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良姑还未说什么,吕仪贞便喜上眉梢:“定是如此。若我家玉姿成了皇后,旁人也不敢再说什么。”
傅玉姿闻言不禁也露出了几分得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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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不止良姑是这般想的,满朝上下听闻这诏书的内容,也纷纷猜到了宣正帝的意思。朝堂之上,对于宣正帝后宫的谏言便也少了许多。
北周的大臣大抵明白了,这是宣正帝的妥协。而钱云与吕瑶赐婚的旨意,却是宣正帝对他们的警告。如若他们还想再得寸进尺,宣正帝便容不得的她们了。
永寿宫中,宣正帝听着孙正读福颐苑探来的消息,脸上嘲讽的意味愈重。
他望着永寿宫中曾经钱皇后千秋时,他为她作的画,面色不禁柔和。
孙正兢兢战战地读着,甚至不敢大口换气。心底不止一次感慨,靖远侯府那侧夫人与四姑娘当真是有恃无恐得紧。
听着那些刺耳的话,宣正帝面上却是风平浪静,待孙正读完。
宣正帝笑道:“如此无才无德的女子,如何能与梓童相提并论。”
孙正不敢搭话,傅玉姿便是再无德,可到底也是靖远侯捧在手心的女儿。但这并不妨碍他在心底瞧不上傅玉姿,与钱皇后相比,傅玉姿实在差远了。
宣正帝听着寂静的宫室,落寞道:“梓童走后,便再无人能与朕说说话了。孙正,你也比从前沉默了。”
孙正看着宣正帝的模样,心中亦是不落忍,可他到底还记着当日钱皇后薨逝那日,宣正帝对季德湘下的令。钱皇后仙去后,宣正帝的冷酷便愈发显著,他便得喜怒莫测,难以说话。
便是孙正这般在他身边伺候多年的老人亦是的小心许多。
“傅家四姑娘既然觉得,她入宫至少得是贵妃的位份,那她入宫之时,便将册封她为贵妃的旨意宣读与她罢。”宣正帝淡淡地说道,他挂着浅浅的笑意,望向钱皇后的画像,似在向画中之人邀功。
他挥了挥手,令孙正退下。
孙正弓着身子退了出去,隐隐约约,他似乎听见宣正帝幽幽的声音。
“梓童,这永寿宫不会在住进旁人。他们想要将你的痕迹都抹了去,可我偏生不愿。永寿宫的角角落落皆有你的身影,我怎能看着旁人堂而皇之进到此处替代你。”
第66章
伽蓝寺后山, 纵有点点繁星闪烁光亮,却也照不明重重树荫之下的一片漆黑。
障月于佛像前打坐诵经,忽明忽暗的烛影映照在他的从未摘下的面具上, 古朴的铜青的面具散着幽幽的光。
穿着普蓝色僧袍的出家人恭恭敬敬站在他身后。
“主子,北境来报,与北狄的战事再过不久,便可消停了。”
障月闻言依旧半阖着眸子,他了然于胸的模样让身后的僧人心底暗暗敬畏。
“还有一事。皇帝召靖远侯府四姑娘入宫侍奉。若傅玉姿入宫,齐国皇帝必然会怀疑傅远章,恐有碍于我们的大计。主子, 我们可要设法阻止此事?”
障月睁开眸:“法和。齐国皇帝是否信任傅远章与我们无关。任的他们狗咬狗又何妨?”
法和闻言不禁怔愣片刻, 他踟躇道:“只是, 主子,傅远章毕竟是咱们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一环,若是他的靖远侯府有何差池, 会不会……”
障月轻嗤:“桓潮生只守边却不听宣不听调,齐国皇帝宁愿指望傅远章,也未必愿意相信桓潮生。傅玉姿入宫与否妨碍不到齐国皇帝与傅远章。真正要注意的是傅佼。”
若他所想不错, 傅家起了别的心思的人便是傅佼, 而傅玉姿入宫或许便是傅佼同宣正帝达成的默契。
障月微微凝眉, 此生与前世终究大有不同。毕竟,前世傅佼与傅远章始终站在同一条线上。又或许, 前世的傅佼有旁的心思却未曾找到合适之时机。
法和不甚明了, 但还是相信障月的判断, 未再多说什么。说到底, 南齐枢密院的暗探与障月互通有无,不过是互相利用。
障月似是想到什么:“庐江可有何消息传来?”
法和回道:“庐江唯有异动。只听闻桓潮生似是极为信任认回的女儿, 甚至将她带到了军中历练。而江夏郡王谢洵与桓家的关系似也愈发亲近。前些时日一直待在庐江郡不曾回江夏。”
障月负在身后骨节分明的手不禁收紧,此生之变数便在谢洵。当日他为前世记忆所惑,以为谢洵便是谢洵,桓潮生之子便是桓潮生之子,却不曾想过谢洵便是后来搅弄天下风云的桓潮生之子。
前世,江夏郡王谢洵死在了北周的洛京,而桓潮生之子桓洵回到了南齐,在桓潮生战死邓县后,收拢了桓家军残部,于南齐大军打下洛京的后一日,在傅远章心绪激荡之际,杀尽建邺皇都中的谢氏皇族。此后,天下大乱,生灵涂炭。
今生谢洵依旧是江夏郡王,而桓家军的少主却成了桓嫣。原本应当是镇北王妃的傅珋嫣。而造成这一切的,便是谢洵。
障月凝眉,他声音低沉道:“法和,我要你在镇北军凯旋归来之前,取下谢洵首级。”
不论是他覆灭陆周宣正帝一脉的计划,还是陆珩与桓嫣的姻缘,谢洵都是个障碍。
法和应声称是,他看着幽居于后山不得出的障月,拧着眉问道:“主子,这小小伽蓝寺不成气候,那老和尚已关了主子好些时日,主子为何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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