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这叫他如何冷静。
　　清脆的声响令理智一瞬间崩塌。
　　白皙的脸颊瞬间红肿，陈余愣住了。
　　陈桉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她的耳朵发出嗡嗡声，缓了几秒，才回过神转过头把最后的话说出口，“这些都可以证明，我喜欢许清歌。”
　　陈余扬手欲再打，对上陈桉泛红的眼睛，终是没有落下手。
　　陈桉身体滑倒在沙发上，额头青筋涨起，嘴里喘着粗气，“我就是这么教你的，你可真是我的好女儿。”
　　陈桉眼泪终是没忍住落下，“爸...”
　　陈余竭力压住呼吸，“我不是你爸。”
　　陈桉低垂着眼，愣愣怔怔站在原地。
　　脚发软，脸颊是火辣辣的疼。
　　他对她失望了。
　　怎么办？
　　原本是想好好和爸爸进行一次谈话，可最终却变成这个样子。吵了，骂了，打了，不想发生的事情全部都发生了一遍，事态往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气氛异常沉重，陈桉抬起头看向陈余的一刻，身体凉了大半截。
　　陈余头靠在沙发上，双眼紧闭，面庞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手紧紧捂着小腹，额头疼得冒出一层虚汗。
　　“爸！爸！”陈桉彻底慌了神，跪到陈余身边唤他，陈余没有应声，像是失去了意识。
　　陈桉连忙拿着一旁手机，颤颤巍巍地拨通“120”电话。
　　惊慌害怕。
　　手指都忍不住的发抖。
　　——
　　“请问你是？”
　　“我是他女儿。”
　　“病人胃部发现有恶性肿瘤，也就是我们常说的胃癌，但是好在病人发现的比较早，肿瘤没有恶化还是良性，后期通过手术治疗，治愈率可以达到90％左右，希望你们家属能早点安排手术。”
　　“谢谢医生。”
　　.....
　　陈桉坐在医院长椅上，双目无神，整个人被担心惊慌的情绪包围住，自己牙齿一直在不停地打颤。
　　陈桉抬手按住不断发抖的大腿，使劲咽几下口水，把上涌的胃酸压下去。
　　胃癌，陈桉从未想过这两个字会出现在陈余身上。
　　这是她爸爸啊，小时候她学会的第一句话就是“爸爸”，宽厚的手掌是她觉得世上最温暖的地方。
　　陈余的医疗单上显示他一直在接受治疗，而作为女儿的她竟然一点也没有发现。
　　她配当一个女儿吗？
　　不仅没有关心，竟然还三番两次顶撞他，想起来今天发生的一切，陈按就一阵后怕，如果今天陈余真的有什么事情，她会后悔内疚一辈子。
　　走廊里浓重的消毒水味道压得陈桉喘不过气来，浑身都在疼，感觉痛地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了。
　　她手捂着脸，腰深深弯下。
　　咬紧牙关，才克制住没发出哭声。
　　作者有话说：
　　我想告诉你们，其实陈父不是……咳咳，点到为止。
　　第五十二章
　　许清歌来到医院的时候, 陈桉一个人沉默的坐在椅子上，身体缩成了一团 。
　　她是在老操场上的长椅上，接到了章秀玉的电话。
　　“小歌, 刚刚你余叔晕倒被送去了医院，小木也在这。”
　　听到里面传来的话, 许清歌身体瞬间僵住。
　　“你快过来看看，我见小木整个人状态都不好……”
　　许清歌话都没听完，直接坐车来到了医院。
　　直到看见了陈桉人, 她才渐渐回过神。
　　许清歌走到她面前, 停住。
　　陈桉手掌上的绷带散乱开来, 上带着点点血迹。
　　许清歌缓慢开口，轻声唤她, “陈桉。”
　　陈桉听见声音抬起头来，看见她以后先是愣了下，然后吸了吸鼻子，声音有点哑, “许清歌，你来了。”
　　陈桉眼泪控制不住地簌簌地往下掉, 眼神里全然是难过和无助。
　　许清歌心里蓦然一酸, 张了张嘴, 没发出任何声音。
　　陈桉垂头拉过她的手, 把她整个手臂抱在身前, 头缓缓靠在她胳膊上。
　　陈桉没说话。
　　她很怕, 很怕陈余会离开她。
　　病房里有人在争吵, 有人在哭泣, 有人在祈祷, 在这个冰冷压抑的医院走廊里, 生死仿佛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让她感到彻骨的寒意，而面前的人是她现在唯一能感知的温暖。
　　许清歌抬起另一只手抚上陈桉的脑袋，在她头发上蹭了蹭，身体向她靠近，抱住她整个人。
　　许清歌一下下摸着陈桉的头，嘴里说着，“别怕，别怕。”
　　陈桉闭着眼睛感受身前人的气息，她身上的味道，她的动作，是她情绪的稳定剂，陈桉缓缓调节好自己情绪。
　　陈桉睁开眼，稍稍与她拉开距离，她看着许清歌才发现她的状态也不太好。
　　脸色有点发黄，眼睛肿胀，看起来十分疲惫。
　　许清歌抬手抹掉陈桉脸上的眼泪，“余叔，怎么样了？”
　　“胃癌。”陈桉说。
　　许清歌僵硬地站在原地，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陈桉继续说道，“医生说还好发现的早，尽早要做手术，以防止癌细胞继续扩大或转移，手术成功的几率还是挺大的，只要手术成功，癌细胞没有转移，爸爸就会没事。可是万一……”
　　陈桉说到后面渐渐没了声音，头又低了下去。
　　许清歌听见陈桉的叹气声，捧起着她的脸颊，抬起她的头，盯着她的眼睛。