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5

　　银行卡不见有，别的就一部诺基亚手机。
　　其实08年已经有翻盖机和滑盖机了，可她这部是老款，传说中硬的砸核桃，表情包‘有内鬼停止交易’绿色屏幕那款按键机。
　　古董啊……
　　李乐意被自己穷笑了，笑完又emo了，坐在门槛思考人生。
　　白云掠过山峰，家养的鸡随意行走，不知过了多久，肚子又开始抗议了。
　　她这个吃完上餐没下顿的人，又该思考晚上怎么办。
　　家里是有大米，问题是没有电饭锅啊，瓦斯罐在一旁似乎是摆设，看样子要烧土灶。
　　讲道理，如果有电器和煤气，李乐意还是很有可能做出果腹的饭菜，烧柴用大锅的话……那可就悬了。
　　她揭开厚重的木盖，弯腰看看底下的灶口，忍不住喊：“救命，这怎么做饭啊？”
　　接收到求助的997跳出来，把炉灶做饭的使用方法以文字形式现实在眼前，配以机械女声配音：“1.大米清洗干净，水和米的比例1:1.3左右放入锅中。2.适量干柴放到炉中点燃。3.煮到水干熄火焖熟米饭。”
　　“哦？好像挺简单？”
　　李乐意跃跃欲试，按教程一步一步进行，拿水瓢盛水洗锅，然后找个筛子淘米，完了之后严格按照比例倒进锅里。
　　厨房里现有一堆垒得比人高现成的木柴，她拿了两根怼到炉里面。
　　人生头一回做饭，直至目前还算顺利，但很快困难出现了！火柴那么小一根点不燃大木棍呀。
　　连划三根，快烧到她手指了，那些木头就是不听话。
　　李乐意气急了：“997！怎么会这样！”
　　997从容淡定：“宿主，您需要一些易燃物作为辅助。”
　　“什么玩意儿？”
　　“比如纸片，干草，干树叶，点燃后把柴放到上面。”
　　“真麻烦，要是有煤气该省多少事。”
　　李乐意起身去找系统说的那些东西。
　　其实柴堆旁边就有捆成小扎的干草，是她不懂。再次按步骤进行，果然点着了柴。
　　可是两根木柴太少，不一会儿就烧完了，锅里才刚冒烟。
　　她耐着性子抓来一大把，给灶口塞得满满当当，这下肯定够了。
　　饭什么时候熟她不知道，但因为柴太多冒浓烟，熏得人眼泪鼻涕一起流，李乐意逃命般冲出屋外，宛如死里逃生拼命咳嗽，大口汲取新鲜空气，沾了灰的手擦泪弄得满脸脏兮兮，狼狈到极点。
　　“为什么做饭这么难啊啊啊！”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从前她抱怨有钱人生活乏味，现在简直追悔莫及，世上哪有比不愁吃穿更幸福的生活？
　　等浓烟散开，李乐意回厨房观察锅里的情况。
　　一开盖，焦味扑面而来，水烧干了，饭糊了。
　　如果可以，她想撤回做饭简单那句话。
　　都还没做其它菜，一个白米饭搞半天，结果烧焦吃不上，让不让人活了！
　　生活不易，影后叹气。
　　虽然家人健在，住的应该也不远，但从种种方面不难看出她在家没啥地位。中午吃了林琇华的蒸糕，再白嫖不好。
　　人生地不熟，李乐意唯有再试一次了，趁太阳尚留余晖，去自家菜地掰了根玉米，摘几棵从鸡嘴下逃出生天的小白菜，吸取上一次的经验，锅里多放水，炉灶少放柴，做个白灼蔬菜。
　　以前女明星卷得厉害，为了保持身材，她吃惯吃不加油盐的食物，而且水煮简单，适时增减柴火，总算成功了。
　　真是不容易啊，李乐意倍加珍惜，吃完每一片菜叶子，不放过任何一颗玉米粒。
　　山中无事，家里没有电器，吃完早早锁门补眠去。
　　***
　　翌日清晨，李乐意在家等林琇华，又蹭了人家一顿早餐后，出发前往村生产队。
　　那地方地方不远，两人走路过去。
　　宁溪村完全未经开发，村路大多数是泥路或石粉路，她们一出门遇到拖拉机，轰轰烈烈掀起尘土飞扬，瞬间变得灰头土脸。
　　如此落后的生活条件，李乐意真是开了眼了，好在她怕晒出门前戴了草帽，有车经过可以挡一挡。
　　为了去见传说中的甘心雨，留下初始印象，她一早把衣柜的衣服全拿出来摊开，挑出其中相对干净顺眼的纯白T恤，水洗牛仔裤，鞋子则是白饭鱼。
　　好歹她是村花，偏圆的脸蛋素净，圆杏眼仰月唇，不化妆更显得单纯无害，拿出全家唯一一支口红薄涂增加气色，再编了个温婉气质低马尾。
　　这种日常造型，对李乐意而言普通到不能再普通，偏林琇华见到她不自觉怔愣了下。
　　不怪她讶异，认识二十几年的发小从来不是披头散发就是随手扎个橡皮筋，明明长得不错却根本不注重打扮。
　　没想昏迷一场，居然开始收拾自己了，露出整张脸利落又自信。走路不总低着头了，笑眸看人说：发什么呆，走吧。
　　失忆真能使人性情转变……林琇华想。
　　大约五六分钟走到生产队，广场前已有几些年轻人聚集。
　　适才路上遇到大多是种地的中老年人，路过时大家都会打招呼，李乐意觉得他们热情没有其它感觉。但来到这里，她一把子给震住了。
　　她猜的没过，08年果然是非主流鼎盛时期，那股风吹甚至到大山里……放眼望去，更像杀马特葬爱家族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