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名画156

　　“戚雪松，你是个很好的警察，但你不是个好演员。”
　　戚雪松抿了抿唇，蹙眉道：“那你就是了吗？”
　　秦声没回答她，只是扬唇笑。她是，但也不完全是。
　　她在另一个世界当私家侦探，扮演过很多很多个角色，也为了获取情报深入险境。身处危险之中，每一个瞬间的反应和决定都可能招致无法预料的后果，如果秦声能是个入戏更深的“演员”，她上一辈子可能就不会死了。
　　想这些没用，秦声也不是个会陷入负面情绪的人。她随手拿过身边的资料，说：“从现在掌握的几幅赝品、和那些伪|钞来看，‘赝’是个自负自大的人，他应该对自己造假的能力相当满意，这个能力给他创造了远超出‘原创’的巨大价值。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偷、骗子，又偏偏以这种能力为傲，从他特意在每副赝品中藏入‘赝’这个字就能看得出来。”
　　“因此我觉得，他一定会亲自出现在那艘船上，不会假他人之手。就算他不会让人知道那些画是赝品出自他的手，他也会亲眼看着那些画被人争夺竞拍，看着那些看不出真伪的人为他的手笔争先恐后买单，他一定会从中获得巨大的成就感。”
　　戚雪松点点头，她赞同秦声对‘赝’这个人的分析。
　　“师父给的资料里面显示，在这批伪|钞出现之后，全国各大银行及监管系统进行过一次彻查，暂时没有发现和它们相同制作的伪|钞。”戚雪松手指在膝盖上点着，“也就是说，这批伪|钞大概是为了回收莫雪手里的钱特意制作的。师父给出的猜测和我一样，认为‘赝’就算平时制作伪|钞，也不是在国内，而是国际上面的‘大货’。”
　　而且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点——随着这几年二维码付款技术的发展，在国内已经很少有人使用大量现金付款了，大批次的伪|钞无法轻易转变成卡内的余额，伪|钞的存在价值不大。
　　这批伪|钞和那些名画赝品，成了她们找到莫雪背后枪支组织的关键。
　　“这个组织想回收那190万，又怕警方找不到钱款会穷追不舍，所以下了这一步棋。他们大概对‘赝’的技术相当有信心，恐怕是因为在国际上有很多次成功，可他们低估了国内刑事侦查的防伪技术。”秦声感叹道，“这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吧。”
　　戚雪松随手翻着手里关于“梦幻之旅”游轮的旅程说明，说：“如果我和师父猜得不错的话，他们制作伪|钞的大客户都在国际上，国外很多国家还是使用现金的，做得逼真的伪|钞很容易出手。”
　　国际上的事不归她们操心，她们首要任务就是找出‘赝’，然后才好进行下一步。
　　秦声怀里抱着个抱枕，凑到戚雪松身边和她一起看游轮的说明，看着看着感叹道：“这玩意可真大，活脱一个海上酒店，也太有钱了吧！”
　　戚雪松轻轻笑了声，翻过说明书指了指制造商。
　　“这个不知道怎么念的一长串英文就是制造商，他们有钱。”
　　秦声也不知道那串英文怎么念，最后懒洋洋靠在戚雪松肩膀上：“你说他们都这么有钱了，能造这么大一艘轮船，为什么还不满足？”
　　那个海上拍卖会里有很多黑货，有这些直接就是假货的赝品，也有被偷去的真货，什么都有，只有普通人想不到的。拍卖的详情不会在游轮介绍里写，甚至这份游轮的简介根本没提到拍卖会。
　　最离谱的就是这个，这游轮是正常对普通游客开放的，也就是说，会有普通人购买船票上船。而普通人的票和拍卖会的入场券有很大区别，只有持有拍卖会入场券的人才知道这场拍卖会的存在，登船后会受到专门的引导。拍卖会只会在进入公海后举办，而且是在游轮的某个秘密场所，普通游客甚至完全不知道游轮还有这么一块地方，只当这是一趟普通的海上豪华旅程。
　　“我已经根据周厅给的联系方式联系上了俞老板，20号当天，俞老板会带着我们上船。”戚雪松眯了眯眼，她倒要见识一下这个传说中的拍卖会，究竟能有多离谱。
　　……
　　“梦幻之旅号游轮欢迎旅客登船，未来三天我们将途径……”
　　伴随着循环播放的迎客广播，淡蓝色长裙外搭浅色针织衫的秦声搀着衣着昂贵、姿态优雅的女人踏上梦幻之旅号游轮，她身旁跟着一身黑色西装的戚雪松。戚雪松今天戴了个墨镜，长发绑成马尾，耳朵上挂着蓝牙耳机，剪裁合身笔挺的纯黑西装，看上去特别不好惹。
　　这是她俩今天的身份，秦声性格明媚外向，善于交际，特别会说话，俞雅很喜欢她，于是安排她当了自己的生活助理。至于戚雪松，她在外人面前始终板着张脸，像是冻出来的冰霜似的，身材纤长身手又好，充当保镖最合适。
　　安排好身份后，俞雅笑着对戚雪松说：“没想到有这么一天我还能让周夏的得力干将当我的保镖，这一趟真是赚了。”
　　俞雅跟周夏是从小到大五十多年的好友，戚雪松将她视为长辈，态度很是恭敬。当她的保镖，约等于当周夏的保镖，对戚雪松来说没什么差别。
　　除了秦声和戚雪松之外，俞雅还带了自己真正的两位保镖。这两位如今表面都听戚雪松的指挥，实则他们自己做自己的本质工作，和戚雪松没什么关系，只是表面上伪装给外人看。
　　一行五人登船，行李箱由戚雪松负责拎着，俞雅和秦声走在前面，在专人引导下去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