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37


  接着梦到在我自以为“关系稳定”的那段时间,某天在娱乐小报上看到祁殊和某个小明星共度春宵的绯闻,我竟然跑去质问他。他解释都不解释,只说:“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更不是唯一一个,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然后他晾了我一个月,期间找过很多不同的人,报纸不敢说他私生活混乱,只敢说他“风流多情”。
  梦境零零碎碎,都不是什么好事,我不想看祁殊的脸,几次挣扎着想要醒来,都被一只温柔的手安抚了回去。
  我感到不满,无意识地叫着祁殊的名字,想问他为什么在梦里都不放过我。
  我已经不爱他也不恨他了,我只是不想再见他。
  天光乍破,我终于摆脱梦境醒了过来,身旁没有人,床铺却是温热的。我忽然想到昨晚睡着之前抱着周沉不放,他不会是陪了我一整夜吧……
  脸颊莫名发烫,我扯过被子蒙住脑袋,过了很久才平静下来。
  虽然在周沉易感期的时候,我们也挤过同一张床,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回来总觉得一些东西不一样了。
  ……缠着人一起过夜这种事总归令人羞愧,我决定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就当自己睡着了不知道。
  下床拉开窗帘,一低头看到周沉坐在院子里,抱着胳膊望向远处的晨曦。我看不清他的脸,却能感受到他的孤独和怅惘。
  甚至还有一点难过。
  他为什么难过?
  因为我曾经送过祁殊礼物,所以他觉得我给他的不是最特别的吗……
  我被他的情绪传染,不禁想如果当初没有喝醉,没有走错房间,没有喜欢祁殊……现在的自己,是不是能更干净地面对他。
  为什么偏偏要让他看到我最不堪的一面。
  我这样的人,还能给他什么呢……
  我拉上窗帘下楼,开门出去才发现今天降温了,空气凉凉的。
  “先生。”早起没有喝水,喉咙有些干涩。
  他听到声音回头,眉毛微微蹙起。我三步并作两步小跑过去,被他接住拉到两腿之间。
  “怎么穿着睡衣就跑出来?”他问。
  “忘记了……对不起。”我抬手去揉他的眉心,“你别皱眉。”
  他把身上披的外套给我穿上,我才注意到他里面穿的也是睡衣。
  “你在想什么?”我没忍住问。
  “我……”他想了想,说:“没什么。”
  我的心情愈发低落,他不愿意和我分享心事我能理解,因为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的学识比我渊博,阅历比我广阔,他会的东西我不会,他看的书我也看不懂。
  从前我还勉强算是一个无用的花瓶,现在我这个样子,连花瓶都算不上。
  或许是察觉到我情绪不对,周沉换了话题:“吃过早饭带你去个地方好不好?”
  我没问去哪,说好。
  没想到周沉带我去了墓园。
  他牵着我的手,一边往墓园深处走,一边慢慢地说:“我拿到了你母亲的骨灰,本想早点告诉你,但你刚回来的那段时间太不稳定,我怕你悲痛伤身,就自作主张先安葬了他。拖到现在才告诉你,抱歉。”
  “你怎么知道……”我有些愣住,不记得自己讲过这件事。
  “查到你的通话记录并不难。”他略微垂眸,“原本希望,你可以主动告诉我的。”
  我一时语塞,恍然发现他现在的神情,竟与今天早上的落寞不谋而合。
  正想着,他握紧我的手,说:“以后多相信我一点,好吗?”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避开他的目光,问:“那,宋致谦呢?”
  沉默片刻,周沉淡淡地看向别处,“不知道,大概出国了吧。”
  我隐约觉得他知道只是不想说,刚好我也不太感兴趣,便没再继续问下去。
  墓园安安静静,只能听到风和树叶的声音。
  我没有周沉想的那么脆弱,看见萧斐的墓碑,我更多是失落,而没有太大的悲痛。
  我们之间的情感联系,除了血缘,就只有那一百多封信。小的时候我甚至怨恨过他,为什么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却不对我负责。
  直到长大后做出和他同样的选择,我才明白有一些人真的愿意为爱飞蛾扑火。
  幸好不同的是,我遇到了在陷落前一秒,将我拉出火海的人。
  面对墓碑,忽然感觉二十多年来的悲伤和快乐,都不那么重要了。
  在死亡面前,一切都是尘埃。
  好不容易获得安宁的人,不该再被凡尘俗事打扰。
  无声地站了很久,我对周沉说:“谢谢你。”
  “小屿。”他轻声说,“亲情和家庭也许让你失望,但你要记住,在最初的时候,你是为了爱而出生的。”
  爱……会有人爱我吗。
  萧斐或许短暂地爱过我,又或许只是爱宋致谦和他的孩子,而孩子是谁不重要。
  祁殊以前不爱我,现在可能自以为爱我,但他的爱也不过是一种习惯和占有欲。
  周沉……我有自知之明,他没有理由爱我。
  这么一想,我活得可谓失败。
  抬眼一片凄茫,我问:“旁边那块墓地好像空着,我可以买下来吗?”
  周沉失神了一瞬,问:“你想以后……葬在这里吗?”

第29章 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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