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人心,是最容易生变的
“这样的王上,如何让夕颜毫无保留的将自己托付?”
一连串的发问,让白祁语噎。
但很快,他又慢慢翘起唇畔。
铁臂收紧,见怀中人不适的挣扎了片刻,他的声线也揉上了几分轻和:
“如此坦诚布公的将不满倾诉,夕颜这份诚挚,属实是个好兆头。”
……嗯?
这回轮到夕颜语噎了。
他以为,自己这一声声的控诉,是想与他重修旧好?
夕颜不动声色的在心中暗自啐了一口,索性不再言语。
白祁抱着她,沿着街道走进府门,走入寝房。
他一将怀中人放在床榻,就见女娘满眼防备的拉过锦被,将周身裹挟。
白祁默了半响,终于叹息一声:
“放心,孤不动你。”
“才不信你。”
这个喜怒无常的魔鬼,怎会在意女人的心思?
许是与段青阳争风吃醋让白祁心悦,又或许是方才的言语让白祁内疚了,眼下,他竟真的垂手,揉了揉她的发顶,“乖,真的不动你。”
“那你能把解药给我吗?”夕颜怯生生的抬了抬眼皮。
“不能。”
这个拒绝,几乎不假思索。
夕颜撇撇嘴,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
白祁顺势在她身边坐下,指尖捻起女娘的一缕鸦发,绕至掌心,低低安慰道:
“这一战,定会胜利,等孤收回青州,便封你为妃。”
夕颜一怔,“王上何以如此笃定?”
白祁轻轻蹙了蹙眉心,“此事你不必知道,以防有人又拿此事做文章,说夕颜是细作。”
“你不怀疑我吗?”夕颜有些好奇,之前生死边缘的试探不止一次,白祁的盛怒犹在眼前,仿佛不将她碎尸万段,都难消他心头之恨。
如今他又是在闹哪出?
白祁眸色微动,抬手搓了搓她的粉腮,“你带来的消息孤已经查证,驻守之人的确是白彧。”
“王上既然知道是白彧在驻守,因何还要攻打南阳河南岸?你不怕你与白彧两败俱伤,穆云承坐收渔翁之利吗?”
她的疑虑成功将白祁取悦。
他宠溺一笑,大掌抚了抚女娘的后脑,神秘道,“孤自有方法,不用费一兵一卒。”
“什么方法?”夕颜脱口而出,可说完后,又有些后悔。
自己这副迫不及待的样子,但凡是个人,都会怀疑她别有用心吧?
思及此,夕颜垂了垂下颌,歉意道,“是夕颜多嘴了。”
白祁忽的一笑。
他抽回手臂,拂了拂衣袖,转身走出寝房。
衣摆掠过门槛时,一声磁沉的安抚响彻寝殿,“好生休息,养足精神。”
夕颜慢慢闭上双目,往榻上一躺。
思绪混沌间,她睡得昏天暗地。
醒来时天色已经彻底黯淡。
寝殿外没了动静,白祁也不见了踪迹。
往日的试探犹在眼前,夕颜早已养成风声鹤唳的本能。
她堂而皇之的出了白祁的寝殿,直奔那间普通的厢房。
推开房门,朱瑾正躺在榻上,辗转反侧,见是夕颜来了,虚弱的扯了扯嘴角,“阿颜,你回来了。”
“瑾姐姐,你怎么了?”夕颜急急一唤,声音细软。
“帮我倒杯水好吗?”
她艰难起身,接过夕颜递来的茶盏饮下一口。
夕颜在她身侧坐下,这一靠近,见她额头冷汗涔涔,心下一沉!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我去给你叫医者……”
“等等……”
冰冷的指尖攥着女娘皓腕,她顿住,回眸,眉心一蹙。
“我追着芍药进了一处偏僻的巷道,她朝我撒了一把黑色的粉末,我被粉末迷了眼,等恢复时,她已经不见了踪迹。”
“你中毒了?”夕颜牙关一紧,五指不自觉的收紧。
“若真是普通的迷药,到没什么,”朱瑾压下声音,起身覆上女娘的耳际,“回程时,我听闻将士们都在期盼,希望这青州,快些刮南风……”
“南风?”
夕颜重复呢喃一句,顷刻间,白祁那句“孤自有方法,不用费一兵一卒”回荡在脑海,久久不能平息!
第69章 人心,是最容易生变的
月色薄薄,将四周的景色隐去了大半。
一时间,所有的细节都浮出了水面。
南疆的巫咸被白祁请入中原、段屹川的那句“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以及白祁明目张胆的自信……
还有众将士期盼的“南风”。
白祁,这是要借助天时地利,将阴诡之术用于两军交战啊!
可是,南阳河南岸不止只有梁军,还有昔日北齐的百姓。
白祁这是置百姓的生死于不顾啊!
夕颜从心底升起一抹恶寒,几乎不假思索,她抬手握住朱瑾肩膀,一字一句道:
“瑾姐姐,你方才所言,一定要烂在肚子里,万不可再吐露半分!”
一缕青丝划过脸颊,夕颜起身替朱瑾盖好被子,抬手试了试她的螓首。
“先躺着,我去给你求解药。”
她深呼吸一口气,墨眼慢慢褪去凌厉。
几滴泪花染上睫羽,将她素白的小脸瞬间化开一抹柔弱。
片刻后,夕颜出现在白祁的书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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