以让他惊恐地收了回来,又在短暂的僵硬后,又放松了回去。
  忍耐。要忍耐。
  朱利安对自己这么说,但手指已经紧握成拳,僵硬地看着顶上的发光石头。所以,他也没有看到,那根从来都只是短短的粉/嫩触须在从口器伸展出来后,会是那么细长,带着诡异的粘液,附着细小的瘤子突起……缓缓地爬过皮肤。
  黏糊糊的,粘乎乎的……
  赤/裸的,发白的身体时不时颤抖几下,克制到痉挛的手指紧握成拳,贴在身侧,但在很久之后,又被反复来回的黏液吞没。
  似乎被无声地打开……是啊……是得打开,打开手指,容纳更多的黏液,让更多,更多的地方,被粉/嫩的触须触碰,留下黏液湿/润的痕迹。
  唯独这样,才能把气息彻底覆盖在朱利安的身上。
  掩盖那骚动的,无法压抑的,腥甜的信息素。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
  丢,又晚点了,可恶。
  第65章
  在燠烯这处于最顶端, 也是最中间的巢穴里。
  它要和埃德加多融合。
  代号A舔舐着细腻的皮肤,留下黏糊糊的液体。
  它必须和埃德加多融合。
  粉/嫩的触须蔓延到隐秘的地界, 毫不留情地吞吃下去, 无视了主人发出的一声痛苦呜咽。
  它没有欺骗朱利安。
  呼呼,急促的呼吸淹没在粘腻的水声。
  但妈妈的味道太香,太香。
  它能感觉到整个虫巢的蠢蠢欲动。
  但这一切都碾压在埃德加多的威慑之下, 只要埃德加多在一日, 这个虫巢的虫族就不敢逾越雷池一步。
  可不够。
  埃德加多不够。
  代号A也不行。
  它们同为一虫,它们不够完整。
  它们无法拯救朱利安。
  可是妈妈希望被拯救。
  妈妈是人类, 妈妈是虫族, 妈妈说不要的时候,是真的不要, 也是真的想要。
  人类好复杂。
  非常、非常复杂。
  但人类也很脆弱。
  要仔细地触碰, 温柔地抚弄, 再一点一点地包裹起来。
  代号A要保护妈妈。
  金色的复眼逐渐转变成猩红色。
  那要怎么做呢?
  在它把人类的身躯每一处, 每一处都舔舐得湿哒哒, 让他呜咽着哭泣,又让他哭泣中昏厥过去后, 代号A笼罩在朱利安的身上。
  几只足立在人类的左右, 像是密不透风的保护。
  又像是紧紧束缚住幼弱翠鸟的笼子。
  代号A开始思考。
  它的视线好似穿越了无穷的岩石, 看到了地底之下的埃德加多。
  它在沉睡, 它又没在沉睡。
  它能感觉到代号A翻涌的情绪,那是埃德加多无法拥有的、过于细腻的情感, 而在它每一次窥见代号A时,最先刺穿的就是澎湃杀意。
  它们都想杀了它们。
  就如同最极致的冰与火, 完全不容。

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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