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倾金壘(六)58


  那只把自己推开的手小指的部分光秃秃的,少了一根指头。
  江逾白正想找个人躲,冷不丁就看到倚在窗上的荆苔,大喜,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哪有!小师叔都醒了!”
  绯罗霎时动作一顿,手脚灵敏地把捏好的雪球弃在地上,恍若无事道:“小师叔,您终于醒了,需要我们把师伯师叔们叫回来吗?他们和凝云君什么的去说话了。”
  荆苔摇摇头,顿了顿,道:“我昨晚,是怎么回来的?”
  朱砂重新藏回姐姐的身后,只露出一双兔子似的眼睛,朱弦道:“您从宴上出去后,不知道去了哪,师尊还为此把我们骂了一通。”
  荆苔闻言咳了一声,眼神流露出“不好意思”。
  绯罗快人快语:“这有什么的。若是徐师叔一天不骂我们,不说他自己,我们都会浑身不自在。”
  “就是。”江逾白终于有机会收拾惨败的自己,一边抖雪一边道。
  朱弦继续说:“师尊一直等到深夜,才看见那位鱼……”
  朱砂弱弱地说:“鱼矶君。”
  “嗯,对,就是鱼矶君。”朱弦点点头,“他扶着您来的,您是醉了没看见,师尊差点要和鱼矶君打起来——也是幸亏尊主也在等您,见势给拦住了。”
  醉了?
  荆苔不敢置信,他知道自己是绝对不会碰酒的,这怎么还能醉呢?他严肃地皱着眉头,觉得这件事需要同甘蕲好好地聊一聊。于是他点了点头:“好了,没什么事了,你们继续。”
  说着他已经开始动手关窗,江逾白还在和身上的残雪做斗争,闻言整个人都在原地定住了,僵硬地扭头,难以相信:“……小师叔,继续?您就这样不管我了?”
  绯罗已经开始掩嘴笑,只见那几近完全阖上的窗子忽然停顿下来,江逾白满心欢喜,以为自己说动了荆苔:“说了吧?小师叔不会不管的!”
  然而荆苔并没有出来,从窗子最后的缝隙里飞出一道灵符,直直贴到江逾白身上,他遍身白光一闪,浑身的残雪一时全都干净了。
  江逾白一愣,眨了眨眼睛,听窗子里的荆苔说:“不急着叫,等他们回来了来告诉我就行。”
  绯罗忙道:“哎!好嘞!”
  然后这四人就听“砰”一声,窗子冷酷无情地完全阖上了。
  江逾白过了半晌、等绯罗的雪球又一次地砸在身上,他才发出一声惨叫,刚刚被清理的衣服又很快全都是雪了。
  荆苔等到夕阳西下也没等到王灼和徐风檐回来的消息,反而绯罗抱着一只透明的银鹿来敲门,对荆苔说:“师伯师叔叫我们过去呢,就在大殿,今日是扶英宴的正日子。”
  银鹿舔了一下荆苔伸出的手指,接着就消散了。
  荆苔点头,拐到屏风后把厚衣服裹上,对绯罗说:“走吧。”
  绯罗忙不迭跟上,觑着荆苔身上的衣服,想了又想,还是没忍住,问:“小师叔,您很怕冷吗?”
  荆苔踅过墙角:“不怎么怕。”
  “那为什么徐师叔老叫您穿这么多?”
  荆苔脚步一顿,片刻道:“都是些往事,我也记得不清楚,不过也罢了。”
  “噢。”绯罗没有问下去,因为江逾白和俩姐妹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叽叽喳喳,眉飞色舞。
  荆苔带着他们走到阵法内,摸了一下黑螭的头启动阵法,再走出来时,已经又到了大殿外。
  徐风檐这回没在殿内坐着,而是在外等着,一见荆苔他们就迎上来:“小苔,感觉怎么样,没有不舒服吧。”
  “没有。”荆苔无奈道,“师兄无需这么小心。”
  “哪能不小心。”徐风檐竖起眉头,“一会儿不见就跑去和莫名其妙的人喝酒,这我怎么能安心。”
  荆苔想说甘蕲并不算什么莫名其妙的人……呃,好像还是有那么一些的莫名其妙,但他转而就被徐风檐嘴里的“喝酒”引去了注意力,鬼使神差般道:“那我第一回喝酒,还是师兄带我的。”
  徐风檐脸一红,嘴硬:“哪有!”
  这就是真的了。
  徐风檐要带荆苔进殿,又见荆苔脚步拖沓,再次凝眉狐疑:“你不会要等什么人吧?谁?不会又是那个……”
  “没有的事。”荆苔忙加快脚步。
  徐风檐追上来,不依不饶:“你和他到底什么时候认识的?别框我,能不能有准话。”
  “就是刚刚认识。”荆苔走得飞快,不管后面“拖家带口”的徐风檐,没想到他走得太快,进门的时候没来得及看,登时狠狠撞上了一个人。
  荆苔退后几步,掩住鼻子,闷声闷气,连忙道歉:“抱歉,我没……”
  但眼前的衣服式样看着眼熟,荆苔一愣,再抬头,居然还是甘蕲,他摸了摸自己胸前的衣襟,含笑道:“小师叔这是酒醒了还是没醒?”
  徐风檐带着四个人也进了门,脸色一变,把荆苔拉过来,对甘蕲横眉冷对:“怎么又是你?”
  甘蕲含笑不语,只对荆苔挑了一下眉。
  荆苔被美貌晃住,愣了会神,只听身后的绯罗发出夸张的抽泣声。等王灼过来把他们都拎走了,绯罗还在震惊,不停地和朱弦说:“我的老天爷,这也太好看了!”
  徐风檐没好气:“妖精。”
  绯罗却把这句话当作真相,问荆苔:“小师叔,鱼矶君是妖族?原身是什么啊?狐狸?还是花啊草的。”

第26章 倾金壘(六)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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