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补习35
大家笑得也毫不客气。
“都对了,谢蔻的方法一步一个脚印,付嘉言的……非常精妙,”杨道跃话音一转,“但也更剑走偏锋,对于应试教育而言,谢蔻的更稳当,即便结果错了,也还有过程分。”
显然,他欣赏付嘉言,却支持谢蔻。
他们现在才知道,付嘉言不是攻无不克,鳌头独占,只是还没碰到谢蔲。
一次课后,连杨道跃也和付嘉言开玩笑:“你这算不算引狼入室?”
付嘉言耸耸肩,没太有所谓的样子,“就算是,我现在也赶不及把她驱逐出去了。”
杨道跃教书育人近三十年,桃李满天下,眼光毒辣,“所以你得让自己变强,不然她迟早把你啃得骨头都不剩。”
市里优秀的学生不少,教育制度没那么严苛,就像圈养在动物园里的熊猫,缺了那种激烈厮杀的野生环境,日子过得太安逸,当谢蔻这种耐心、有野心的狼闯入,他们就危险了。
他们也许该庆幸,只有谢蔻这一匹。
当然,杨道跃希望,她能迫使他们记起,自己也曾是食肉动物。
他拍了拍付嘉言的肩,“小伙子,别仗着自己头脑聪明就飘得太高了,你是聪明,但不是天才,稳扎稳打一点。”
杨道跃已经教了付嘉言几年,于私,他不想看到他落于人后;于公,培养了这么长时间的好苗子,轻易被新来的超了,岂不是砸他招牌。
哪想到,一语成谶。
一中对理科的偏袒显而易见,前几次月考不考文科,期末才考。
期末的重要性显而易见,这决定了他们在吃过年的团圆饭时,是被吹捧,还是被拉踩,也间接影响着压岁钱的多少。
校方动了仁慈之心,试卷没有出得太难。
谢蔻是有先见之明的,这么综合一排下来,她成了当之无愧、无可争议的年级第一。
付嘉言被周兆顺叫到办公室,极大可能是因为他文科稀烂到惨不忍睹的程度了。
他被训完时,谢蔻抱着一沓卷子从政治老师办公室出来——为了图省事,文科只选一个文综课代表,便是她。
付嘉言一瞟,就看到最顶上的,明晃晃的两个数字,68。
赫然是他的试卷。
难怪自古都用红色笔批改,太鲜艳显眼了。
付嘉言说:“感觉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谢蔻将卷子翻过来,声音寡淡如水:“付同学,不要小人之心。”
付嘉言盯着不放,“那你为什么要藏起来?”
“怕你自尊心受挫,”谢蔻有理有据,“这是老师抽出来,拿去教室当反面教材的,万一被别的班的同学眼尖看到怎么办?”
她又真诚地道歉:“刚刚是我疏忽了,不好意思啊。”
付嘉言说:“谢谢你啊,谢蔻。”
想必不是谢蔻的错觉,她的名字,在他口里,石头一样硌牙,才让他如此咬牙切齿,想拼命嚼碎。
怎么说呢,谢蔻确实高兴。
重获第一名之余,还有费尽心机,将神像拖下神坛,自己取而代之的幸灾乐祸和快感。
但不能表露得太明显,否则就有小人得志的嫌疑了。
谢蔻说:“对了,付同学,老师让我给你带句话,希望你认真对待,毕竟要参加学考的。”
今年的六月份,Z市将组织高中学业水平测试,全科通过才有资格获得毕业证书,考完后分科。
她的隐含意思是,他挂科的话,会在全校面前丢脸。
谢蔻回到教室,找陈毓颖帮她分发试卷。
付嘉言的留到最后,她“贴心”地叠了两下,遮住分数,塞到他的桌洞里。
完全是欲盖弥彰、毫无意义,全班人的成绩早就公之于众。
付嘉言气笑了,从试卷旁边抽出柠檬茶,是他惯喝的那款,不过是罐装,谢蔻不明白他怎么这么爱喝。
他单手拉开拉环,喝了两大口,狠狠墩在桌面,谢蔻施施然走了。
实验班放寒假比其他班晚几天,临放假时,校园只剩高三和高一高二的实验班。
天气越来越冷,这天早上,纷纷扬扬落了一场大雪,地面雪还没积起来,骑车太冷,风如刀子般地割皮肤,谢蔻便坐公交去学校。
走在路上,背后突然被砸了下。
衣服厚,还隔着书包,倒是不痛的。只是措手不及,被吓了一跳。
谢蔻回过头,付嘉言手里捧着一团雪,估计是从泊在路边的车上薅下来的,其中一团就用来砸她了。
付嘉言冲她笑,露出白花花的牙,“早上好,谢蔻。”
谢蔻拍了拍书包上的雪末,说:“你幼不幼稚啊?不就是超过你一次吗,至于打击报复吗?”
“谢同学,不要小人之心,跟你打个招呼而已。”
谁打招呼是丢雪团?
谢蔻懒得搭理他。
付嘉言把雪扔了,两手揣着兜,慢悠悠地走着,不远不近,始终跟在她身后。
他的存在感实在太强,谢蔻别扭极了,停下脚步,转身,“付嘉言,你别跟着我行吗?”
都直呼其名了,她实在忍无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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